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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紀(218)

中集-第六章:文化「大革命」
孔令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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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軍事管制——打人狂潮(18)

(九)目睹殺人比賽(1)
監獄本來就夠小的,晚上必須龜縮在高牆內,白天不得超越「隊界」!到了這個時候還要在「隊界」之內「劃地為獄」。

流放者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提防自己被無端拉到崗哨之下挨一頓毒打。所以,此時關押在這裡的囚奴,希望僅僅是平安渡過勞役的一天。少受些饑寒,少挨些拳腳,每頓端在手裡的罐罐份量充足,唯此而已。

1969年的新年剛剛過去,在大雪剛剛收斂,冰雪初融,大地回春時,蔬菜組由湯幹事安排我們在六隊駐軍營地後坡,面對二道溝的山坡草坪上鏟積草皮灰肥!。

因文革狂鬥,為了避免可能招來的麻煩,我們的野外作業地點,經過軍管會專門劃定:下令:「超過他們界定的範圍,一切勞動力的安全概不負責。」

有一天吃過早飯,我們帶上各自的工具,跟著湯幹事來到了六隊緊靠二道溝這片草地上。

大約有一年時間沒到這裡來了,站在高處看著下面的二道溝,透透空氣,放鬆一下這段時間受驚嚇的神經。

一年前,對面農一隊壩子圍牆裡壘起的墳堆,靈堂已經不見,墳包已被周圍的荒草包圍。時隔—年,今年的新年並無人拜祭他們,也沒看到看守它們的人,這般荒涼使人不禁想,去年守護他們的戰友那裡去了?

再把目光轉向右側,稀稀拉拉的松林間隱隱約約的墳瑩面前,留下一些白色的花圈還依稀可見,看來他們的家人,在過年時來祭奠過他們。

死者去矣,生者留下悲哀,他們總有一天會明白,早早葬身在這裡的兒子、丈夫究竟為什麼而死!

「人乞祭余驕『老公』」,窮山野塚只生愁,賢愚千載知誰說,滿眼蓬蒿共一丘!」再過若干年後,又該如何評價這些荒丘中的亡靈,和他們的愚蠢?

順著場部幹部的墳場向下看,那排曾經囚禁我和陳力的羊圈,依然保存著,現在已由六隊接管。指著這排房子,我向陳孝虞講起三年前的往事:「諾!那排房的最後兩間房子,就曾是高士清和金梅往過的地方,也不知道這家人到那裡去了」?我歎了一口氣,陳孝虞馬上回答道:「我聽醫院裡的人談起過他們,現在他們住在騾馬堡,金梅還照樣幫人洗衣服。」

羊圈對著場部的那條田坎,而今已經「改造」,泥巴的田坎上,鋪上了整齊的石板。那通向場部方向的盡頭,糞坑依然保持著原來那個樣子,不過眼下那糞坑裡的糞水早已在入冬前被就業人員挑乾了,而今那裡積著半凼由四面的冰雪溶化後流進去的泥水。

山坡下,場部那片蔬菜地被整得頗規範,四四方方的菜地周圍是排灌的水溝,此時被冰雪紮成白頭一片,十幾名就業人員在中耕去秋種下的越冬蔬菜,為它鬆土施肥。

場部辦公室那邊,正播放著廣播體操的樂曲,時間已過了十點鐘,一個「勞動力」正挑著一挑糞水從場部那面,沿著通往羊圈方向的石板路,一搖一晃的走過來,顯然是給剛鬆過土的白菜椿頭施肥的。照這幾年種菜積累的經驗,開春後,這些菜椿頭會發出今年第一批的白菜葉子,用來供場部的幹部和駐軍。

蔬菜隊的刑滿人員,成年累月忙碌在田間,但享受他們勞動果實的人,從沒有把他們當成人看。

差不多就在同時,一列戴著紅袖套的「糾察隊」,正順著羊圈門口那條護溝機耕道,從南邊馬路上朝著羊圈方向走來。

軍管會已成為農場的權力機關,這些戴紅袖套的巡邏兵,是從武鬥組織紅衛兵中挑選出來的,他們人人善於武鬥,在農場作惡稱霸,無人敢惹,其兇惡程度比明代錦衣衛東廠有過之而無不及,見所需的無論糧食水果,想拿就拿,誰也不敢阻攔,見著不順眼的動輒打人,沒人敢還手。(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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