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2月26日訊】編者按:二月三日,僅一天中國媒體就爆出三起因居民遭遇強制拆遷而自焚的慘案。像這樣血淋淋的案件近年在中國層出不窮地發生。在拆遷戶被毆打致殘、致死的背後,竟是不斷上演的開發商與地方政府追逐利益的戲碼……
近年來,在中國大地上,每天都在上演著一幕幕拆遷和反拆遷的悲劇,一邊是開發商與地方政府追逐利益及GDP政績,一邊是拆遷戶被毆打致殘、致死,家破人亡投訴無門,震動了整個社會,人們不敢相信,這一切在「光天化日」下如何能夠發生?
元月二十九日,中共當局出台「新拆遷條例」諮詢稿,結果是,拆遷方越發瘋狂,被拆遷戶更是無奈,以自焚自殺來抗爭的案例明顯增多,令人發問,這新拆遷條例是在「澆油」還是「滅火」?
二月三日,上海一位年輕人望著一座拆毀的老房,這塊地將讓位給上海世博會。(AFP)
拆遷戶「自焚」維權
僅二月三日一天,大陸媒體就報導了三起自焚案。北京朝陽區化工路居民遭遇強拆,戶主張海墨當場自焚,被救護車拉走時已面目全非,情況危殆,目前正在北京積水潭醫院搶救。
北京朝陽區化工路居民家遭遇強遷,戶主張海墨當場自焚,受傷嚴重,被送往北京積水潭醫院搶救。(AFP)
廣州蘿崗區九龍鎮九樓村五十二歲村民陳共妹因不滿暴力執法,在拆遷方面前淋汽油自焚,造成大面積燒傷。
陳家老祖屋早年已被徵地拆遷,一九九七年建起平房,因不夠住零七年在農用地上又建新房,地基都已打好,因沒錢今年才借錢繼續蓋。據悉,當地農民都這樣建房,但當局稱是「非法佔用農田」。
另一位自焚人是因包工頭拖欠款項,他在市政府上訪並用汽油澆身準備自焚,但被及時阻止。
此外,江蘇鹽城市六十八歲的男子曾煥家元月二十六日身澆汽油,在家門前引火自焚,生命垂危,被送往上海瑞金醫院救治,尚未脫離生命危險。兩個女兒救他時也均被燒傷送醫治療。當地政府採取毆打、拘禁、恐嚇等各種手段,居民孫女士說:「補償很低,但沒辦法,被逼著簽字,我們已第三次拆遷了。」
曾煥家抗議當局拆遷,身澆汽油引火自焚,導致全身大面積燒傷。(新紀元)
黑龍江省東寧縣七十歲的崔桂榮在新年到來之前死亡。三十日,這位慘遭毆打、四年前被趕出家的拆遷戶留給親人最後的話,「這口氣我沒嚥下去,等活著過完年,我還得告。」但他終於沒等到來年春天。
拆遷反拆遷越演越烈
近幾周,各地拆遷反拆遷的鬥爭也越演越烈。廣東陽山縣以修建大橋等項目為由,不給補償,元月十九日強拆逾百民房遭遇頑強抵抗。數百名官方人員與上千村民爆發激烈衝突,十多名村民受傷,村民打著「屋在人在,屋亡人亡」的標語,兩部警車遭村民投擲自製汽油彈燒燬。二十日村民仍堅守村口,以防當局強拆。
廣州越秀區東川三街五百多名業主忽然聽聞居住日久的小區要被拆遷,從茫然失措,到開始出現領頭羊,組成「維權統一戰線」,選出「反拆遷籌備組」,經歷了不長時間的抗爭,阻止了原來的拆遷規劃進行。
二月一日,江蘇濱海發生十多位老太太搭起帳篷,日夜守著,阻止毀路徵地。老人們的帳篷緊挨著伸著臂膀的挖掘機。帳篷內,不少老人還打著點滴。冷風中,這些老人令人憐憫。當局被迫讓步。
去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山西省晉中居民孔繁傑為抗議拆遷,與家人爬到樓頂,誓死保衛家園。五十四歲的孔繁傑一九九八年購買了晉中榆次區安寧堡子街六巷十八號的商舖住宅二層樓,四百七十多平方米,一家四代居住於此。但僅被置換面積二百七十平米的住房,因而不願簽署拆遷協定。
