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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泅渡回歸路(18)討個說法

夏海珍口述 宋闈闈整理
多年以後,我明白了,夏海珍這個名字是告訴我:下(夏)到苦(海)返本歸真(珍)。(天寬繪圖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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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坐到我身邊。聽我對你講一個故事,關於活著,關於生命和愛,關於靈魂的終極歸宿。這是一個長長的上海故事,來到上海和離開上海的故事。

十八、討個說法

我拿著上海九院徐教授的診斷病歷,來到了泗陽縣衛生局,要求進行醫療事故鑑定。一位五十多歲的負責人接待了我,他看起來很和氣,聽了我的訴求後,先是和我拉起了家常。

「小姑娘,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一個人跑?家裡就沒有有能力幫你的人嗎?」

聽起來,他的語氣對我是關心的,我也毫不設防,老實回答:「家裡沒人,我只能自己跑。」

「哦,只能自己跑啊,父母呢,你父母是幹什麼的?」

「農民。」

「你家有什麼親戚在城裡當官嗎?」

「沒有。」

掏明白了我的底細,他不再微笑了,表情冷了下來,敷衍道:「這樣吧,你的事情,我們可以成立一個醫療事故鑑定小組,成員是泗陽縣人民醫院的眼科醫生,負責人是郝主任。」

聽到這,我的心一下涼了。郝主任正是當初手術時的主任醫生,我手術時她一直在場旁觀,他們會自己給自己定醫療事故嗎?看來,這次是白來了。

我失望地離開了衛生局,轉而又去醫院,找醫院領導交涉。醫院的許院長接待了我,估計他已經接到了通風報信,不慌不忙從抽屜裡拿出一疊文件,隨手丟在桌上:「國務院有規定,你這種情況,我們醫院最多賠三千塊,再報銷你的醫療費。你自己看文件吧。」

我說:「我不看文件,但我知道,我的眼睛絕對不是三千塊能賠償的。」

「不接受啊?那你去法院告吧。」他說得滿不在乎,甚至主動說:「你要去吿,我可以帶你去。」

隨後,他打了電話聯繫泗陽縣人民法院,又叫來司機,載著我,開車去了法院。

到了法院,兩位負責人已在門口等著,他們哈著腰,滿臉堆笑,主動上來和許院長握手寒暄,對我這個苦主卻視若無睹。還是許院長為我介紹:「這是民庭庭長。」他又轉向庭長,介紹我:「這是小夏,她說她的眼睛在我們醫院開刀開壞了,要求賠償。我說按照國務院規定,最多賠三千塊,她不信,我帶她來問問。」

庭長聽罷許院長介紹,此時才看見我,陰沉著臉,語氣冷冰冰地對我說:「許院長已經很仁義了。自願賠你三千塊,不然的話,按照國家規定,我們法院給你判,最多也只能判這麼多,你還得自己找律師,出一筆律師費。小姑娘懂吧?」

到這裡,我明白了,這些共產黨的官,都是官官相護,我一個沒權沒勢的農家姑娘,在泗陽縣根本就沒地方說理。我不再開口了,眼睛看著他們,啥話都沒說。

我是不會放棄的。

回到上海後,我有空就去書店,專門找法律書讀,研究相關條文。這樣,我漸漸懂了些法律常識。

一天,我在一本《中國名律師大全》裡,找到了上海地區幾位高級律師的聯繫方式。我就按著名單,逐個撥打電話。前五位律師都建議我去泗陽本地找律師,委婉地拒絕了我。第六個律師,是上海第三律師事務所的王一鳴律師,他在電話裡,耐心地聽了我的情況後,答應見面聊聊。

王律師是個和藹的人,聽了我的情況後,很同情我,答應為我提供免費的法律援助。他說:「你的這個事情,沒有醫院病歷,沒有掛號單作為證據,很難辦。」我說:「我會想辦法取證的。」

說到做到,我花光了我和阿寶僅有的一點積蓄,買了一台愛華牌小型錄音機。然後,我反覆調試音量效果,一次次模擬對話場景,預設可能出現的種種局面和我的應對。直到感覺已經準備妥當,我再次出發,從上海回到泗陽。

那天,我將錄音機放進一個不起眼的小挎包裡,去了泗陽人民醫院。首先,我找到了主刀醫生張煒。他正在辦公室忙著接診。等到我的號時,他一看是我,臉上流露出明顯的不耐煩。

「張醫生,我的眼睛是醫療事故,好好的眼睛給你開壞了。」我開門見山地說著,在他面前的病患位置坐下,並隨手把小挎包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張煒皺著眉,語氣冷淡地重複他的老一套說辭:「沒壞啊,你就是眼睛感染了,多滴眼藥水就行了。」

我說:「我已經滴了很久了,但根本不見好。」

「感染了就是這樣。」他不再看我,隨口應付著。

「可你當初不是這麼說的。你說是脂肪瘤,開完刀就好了,不會有任何後遺症。」

他推託起來:「當初是你堂姐帶你來的。我們是看熟人的面子,才給你做的手術,連掛號費都沒讓你交。」

「那手術也不是你一個人做的吧?」

「是呀。手術的時候是郭慧松開的刀,開到一半叫我過去幫忙。郝主任也在旁邊指導,我只是幫你把眼睛裡的脂肪瘤挖挖乾淨,免得復發。」

他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只是闡述一件極普通的小事,且完全無視我的眼睛被他的手術刀破壞、將淚腺當作脂肪瘤挖掉的事實。

我點了點頭,站起身,笑笑:「好的,我知道了。謝謝您,再見。」說完,我拿起桌上的包,離開了他的門診室。

接著,我又去了院長辦公室。許院長正好也在。同樣,他一看到我,眉頭立刻皺了起來,語氣不善:「你怎麼又來了?」

我走進去,在他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把小挎包放在他的辦公桌上,開門見山地問:「許院長,你承認我是在你們醫院開刀開成了醫療事故嗎?」

他冷笑一聲:「你真是墜死人,要不是醫療事故,我們為什麼給你報銷醫療費?」

我說:「好的,我沒問題了。謝謝你,許院長,再見。」

離開醫院後,我回到家,把錄音裡的對話一字一句整理成文字材料,發給了王律師。

王律師迅速行動,向我老家江蘇省泗陽縣人民醫院發出了律師函。不久後,醫院給了正式回信,要求和我面談。

我要回江蘇老家和醫院談判了。我憂心忡忡。能不能拿到合理的賠償,關係到我和阿寶未來的命運。

臨行前的一天,阿寶拿出一盒名片遞給我,說:「這個是我撿到的,你看有沒有用。」我打開一看,裡面有上海電視台一位主任的名片,還有一家著名雜誌社負責人的名片,以及全國聞名的上海第一大律師的名片。我頓時靈光一現,有了新的打算。(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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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明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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