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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大師未竟傑作向當代畫家傳達甚麼(下)

聚焦紐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布勞耶新館的「未完成」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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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6年08月13日訊】(大紀元記者Milene Fernandez報導,張小清編譯)(接前文

佛羅倫薩藝術學院美國分校學術主任、畫家喬丹‧索科爾(Jordan Sokol)談提香

觀看《瑪西亞斯的剝皮》(The Flaying of Marsyas,見段後注),我們基本是在見證暴死的場面。提香的這幅畫讓你盡情想像他生活中發生的事:當時他不是八十多就是九十多歲(我們不知道他的確切生年),威尼斯發生了大瘟疫,奪去了近三分之一人口的生命。在此情境之下,這一社會事件一定深刻地影響了提香以及他描繪死亡的方式。

註:希臘神話中,笛子的發明者瑪西亞斯逗阿波羅用豎琴參加音樂比賽,規定輸的一方任由贏者處置。阿波羅戰勝了他,將他綁在松樹上活剝了他。

[意]提香,《瑪西亞斯的剝皮》(The Flaying of Marsyas,約作於16世紀70年代)。(The Met Breuer)
最重要的是提香的顏料運用。他發展繪畫風格的方式極為獨特有新意。在他之前還沒人像他這樣畫。他用很寬的大筆畫畫,下筆非常放鬆和有氣氛。人物形象與背景相交融,輪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這幅畫貼近看非常抽象,從遠處看卻很有整體感。

提香的這一創舉最終啟發了倫勃朗和委拉斯開茲。

這對我很有啟發,因為這意味著在某一點上他超越了所畫的東西。在題材之外,他與顏料建立了一種獨立的關係,明顯強化了題材的表現,強化了畫面的情感因素。

位於新澤西州澤西市的佛羅倫薩藝術學院美國分校學術主任、畫家喬丹‧索科爾(Jordan Sokol)。(Samira Bouaou/Epoch Times)

其意義是巨大的,讓我看到繪畫可以探討的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層面。它打開了對媒材本身進行探索的全新門逕。如何在我畫的東西和我如何畫之間取得平衡?如何通過繪畫的方式強化所畫的題材?它啟發我將顏料用作一種提煉的語言。

我發現畫一個模特時間越長,觀察和感知得越多,意象就變得越加提煉,讓我覺得趨近於事物的真相。當我審視《瑪西亞斯的剝皮》(The Flaying of Marsyas)一畫時,我覺得我看到了事物的真相。我看到藝術家與顏料建立了一種真正的關係,進入了一個可以創新的領域。這完全是原創性的,提香是個怪人——一位怪誕的大師。

佛羅倫薩藝術學院美國校首席講師、畫家阿馬亞‧格爾派德(Amaya Gurpide)談米開朗基羅和委拉斯開茲

為創作《利比亞女先知》(Libyan Sibyl,羅馬西斯廷禮拜堂天頂壁畫的人物之一),米開朗基羅讓他的一位男性助手做模特。他不倦地為這個形象畫了很多解剖圖,以便對姿態、透視、體量、動感、動感和設計等獲得理解。

當你看到這個草圖時,你會感覺宛如看到了古代文物,看到了時間的記錄。

[意]米開朗基羅,為《利比亞女先知》(Libyan Sibyl)所作草圖(約1510—1511年)。(The Met Breuer)
這幅畫最迷人之處就在於,你會想到當時的藝術家並沒有我們今天的鉛筆。米開朗基羅不得不小心翼翼地將一塊紅粉筆削尖,以勾勒出細膩的輪廓線,而這幅畫中的線條可謂精美絕倫。

重要的一點是,草圖的尺幅很小,而最終的形象有真人的三倍大,因此這些習作對於最終的構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藍圖。

觀看這幅畫幫助我聯接到了古代大師將草圖用於創作的傳統。這些草圖繪製得非常精確,大師們不惜投入所有時間和精力對心中的意象獲得透徹理解。當你看到所有這些構思在多大程度上被轉換成最終的作品時,會非常受鼓舞。

佛羅倫薩藝術學院美國分校首席講師、畫家阿馬亞‧格爾派德(Amaya Gurpide)。(Samira Bouaou/Epoch Times)

看到這幅素描時,我不禁想,素描的角色隨著時代發生了多大的變化啊。今天,儘管我們仍然將畫素描習作作為創作過程的一部分,但草圖本身已經獲得了自身的價值,成為一種獨立的藝術形式。

對我來說,這個展覽最重要的意義就在於,這些未竟畫作讓我們有機會解讀大師們的創作。比如說,在委拉斯開茲的《農家女肖像》(Portrait of a Peasant Girl)中,你可以看到他運用線條很簡省,經過仔細測量才施於畫布來標示形體,作為敷色的先導。