孔繁傑及家屬在房頂以跳樓威脅,才暫時免遭強拆。(新紀元)
雲南省曲靖市二十九歲的數學教師岳喜有五日為保護未婚妻家人,在拆遷現場被圍毆受重傷去世。牡丹江市綏陽鎮建榮街九委周連柱家,被強拆時弟弟周連金右眼被砸瞎,血腥之狀,令人不忍觸目。
這些血淋淋的拆遷故事實在太多,拆遷方只要能拆掉房屋,無所不用其極,「死人了?幾十萬就打發了。」一位曾經的拆遷隊長最近爆紅網絡,透露出拆遷黑幕。
職業釘子戶曝拆遷內幕
山西太原人陸大任曾經是一位拆遷隊長,設計過一連串諸如在拆遷戶附近搞爆破,震裂人家房子等辦法強拆。他還自曝說,「幹了十二年拆遷,只掙了九百萬,算是沒出息的。」
或許為了贖罪,去年十二月他受聘於人,成為「職業釘子戶」,在北京寒冷的冬天,沒水沒電沒暖氣的空房裡,「死守」朝陽區魚堡餐館店面,抵擋強拆隊伍的「進攻」。
上任近一個月,陸大任不斷遭遇「黑衣人」來訪。一個凌晨,迷迷糊糊醒來,看見幾個「黑衣」試圖拆除餐館門口的地磚,被他發現勸阻了。另一次數十「黑衣人」再次光顧,這次沒那麼幸運,陸大任被六個人強行抬出餐館。
現場一片混亂,魚堡餐館旁邊的湖南米粉店的老闆還被打傷了。有人報了警,趁警察來時,眾人發動「進攻」奪回了餐館。保安見勢不妙跑了。憤怒的人群開始發洩,把汽車都砸了。陸大任說,釘子戶與對方玩的就是心理戰。只要意志堅韌死守,一定能拿到補償。
陸大任「以毒攻毒」就此成名,不斷有人請他做「釘子戶」。為何要當「釘子戶」? 他說,拆遷的日子是「永遠抹不去的心痛」。二零零一年在邯鄲,他帶領拆遷隊強拆,男主人不知道三十餘萬元補償款已到位,一頭撞死在推土機上。從此陸大任離開拆遷隊。出於良心譴責,他曾發誓一輩子不再幹拆遷這行。
開發商逐利 官員追GDP政績
並非所有拆遷專業戶都感到愧疚,更多人是抵擋不了誘惑,對民眾暴力拆遷的背後,都有官員與開發商勾結的腐敗背景。
日前,合肥市廬陽區原藕塘村幹部劉懷寅,因土地徵用拆遷受賄九百六十多萬元被判處無期徒刑。劉懷寅所收受賄賂中,95%以上與土地徵用、拆遷有關。劉懷寅在村裡說一不二,村裡的集體土地可以轉讓,劉一句話就可給開發商帶來百萬元。
這些大中城市周邊的村幹部憑藉職務大肆斂財,涉案金額逐漸增大。就安徽省查辦的涉農案件中,五萬元以上大案約占三分之一,零七年超過50%,零八年則超過57%。
不只是利,中共官員們對「拆遷」樂此不疲,還有「陞遷」與GDP掛鉤。地方政府為提升「政績」,每每以發展城市建築業、房地產業和土地徵用作為擴張財政收入的首選。
在北京,中國資深財經評論員時寒冰指出,從零一年到零八年,北京房地產占GDP已超過50%,最高達58%。房地產已成為中國支柱產業。
政府財政收入靠什麼?土地就是錢,「賣地」已成為政府收入的主要支柱,不少城市包括北京的土地出讓金占財政收入比例近五成。中國指數研究院報告,零九年中國土地出讓金總金額達一萬五千億元,其中杭州和上海超過千億,北京以九百二十八億元排名第三。
據全國工商聯房地產商會零八年調查,開發商在總費用支出中,流向政府的部分所佔比例為49.42%。其中,上海的開發項目流向政府的份額最高,達64.5%。而房地產項目開發中,土地成本占直接成本的比例最高,達58.2%,為最主要的組成部分。
「血腥」拆遷何時了?
