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012年08月28日訊】編者按: 要真正追求純粹的奧運精神,唯有取消這個國家金牌榜的概念,取消頒發金牌、演奏國歌的儀式,所有運動員都以個人身份參與其中,盡力淡化商業運作,回歸到最本質的原生態中去。
記得在1996年的一個夏夜,我那時才八歲,夜裡起來上廁所時,看到有著電視螢光、卻仍昏暗的客廳內,父親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他甚至很久都沒有注意到我在身後。隱約記得當時的比賽是熊倪和薩烏丁之間的跳水對決,比賽結果什麼的沒有絲毫印象了,只記得父親在沉寂中散發出的緊張,而當時我只是好奇,那些人排著隊的往水跳到底有什麼好看的,父親答道:「看跳完後的得分,誰多誰贏。」「怎麼能得高分呢?」父親頓了一下,隨口說:「跳進水後水花小,得分就高。」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奧運,即便之後又經歷了許多次的奧運,但這段記憶至今清晰如昨,而跳水比賽直到今天,我也只看入水時的水花大小和比分,而且如乒乓球、羽毛球、排球、舉重、射擊這些,對我來說各個也都大同小異,只要有記分牌,什麼規則和看點的,都是浮雲。比賽過程中,我也和所有關注比賽的人一樣的緊張,如同看電影一樣,跟隨著比賽帶給我的快感,在興奮和焦慮的無數次交替中,等待著最終大結局的圓滿。
標舉國家,遺忘友誼、團結
這世上有多少人與我一樣呢?好像有很多,我問過很多人,他們也都有過類似的經歷。如果這些比賽只是一場普通的練習賽,即便再精彩千倍萬倍,我也是懶得去看的,一個槍槍打出10.9環的射擊手遠遠不如馬戲團投飛鏢來的更能夠吸引我的目光,你跳水跳到沒有水花,我仍舊覺得用石子兒連打十幾個水漂兒更帶感。
如此說來,不是這奧運比賽本身帶給我了歡樂,而是因為那些運動員所代表的是所謂的國家形象,那些無論是在賽場中觀眾席上搖旗助威、吼破喉嚨的,還是坐在電視機前攥緊雙拳,身子前傾45度,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怕錯過什麼的這些人中,有多少人只是因為這比賽能給中國的金牌榜添個數,才會做此態的?
可這樣有錯嗎?細想起來,又找不到任何駁斥的理由,沒有法律和規則能去限制這種精神層面的,我只能往回尋找歷史,終於我在《奧林匹克憲章》中,看到它是這樣釋疑著奧林匹克精神的:「相互理解、友誼長久、團結一致和公平競爭」,我認為顧拜旦先生的初衷是很純美的,而且之所以用古老的希臘競技運動為基點,開展其這樣一個全世界的體育盛會,也正是因為顧拜旦看到了古奧運會不僅僅是運動競技的比拚,更是能夠磨練人的意志和品格,鍛鍊出高尚的個性,而勝負往往是其次的,再加上當時的世界在經過千百年的戰爭洗禮後,正處於一個短暫的緩衝期,以奧運這樣的一種方式來消除人世間的種種隔閡和歧視,也成為了一種主流思想,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終於孕育出了第一屆現代奧運會。
只是可惜,我認為顧拜旦的很多理想只能算是一廂情願罷了,至少現在就我的所見所聞而言,因為它讓運動員以國家為單位進行了劃分,這就將那原本純美的精神,披上了一層讓人糾結的「國家主義」外衣,第一屆奧運就是如此了,在第四屆倫敦奧運會上,更是首次公佈各國得獎統計表,這就給了後面許多的勞什子事埋下了伏筆,從這一刻起,奧運再也不可能是「相互理解、友誼長久、團結一致和公平競爭」,奧運精神從誕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走向了滅亡,因為他選擇了與國家主義作伴,我不清楚當初為什麼他們要那樣設定,為何不能只以個人身份參賽,現在想來,也許只有那樣才能促發起世人對奧運的積極性吧。
