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一個友人到機場是件不容易的事,也不是件不容易的事;說說再見保重、也說說再見再連絡;聊聊有件事沒做完,也說說曾幾何時再度聚首,有緣千里來相逢,無緣相見不相識。離開的理由好不好?再怎麼說也比不上走的時間對不對?這個時間當然不是飛機的時間,但卻是我說的時間點。然而反觀所謂時間點,這也正是走的好不如走的巧。走的巧就如同宋太祖運用宴樂削奪了禁兵及藩 的兵權,在適當的時候分開會是好的 ending。這樣講有點勉強,但我在說明,送友人遠行,離開的時間是很重要的。就送行,我想可以略分為兩種:一為完全不熟的友人,一為至親或摯愛的離別。說難也難,說不難亦不難。
送個客人去機場,那是完全不熟義務的,講的是客套的保重、說的是還沒處理該辦的 schedule;聊的是不怎麼關心的天氣與時差;所以這樣子送行,最是要著重的就是禮貌,看這眼前這位寫過許多 email,通過很多電話的戰友,我們可說是各司所職、各為其主,有了這俗話說見面三分情,我們往後的書信也有著更加一層的信任。無心看看一旁那拖著小型登機箱一身西裝筆挺的商務人士,乾乾淨淨朝氣十足,我想因為有事才然顯的出一個人的價值,猶如人都是被需要而存在的;登機時間到了,沒有不捨與傷感,下次再見 my friend,帶著你我這次完成的任務回去吧!就期待下次的再度攜手合作。
回首看看不遠處狀似骨肉分離的情景,我也被深深感動住,過去美國讀書時曾經我有兩次家人為我送行,一次是第一次出發,另一次是放假回國再次遠離,雖說沒有至情至性淚灑機場,然而明明知道這一別離就是白天黑夜的十六個時差,現場的我也是茫然不知所措;朱淑真的生查子︰「去年元月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稍頭,人約黃昏後。今年元月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無知者依舊是我,我無法做出像西方人率性的擁抱也讓眼淚放假,然而面對家人好友,只好演出中國式有口難開的千言萬語道不出,母親一直重複念著要注意自己身子,父親沒有去買一包橘子來給我,只說有事打電話回來,省著點花,缺錢也打電話回來,爸媽這兩句是最真誠實在的祝福與交代;看來我沒事可以不用打了,望著另一頭隻身背著筆記電腦的遊子,大大步伐堅強不斷的向前邁進,我猜想他也是留學生,那電腦裝著他的課業與出發中的未來,我不能輸他,我也有一台IBM等等給他秀一下。
現在站在機場的我,已經不知第幾回進出機場空港,我也有時看看插著旗子背著相機的旅行團,難掩第一次出國的興奮與緊張,有時看到因轉機滯留機場疲憊而無奈乘客;有人是出發、有人是回家,這來來往往從古至今都一直不間斷的上演,有些去了會再回來,有些離去就很難再相見。浣溪沙︰「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坐在機場內starbucks的咖啡店裡,是否也很像武俠小說裡位於十里東郊外的一座小亭,擺設辭行小酒三杯,與大俠壯士就此別過;送走心愛的人,說的是愛你想你五十年不變,接下來會是唸唸依舊甜蜜、午夜夢迴裡的孤枕難眠,送走好兄弟,講的是豪雲壯志 have fun,日後會是人生難得幾回醉的再次聚首,想著人約黃昏後,不知道下次某天的黃昏,我們會是接風不是送行。@(//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