悲哀的是,這些官員的政績越大,被強拆的中國民居就越多,老百姓的悲慘故事也就越多。全國有多少拆遷戶?沒有統計資料可尋,但觀察中國近年來城市化的擴大速度,或許可窺見一斑。
二零零八年,據官方公佈的數據,中國居住在城市區域的人口已超過45%,雖然大批農民工並沒有「城市人」的福利。而上世紀八十年代,中國十億人口有八億多農民,這個數據為20%。而且,中國耕地面積十年減少了7%,二零零六年為一八點二七億畝,當局已定下不能低於十八億畝的耕地紅線。
此外,中國是個高度中央集權制的國家,所有的經濟及商業、文化娛樂等活動都圍繞著政治中心展開。二十年來,北京城擴建飛速,從二環擴大到六環。北京人可享有醫保、教育等福利,而幾十公里外的廊坊人到北京,如民工,一無所有。其它大中城市也是一樣,城市及城鎮的大餅越攤越大。
二月一日,中央農村工作領導小組副組長陳錫文說,將把中小城市和小城鎮發展作為重點。可是,既要堅守十八億畝耕地的紅線,又要大力推動城市化,地從哪裡來?地方政府只好從現存居住地中挖潛力,舊房變新房,只能拆呀!一遍不夠,二遍、三遍……,錢還怕多嗎?這「血拆」還有希望停止嗎?
很多地方已開始這麼幹了。廣州市剛剛啟動對房屋超三十年的「舊城更新改造拆遷」項目;福州市建商業中心,將拆遷多個建成不足十年的商品房住宅區,最「短命」是只用三學期的祥阪小學。居民林鳳霞已三次因政府規劃輾轉搬遷。老人無法理解,前幾次拆遷涉舊房改造,為何零五年的新商品房也列入徵地?
新拆遷法出台 各方解讀
或許是「拆遷」民憤太大,元月二十九日,當局發佈的「關於公佈《國有土地上房屋徵收與補償條例(徵求意見稿)》,備受專家質疑,尤其是對政府改造危房、舊房、國家機關辦公用房等「公共利益」的界定。
北京航大法學院教授王才亮認為,新規定「惡意擴大」了公共利益的概念,這個「公共利益」幾乎涵蓋了中國現行拆遷當中的所有活動。他說:「政府成為徵收主體本身是對的,但如果政府違法徵收,就比原來的開發商做拆遷主體更可怕。」
而從多年來開發商勾結當地政府,甚至僱用黑社會強拆民房的諸多案例來看,指望當地政府都會「合法徵收」,相當於放棄暴利和陞遷?幾乎不可能,很可能就是換個名詞,繼續強拆。
當局有沒有誠意改正「拆遷法」?就在法制辦正式展開徵詢之時,超過八百名上海訪民,一同到北京法制辦上訪,申訴被強拆的遭遇,當局派出過百公安到場,用五輛貨車將訪民拘留,部分訪民送回上海。訪民劉平英表示,這已是她兩年來第九十四次到北京上訪,但每次都沒有獲接見,這次也一樣被抓起來。
不過,似乎當局已經想到,新條例中不再出現「拆遷」一詞,將被「徵收」、「搬遷」等詞彙替代。王才亮說,從「拆」到「搬」更可怕。「拆遷」是房子需要拆了才搬遷,現在的「搬遷」是,房子不拆就可以趕你走。過去關於拆遷是否合法還有爭論,(從新規定看)現在爭論都沒有,成了徵收。
中共為什麼熱衷玩文字遊戲?迄今為止,「拆遷」一字承載了多少拆遷戶的血淚,「拆遷法」又讓多少人因當局「理直氣壯」而被逼死,多少人不用償命?或許當局希望中國人忘掉這血跡斑斑的「拆遷」史,如同忘掉「六四」「文革」等紅色暴力一樣?但血債欠的太多,如何償還?又如何能夠忘記?◇
本文轉自第160期《新紀元週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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