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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28日訊】 湖南經濟電視台的“經視新聞”播過一條社會新聞:某地的一頭耕牛發瘋了,在沖出樊籠,掙脫羈縛之后,頂翻了几個倉皇失措的人,抵倒了几個匆匆設置的路障,終于被眾人設計堵在一條死胡同里,這時當地駐軍應邀前來“平暴”,士兵將沖鋒槍架在屋頂上,几梭子彈盡情打在喘息的耕牛身上,彈孔如蜂窩,血似泉涌最后是軍民齊頌魚水情。
忍受不了這种血腥鏡頭的刺激,我將電話打進電視台,憤怒地質問:除了赤裸裸彰示人類的暴虐和血腥的屠殺,這种新聞還有何意義?
我不是一個動物保護主義者,但我在農村長大,深知每一頭耕牛的悲慘命運:在鞭影中長大,在重負中跋涉前行,在無力受奴役的時候被一刀宰掉或者活活累死在泥泞中(韓少功的《馬橋詞典》就記敘了一頭最后肺葉全部累成血泡的牛)!我堅信其實每一頭發瘋的牛都不是真如我們所看到的“發瘋”,他們只不過是突然想反抗這种宿命的生活設置,其實就是王小波筆下的“特立獨行的牛”!
我也不是一個“牛道主義”者,我只是反對這种把追求血腥和暴力當作樂趣,把迎合和展示這种樂趣當作新聞的做法,我相信哲學的極致就是對生命的關怀和悲憫,就是人性的張揚!那個世居西北農村的散文家劉亮程說:“在這個村子里,所有東西的命還都是聯系在一起的,任何一株草是死亡都人的死亡,任何一棵樹的夭折都是人的夭折,任何一粒虫的鳴叫也是人的鳴叫。”
反過來,這种對動物的暴力興趣很容易轉移到我們的同類上!
我們的媒體特別是電視,在展示暴力和血腥方面總是有异乎尋常的興趣,無師自通的天賦。比如現在嚴打掃黑,媒體總是熱衷于千方百計地去表現我公安干警從天而降,穿著三角內褲抖抖索索的嫌疑人被老鷹抓小雞一樣從被窩里揪出來,或被捋著頭發別著肘子象殺豬一般七手八腳摁倒在地,或者干脆就如文革中挨斗的地富反坏右一樣,呈噴气式在台上“撅著”。總之,由于涉嫌触犯刑律,他們便不再是人,而是鷹爪下掙扎的雞雛,是泥地上待宰的豬,是奇形怪狀的人造噴气式!
在前段時間剛剛告破的鄭州搶劫銀行大案,我看到河南衛視的報道,在新鄭抓獲的犯罪嫌疑人要押回鄭州,五花大綁,胸前挂著紙牌的嫌犯在吆喝聲中被全副武裝的武警象扔口袋一樣扔上汽車。在這個毛骨悚然的細節中,在主持人興奮的解說中,我沒有感受到法律的尊嚴,卻分明有一种冰涼的滋味從后脊梁爬上來:這不就是王小波所說的的行貨嗎?他們同樣不是人,只是一件被扔來扔去的行貨!
張君被抓獲押到審訊室時,從鏡頭里可以看到右臉上有一塊明顯的擦傷,根据對抓捕現場的經過分析,很容易推想得出這是被摁在地上的結果。我們的電視台猶嫌不過癮—未能捕捉到那個精彩的瞬間,于是自作聰明地把鏡頭忽遠忽近地亂晃了几下,造成一种嫌疑人拼命掙扎的假象。這便近乎對嫌疑人拙劣的妖魔化和對暴力瘋狂的膜拜!
現實可能是丑惡和血腥的,但媒體決不能簡單的展示這种丑惡和血腥,如果不能做到揭示和鞭韃,不能做到對暴力和血腥對公然踐踏法定程序行為的憤怒譴責,不能做到對犯罪現象深層次的社會思考,至少應該閉嘴—保持沉痛的沉默!而決不是興高采烈的吶喊助威,弱智般的興奮莫名!要知道迎合大眾的低級口味很容易,而科學与民主的常識性啟蒙卻任重道遠。不要以為群眾的眼睛真的隨時都是雪亮的,更多的時候,由于智識的局限、利益的蒙蔽、丑惡人性的本能,群眾可能成為短視的群氓。最要命的結果是:對群氓暴力本能口味的渲染和迎合,又會喚起和培養出更多的嗜血的唯力是圖者,嗜血者隊伍的不斷壯大又為警察暴力的合法肆虐提供了廣闊的心理空間和人性平台!
所以說有什么樣的政府就有什么樣的人民,同樣,有什么樣的人民就有什么樣的崇奉和濫用暴力的警察!這其中,孜孜不倦的迎合和渲染大眾暴力口味的媒體,難辭其咎!
不知為什么,每一次想起那個尼采的故事,我就忍不住熱淚盈眶,忍不住也想沖向那匹烈日下拉車的老馬,摟著它瘦骨棱尋的脖子大哭“我的受苦受難的兄弟啊!”然后和它一起面對黑洞洞的槍口:一起瘋掉!
轉自 中青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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