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強迫性行為
賭博,以及我們在最後一章會提到的其他強迫性消費行為,在財務惡化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其中也包括強迫性儲蓄行為。
最近柏恩斯被要求與一位朋友的妹妹見面,我們姑且叫她蘇菲。柏恩斯的任務是讓她相信她很有錢。
蘇菲已經離婚,有兩個已上高中的孩子,接近五十歲,受過良好教育,是一位社工,年薪六萬五千美元,但拜她弟弟──一位很棒的投資者──所賜,她擁有一千萬美元的資產。
可想而知,蘇菲非常富有,但她卻不這麼認為,也捨不得買一部新車、買新衣服(她都在慈善商店買二手衣),以捨不得時常到餐廳用餐或度假。
柏恩斯花了一個小時讓蘇菲知道,其實她可以過得比現在更常消費且安全無虞的生活,之後他開始探討蘇菲的消費恐懼症。
再過一個小時後,真相大白。原來蘇菲不希望在她工作時出現新的BMW房車或名牌服飾,因為她的社工同僚們沒有那麼富有,而且她服務的對象多半一貧如洗。她不希望感覺格格不入或招忌。
此外,蘇菲也不想讓她的孩子知道她很有錢,事實上,她跟他們說了完全相反的話──她很窮,所以他們也很窮。蘇菲堅信,母親有錢會寵壞孩子,並且破壞親子關係。
在曉以大義一番後,柏恩斯讓蘇菲點頭買一棟度假屋。蘇菲買了度假屋,但除此之外,她仍困在舊的消費習慣裡。
經過最後一次結算,蘇菲擁有一千五百萬美元的資產,但她仍繼續在慈善商店購物。
有趣的是,蘇非在跟柏恩斯見面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少錢,也不想知道。
世上有很多像蘇菲這種人,其中多數是已婚婦女,她們將錢交給丈夫打理,這種情況常常讓妻子對於家庭真正負擔得起的數字一無所知。
她可能會去瘋狂大採購、每三年重新裝潢房子一次、預約豪華的假期──任何你想到的東西──但前提都在她丈夫賺的錢比現在還多,或者他們的資產遠遠大於目前所有。不然她可能就會省吃儉用,因為她會低估丈夫的收入和他們的資產。
最近有一份由美國俄亥俄州立大學經濟學家札格斯基(Jay Zagorsky)所做的研究證實,許多夫妻不是不說話,就是不會坦誠布公地談論財務狀況。
研究顯示,夫妻對另一半收入多少和他們共同擁有多少資產的認知非常不一致。
一項對全國夫妻所做的調查顯示,一半以上的丈夫和妻子對家庭收入的認知差距在五千美元以上,有百分之十的夫妻認知差距在一萬五千美元以上。
假設美國家庭稅前所得的中間數低於五萬美元,這將是一筆很大的金額。研究還顯示,相對於丈夫,妻子往往低估了家庭的收入和資產,誇大了家庭的債務。
這是怎麼回事?可能有些丈夫羞於告訴妻子關於收入或股票投資失利的真相,其他的可能是控制狂、儲蓄狂或膽小鬼。
不管夫妻間在財務上缺乏溝通的理由是什麼,都必定會破壞消費平滑。正如我們所見,只要在年輕時有一點減少消費或過度消費時,就可能對退休後的生活水準造成重大的消費中斷。
※ 經濟精神分裂症
二○○二年,普林斯頓大學心理學教授卡納曼(Daniel Kahneman)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得獎理由是「將心理學研究上的綜合洞察力應用於經濟學中,特別是關於人類在不確定情況下的判斷和決策。」
卡納曼和已故的特沃斯基(Amos Tversky),共同啟發經濟學家建立了先前提到的行為財務學(behavioral finance)領域,明確提出人們在理財時有各種心理和神經上的問題。
這個領域最有趣的地方是關於經濟精神分裂症(economic schizophrenia)的部分──我們在稍早曾提出的建議,即我們未來和當前的自我,事實上是二個分裂的人,在一個心靈裡不斷爭奪主導權。
正如這句話本身一樣古怪,有愈來愈多經濟學家正在寫一個數學模型,有關人當前和未來的自我被困在資金管理控制上永不止息的鬥爭。
當目前的自我掌握主導權時,我們會竭盡所能地消費;而當未來的自我掌握主導權時,我們會把錢存在帳戶裡,只有未來的自我可以拿到這筆錢而不會被罰款。這裡的例子包括401(k)計劃、醫療儲蓄帳戶,和529大學儲蓄帳戶。
想想看這些帳戶,每個都鎖住了我們的錢,只為了唯一一個未來目標,如果我們違反了自己的承諾,就會狠狠甩我們一巴掌。
如果我們很理性,能充分控制自己的衝動,那我們究竟為什麼要限制自己拿自己的錢呢?
這個自我控制的問題,是經濟學家近年才發現的概念,聽起來可能很奇怪,但這些例子在我們周遭比比皆是。
有五分之三的美國人超重,十分之三的人是病態性肥胖;有五分之一的美國人吸煙;賭博,就如之前所述的十分泛濫;而有五分之一的青少年在日常生活中使用非法毒品。
其實,經濟學家思考自我控制的問題已經有五十年了,第一個做這種分析的是美國西北大學經濟學家史托斯(Robert Strotz),計劃名稱為「時間不一致性」(time inconsistency),提出了人們有堅持其儲蓄計劃的問題。
近年來,萊布森承續了史托斯的研究。他已經讓我們看到,經濟上的「化身博士」 (Dr. Jekyll and Mr. Hyde)就是時間不一致性的呈現。
他們試圖透過鎖定特定的資產、達到特定的目的來自我控制,甚至會以過高的利率借貸來填補收入的不足,避免陷入某些錢坑。
萊布森和其他經濟學家,包括美國芝加哥大學的諾貝爾獎得主貝克(Gary Becker),以及史丹福大學的貝恩罕,皆視我們目前部分無法控制的消費為一種成癮行為。
這個說法聽起來極端,但這正是那些康復小組(recovery group)笑話的由來──大多數的人多少都對某些東西上癮。
克里寇夫有位名叫史蒂夫的朋友,自命為紅酒鑑賞家。多年來,史蒂夫不斷從他愈來愈少的收入中,挪出愈來愈多的錢,購買愈來愈昂貴的紅酒,而他樹立起的優秀品酒師形象,也深植朋友們的腦海中。
說史蒂夫已經對好的紅酒上癮一點也不為過。事實上,克里寇夫最近曾遞一杯Gallo紅酒給史蒂夫,然後眼睜睜看著他將紅酒吐出來,說他在做酸度測試。
克里寇夫有另一位朋友名叫鮑伯,沉迷於租借高檔的跑車。雖然這個嗜好遠遠超過他的能力所能負擔,但他這樣做已經行之有年,如果他下半生得被迫得開雪佛蘭的休旅車,他有可能會割腕。
克里寇夫還有一位朋友叫珊蒂,則是對漂亮的鞋子毫無招架之力。@(待續)
摘編自 《25歲後一定要懂的40則理財處方箋》 商周出版社 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