本次畫展中的每位藝術家在創作中都有處理線條的獨特方法,不但體現出時代和環境的特點,也展露了不同的個性,為我們觀者提供了過去時代藝術的珍貴文獻,讓我們得以分析和欣賞古代大師的創作。

[意]米開朗基羅,西斯廷禮拜堂天頂壁畫之《利比亞女先知》。(公有領域)
畫家、雕塑家布倫丹‧約翰斯頓(Brendan Johnston)談米開朗琪羅

這幅《利比亞女先知》(Libyan Sibyl)素描對我來說是一個挑戰:它體現了一個藝術家如果將每一分思考和努力都投注於單一的宏偉構思可以成就甚麼。欣賞這幅畫時我百感交集,在獲得靈感同時,心中也湧起強烈的謙卑和敬畏。

選擇這幅畫作為至愛或興趣所在,像似老生常談,但這也歸功於其經久不衰的影響力。這幅小小的習作是一個窗口,讓我們進入藝術史最偉大作品——西斯廷天頂畫複雜而具開拓性的創作過程。這是藝術家落在紙上的一系列想法。

藝術家布倫丹‧約翰斯頓在他任教的紐約長島市「中央車站工作室」(Grand Central Atelier)。(Samira Bouaou/Epoch Times)

運用對解剖學和人體力學的深刻理解,米開朗基羅探索了他設想的人物姿態的力與美。米開朗基羅從未有「畫完」這些素描的想法。這些畫如此啟迪人心,正是因為它們是如此的原始和直接,如此接近於靈感迸現的創造性瞬間。

畫家薩莉‧法瑪‧科克倫(Sally Fama Cochrane)談詹姆斯‧德拉蒙德(James Drummond)

德拉蒙德的畫與門采爾的畫正好形成對比:他很少作有條有理的素描或規劃,但完成的區域(主要是衣服)卻真實而立體,完滿得令人信服——即使其所在三維空間還沒畫完(事實上,根本還沒畫)。

例如,德拉蒙德表現在斜向光線下粉色緞子轉入畫面深處的空間,以及綠色衣褶如何環繞人物的身體,不但使得衣服下面的形體堅實可信,也使這些衣料好似從畫板上凸出一般。

[英]詹姆斯‧德拉蒙德(James Drummond),《蘇格蘭的瑪麗女王回到愛丁堡》(The Return of Mary Queen of Scots to Edinburgh)。(Milene Fernandez/Epoch Times)
對於所描繪的對象,很多藝術家都喜歡先大體把握其所在空間的色彩和明暗結構,但德拉蒙德此畫卻表明,他對繪畫對象有完全的理解,並不需要參照背景的顏色/明度。

這幅未竟畫作鼓勵我對手中創作的任何一幅小畫都保持最高標準,而不找這樣的藉口:「當我把那邊的另一樣東西畫出來,就知道這個應該是甚麼樣子。」第一次下筆,就可以將它們畫準確、畫完善。

Sally Fama Cochrane
畫家薩莉‧法瑪‧科克倫(Sally Fama Cochrane)在中央車站工作室作畫。(Benjamin Chasteen/Epoch Times)

畫家洪世豪(Samuel Hung)談凡‧艾克

這張畫真的把我迷住了,一下就沉醉在凡‧艾克創造的世界裡。它啟發我更仔細審慎地選擇題材,願我能將一些生活元素編織到我有懷舊感的畫作中去。

從聖徒芭芭拉和她即將被關入的高塔,到背景中為建塔做著各種勞役的人,這幅畫的主要描繪對象畫得真是細膩。正待入獄的聖芭芭拉身後,幾個身著寬袖長外套的女人正悠閒地參觀工地,二者的對比是驚人的。

揚‧凡‧艾克的《聖芭芭拉》(Saint Barbara),1437年作。(The Met Breuer)

空間的處理完全體現在越退入背景畫得越簡略。最深處的景觀只是速寫,但也微細到足以交代出一座樹木成行、河流貫穿的城市。

從凡‧艾克完成的名畫《阿爾諾芬尼夫婦像》和《根特祭壇畫》的超精細來判斷,我猜想這幅畫的起稿/打底階段並未完成。很顯然,凡‧艾克是否有意讓這幅畫保持未完成狀態是個值得討論的問題,因為他的筆法如此細膩,還署上了名字和日期。

我愛這件稀有的珍寶,它讓我看到,在起稿階段(如果此畫確未畫完),藝術家是那麼用心關注細節。必看!

藝術家洪世豪於他在紐約中央車站工作室的畫室。(Samira Bouaou/Epoch Times)

責任編輯: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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