【大紀元12月17日訊】12月11日,我從武漢專程乘車來到應城市,開始以旁觀者的身份,瞭解民間的百姓與官員對導斌一案的反映。經過一天的調查訪問,我喜憂參半,喜的是,少數民眾能理解他,憂鬱的是,大多人是冷漠和麻木的,被醬化的沒有了靈性(柏楊語)。
中午十二點,中巴車駛進應城市客運站空空蕩蕩的廣場,下車後我首先向一個賣水果的中年婦女詢問,是否認識杜導斌這個人,中年婦女說不認識,我又接著向幾個打聽,都說不認識。我很掃興,只好信步走在街上,來來往往是忙碌的人群,多數是為生存奔波的小市民。來到一個「世紀網吧」裡,我走了進去,網吧裡全是十多歲的小年兒童,都在興高采烈地玩著遊戲,他們當然不會知道一個思考中國前途和命運的中年人因言獲罪被關了。我向主人模樣的三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打探杜導斌,她心不在焉地說:「聽說過這個人。」我又問他是怎麼回事,她不無遺憾地說:「聽說是寫反黨的文章。」爾後歎息說:「又有工作,家裏條件又好,怎麼不走正道?」我一呆,這時,又湊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問是怎麼回事,中年婦女就對說杜導斌這個人,中年人好像是中年婦女的丈夫,他心不在焉地說:「現在有個工作干干就不錯了,他一個人能把天頂翻嗎?真是自討苦吃!」我淡淡一笑走了。
座的士來到位於大智路的市供銷社,醫療保險辦公室就設在裡面。上了漆黑的走廊,二樓辦公室裡是導斌曾經辦過公的辦公室,由於已是中午下班時間,只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在值班,她很不友好地對我說:這個人已很長時間沒來上班了,我進一步問導斌幹甚麼去了?她不耐煩地說:出事了,我又她問:「出甚麼事了?」她說:亂寫文章。我聽了倒吸一口涼氣。
下得樓來,牆外用三張大紅紙寫著市人大代表選舉的名單及要求,推薦的兩個侯選人是張國柱和左保生,兩張大紅紙分別寫著他們的事跡簡介。在《財口戰線第三選區第一選民小組選民名單》中,我沒有找到導斌的名字,我當時心想: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及有關法律,只要沒有剝奪政治權利,你即使在獄中,也是有選舉權的,當然,視人權為草芥的黨魁們,自然不會在乎導斌的一票了。
乘摩的來到市公安局,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裡是出出進進的人流,身穿制服的警員們一個個目空一切,我見走進一個膀大腰圓的警察,忙很客氣地向他打探杜導斌這個人,他警惕地看我一眼,冷冷地問:「你是他甚麼人?」我謊稱是他朋友(實際上我與導斌互不相識。)那警察又問:「是社會上的朋友還是寫文章的朋友?」我反問:「這有關係嗎?」他瞪了我一眼說:「關係大著呢,你是寫他那樣的文章,下一個可能就要關你了。」我輕鬆地一笑說:他寫的文章違法了嗎?就因為因言定罪?他惡恨恨地看了我一眼,一轉頭走了。
我又向三四個警察打聽杜導斌的情況,他們不外乎一個觀點:杜導斌是寫了反動文章,攻擊社會主義制度,攻擊中國共產黨,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傻瓜。我心想:這些人是被政治謊言灌輸後扭曲了的思想,是不折不扣的犬儒者,他們怎麼會理解杜導斌?
我詢問了數十個做生意的人,他們大多沒有聽說杜導斌這個人,少數知道的,也是一知半解。我又到城建局問了幾個公務員模樣的人,他們有的漠不關心,有的說,杜導斌是亂寫文章,現在是既害了家庭,又害了個人前途。我傷心地想:毋須諱言,在這些人冷漠和無知的背後,是長期專制制度壓抑下,喪失了分辨是非的能力,一切事物只能憑情緒和直覺反應,沒有了是非曲直,沒有了對錯黑白,他們怎麼會理解杜導斌呢?我能向他們解釋甚麼呢?
又一次來到杜導斌辦公的供銷社院落裡,迎面碰上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手裡拿著個公文包,我忙向他打聽導斌的情況,他認真地說:「杜導斌的文章我看過幾篇,真是一針見血地指出了中國的問題,我佩服他。」我已打探了不少於三十人,沒有聽到一句公道的話語,聽了欣喜不已,我忙問他姓甚麼,他說他姓王,我又問他:「導斌現在關進去了,你怎麼看這件事?」他悠悠地道:「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都是勇敢的人,這社會把人都戴上了假面具,誰還敢說真話?杜導斌,了不起。」我由衷地為導斌驕傲和自豪,我又問他是做甚麼工作的,他笑而不答,猶豫了一會兒才說:吃官飯的。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我高興地想:這一趟我沒有白來,終於在他家門口找到一個理解導斌的人。在獄中的導斌呵,雖然我與你素不相識,不僅我與你心靈相通,你的身邊還是有人能夠理解你,你應該欣慰。
二00三年十二月十四日於武漢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