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9月28日訊】(大紀元記者高凌報導)大紀元9月27日報導〈太石取證遭圍攻 律師教授死裏逃生〉,廣東太石事件中黑社會肆虐猖獗並非單此一件。早在9月1日,香港《南華早報》馬來西亞籍女記者劉欣在採訪太石絕食罷免村官時,座車被砸,並遭警方扣留數小時,手腕受傷,引起國外媒體矚目。
因為為了工作的方便,劉欣曾扣下了這篇早該發表的採訪。但26日,同為香港報界的記者和學者律師的遭遇,促使她改變心意,對某些惡勢力的沉默,只會讓更多善良人受到傷害。經劉欣同意,大紀元發表這篇遲到的採訪,文中照片均為劉欣記者當日拍攝。
香港南華早報劉欣採訪太石村 車被砸
針對廣東太石村村民絕食要求罷免村官事件,9月1日,香港《南華早報》馬來西亞籍女記者劉欣在採訪時,坐車被砸,並遭警方扣留數小時,手腕受傷,引起國外媒體矚目。儘管採訪中國大陸危險高,近七年的大陸工作曾經四次遭警方扣留,但仍阻擋不了身為記者的劉欣要報導有價值新聞的使命。
9月2日,我們採訪了正在家中休養的劉欣:
採訪太石 兩次遭警方扣留 車窗被不明身份的人砸碎
8月31日上午,當聽到有村民集體絕食的消息,劉欣就趕到現場。剛拍了兩三張照片,馬上有人問她是誰?她出示了記者證並打算迅速離開,但始終有人在後面跟蹤。
當她打出租時,跟蹤的人自稱警察,三番五次的阻攔司機的搭載,並將本打算返回廣州的劉欣帶回了番禺區政府。一個自稱是宣傳部的人說可以給劉欣介紹情況,但實際上很多人一直在糾纏著她的身份,不相信她是外國記者,即使她出示記者證,仍反覆被要求提交護照。她多次詢問:你們是拘留我麼?對方否認,但又不許她離開。過了近2小時,劉欣便找機會自己走了回來,她的相機至今仍留在那裏,警方對趕去的劉欣的助手說:相機要留下,作為劉欣“逃走”的證據。
9月1日,太石方面又傳來17名婦女被抓,她再一次坐出租來到太石。當她在樓上向村民詢問情況時,有4~5名不明身份的人乘坐兩輛摩托車,把計程車的玻璃全部砸毀,並迅速逃走。劉欣感到事態的嚴重,就和司機去報警。
但警局內有人認出了她,馬上問她今天帶沒帶護照。她感到對方又要找麻煩,就離開警察局到對面的涼茶店和村民坐在一起。
這時始終有6~7個警察在她的周圍,要帶她到警察局,因為當時劉欣本人並不在砸車的現場,她認為無法提供更多的有關說明,就表示不願和他們走。
而且在廣州已生活了2年多的劉欣,知道到番禺這個地方不是很安全,加上警察對她講話一直很兇,不進警察局她覺得更有保障,因而不願意被他們帶走,當時上來兩名女警拽著她的手腕拼命拉她進去,造成了腕部扭傷。
劉欣說:「剛開始警察的態度很兇,後來打了很多電話又開了會,大概基本確定了我的身份,態度才緩和下來。扣留了近5小時後,我才得以離開。可是到今天,我的全身都感到很痛,無法工作,正在休息。」
事後有村民向劉欣表示,是太石村治保會的主任花4000元雇人砸了劉欣乘坐的的士。
中國工作近7年 4次遭警方扣留
劉欣曾經在上海工作了4年,在廣州工作了2年8個月。那些經驗讓她知道,一般不要和公安發生牽連。如果採訪受到警察阻攔,她會以保護自己為重,不與公安發生爭執。
不過,一年前在廣州有位美籍華人在番禺的房屋被拆事件。那次在現場她雖被警告仍不願意走,因為作為美國公民的當事人,因房子沒有得到公平補償而不願被強制拆遷,在他的房間裏插滿了美國國旗,她要拍攝他們怎樣拆他的房子。結果3~4 位警察抓者她的手腳把她擡走的,那一次她也受傷了。
在劉欣剛到上海也遇到過一件類似的事情,那次是一個男警察把她拖上了車;因爲他的力氣很大,她基本無法掙扎。還有一次在上海虹橋機場把她拉進去問話。總共有4次。後來她自己也學會了,知道踫到這樣事情時儘可能走掉。
身爲女性,劉欣覺得那樣的場合真的很不好,她不喜歡被人擡走或者抓走,她覺得很難看,被人這麽強強的拉走,也很恐怖。劉欣說:「我不是來抗議的,我只是在工作採訪。我願意自己配合他們走,但他們已經不會給你機會了,強行被拉被擡的時候,我真的覺得對我是一種侮辱。」
報導有價值的新聞是記者的職責
為何當初會選新聞為專業來學習?劉欣認為,當做出一篇有影響的報導,就可以影響一些人,提供一些幫助或者能過改變一些事情,哪怕是一點點,那她就已經很開心了。
但理想的東西是經常不能實現的,比如去年廣東大學城動遷村民房屋的事件,她雖然報導了,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二三百的村民仍是無家可歸。美籍華人房屋遭強遷的事件,她也報導了,但他的房子還是被拆了,至今仍是沒有得到公平補償。
身為職業記者,劉欣說她想採訪什麽,首先要判斷的就是新聞是否有價值?有新聞價值的事件就要去採訪,並做出客觀報導,這是記者的職責。
「很多事件出於職業的反應就會關注,就會去現場。有時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要這樣堅持就去做了,做了以後我也會害怕。」劉欣說道:「以前廣州有個孫志剛案件我做了採訪,到後來已經沒人敢再做了,只剩下我一個了,那次他們沒有抓我,但有人追我、警告我,真的是很可怕。」
「但是我總在想:我們身爲記者的,如果都不能寫下東西,還有誰再寫呢?還有誰再做呢?」劉欣感嘆道。
如果身為中國記者 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曾經深入大陸採訪工作,劉欣能理解大陸的記者很辛苦,經常就會不讓報導了。記者從北京或國外打電話採訪沒什麽危險,但是如果做現場的報導就會很危險。
慶幸自己還能採訪是因爲身為馬來西亞的記者,劉欣表示,如果她是一名中國的記者,就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了。
在太石事件中,警察兩次扣留劉欣,她都提醒過對方,她是一名外國記者,是馬來西亞人。
「如果你把我扣留,或者我在採訪太石事件中真的遭受了人身傷害等,那是你們自己在把事情搞大。那只會引起世界媒體更加高度的關注。」儘管劉欣這樣的表白,但對方仍是置之不理。也許他們沒有意識到?否則真的只能說太愚蠢了。
也有人說,不要再去了。但劉欣認為,如果這件事情在發生了,她還是會去的,最多拿著她的護照去;即使不能去,她也還會關注的。因為在採訪太石事件的過程中他們的表現一直讓人感到很多的問題:「他們為什麼這麼緊張?他們為什麼不承認我的記者證?而我的記者證並不是當地政府所發,而是北京港澳臺辦發的。為什麼我的車子被砸?是誰在指使?到底他們在怕什麼?」等等,這些都是一個記者都要關注的問題。
● 劉欣(LEU SIEW YING)小檔案
馬來西亞籍華裔,1958年10月出生。1978年在馬來西亞SAINS大學學習,1984年至1987年在馬新社任記者,1987年至2000年在法新社任記者,後在臺灣新聞任編輯,2001年到2002年任新華財經編輯,2003年1月起,任《南華早報》駐穗記者,會講中文、粵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