柏林奧運展現國家形象 發揮極致
第一次將奧運變為展現國家形象的契機這一作用發揮到極致的就是1936年的柏林奧運了。深知宣傳精髓的納粹完美地運用這個賺來了全世界目光的運動會,該屆奧運是第一次通過電子電視攝像機網絡進行廣播,並且第一次將火炬傳遞作為奧運開始前的儀式,人們看到一個體格健碩、高大、金髮而帥氣的德國男子手舉火炬、跑在路中,兩旁整齊地豎起一面面納粹黨旗,以及比肩接踵的人群中傳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而進場後更是滿場齊刷刷的納粹禮相迎,在那個時代,這一幕幕,尤其是把火炬這個原本只是繁瑣的過場禮儀,完全具象化為一個傳奇、史詩般的宣傳片,這定會帶給看客們一種絕佳的視覺震撼,想必德國人民看過後更是連汗毛孔都要撐大到能放進個火柴棍,再用心中的那團火焰將其點燃,也許會更形像些。
而這場奧運的結局大家都知道,是無比黑暗和不公的,幾乎違背了所有顧拜旦的初衷,那層和平的外衣僅僅三年後就隨著波蘭的淪陷而徹底脫掉了。
雖然納粹最後是以失敗而告終,但他給奧運的影響卻保留至今,沒辦法,你沒法阻止主辦方去宣傳國家主義,這幾乎不可能。
隨著這種趨勢的發展,再純淨的事物也會逐漸變得不那麼純淨甚至被污穢侵蝕,人們對奧運的態度也早已沒有了最開始時那種神聖的概念。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真正走向商業化,更是把貪慾帶入奧運,如今光是給在一個國家的轉播權,國際奧委會隨便就可以賣出個幾十億美元,在這樣一個巨大的商機面前又缺乏有力的監督機制,只能出現越來越多的醜陋。
對於運動員本身而言,為國爭光,有人說這也是光榮的,很遺憾,這種「光榮」過於狹隘,甚至深究起來,也飽含著種族主義的味道,好比當年劉翔那句「黃種人也能飛」,只讓我想到了希特勒打出的雅利安人種族優越的口號。而且這種所謂國家層面的「光榮」沒有絲毫的用途,非洲人長跑實力強大,經常看到非洲人包攬上千米和馬拉松的冠軍,但若有人一提到非洲和跑步兩個詞,我腦海中浮現的還是一群瘦到皮包骨頭的人們狂奔於原野上,後面不是虎豹豺狼,就是卡車後面端著機槍掃射的嗜血者。北韓人嚴潤哲舉起了破紀錄的三倍於自己體重的重量而奪冠時,在那槓鈴舉過頭頂的一瞬間,我相信他此時此刻是最輕鬆的,貧窮和飢餓的負擔從此一去不復返,等待他的是行政級別的待遇,可北韓給世界的印象,不會因為他的這個冠軍而有所改變,因為事實沒有改變。
中國也是一樣,吳景彪在輸給嚴潤哲後稱自己有愧於祖國,更是無稽之談,因為即便他贏得了冠軍,除了給一些國人打了幾針雞血外,還有什麼和祖國有關的?剩下的只是他自己的生計問題了。至於中國人的國際形象,人家照樣會因為你在他們的國土上隨地吐痰、大聲喧嘩而看低你,而你在國內也依舊還得享受著地溝油和毒奶粉的待遇。
要真正追求純粹的奧運精神,唯有取消這個國家金牌榜的概念,取消頒發金牌、演奏國歌的儀式,所有運動員都以個人身份參與其中,盡力淡化掉商業運作,回歸到最本質的原生態中去。《呂氏春秋》中有這樣一則故事,一個楚國人丟了弓,卻不去尋找,說道:「我楚國人丟的,又要被楚國人撿的,何必去找呢?」孔子聽過這個事後,說:「去掉『楚國』,就對了。」老子聽後說:「再去掉『人』,就對了。」絕大多數人也許達到不了老子的境界,但孔子的境界還是可以做到的,也許那時候,看比賽的沒有現在的這麼多了,但他們定是更享受於比賽本身帶給他們的刺激和歡樂,畢竟回過頭來想想,奧運會不過只是一場運動會罷了,不過就是規模比你在學校每年舉行的大一些吧。但願這不是我的一廂情願。◇
本文轉自第289期【新紀元週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