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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8月3日訊】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英國律師彼得本南森(Peter Benenson )在上班途中,讀到這樣一則報道:兩個葡萄牙學生慶祝他們的學業結束,在餐館 里舉杯歡呼“為自由干杯!”,就被警察拘捕,被判七年徒刑。
這位英國律師憤怒了。1961年5月28日,他在英國報紙上發表一篇公開 信,呼吁世界各地的人們開始為良心囚犯的釋放不偏袒地、和平地工作。一個月之 內,成千封自愿提供幫助的信,從各國寄來。半年以后,世界誕生了一個新的人權 組織—大赦國際。四十年來,這個榮獲諾貝爾和平獎的組織,在世界150個國 家擁有近百万成員,他們共同承擔起維護人權的人類責任。
由一個律師的抗議,發展成為一個規模宏大的、獨立的全球性運動。今天,很 少有政府能夠“關起門來打自己的孩子”—迫害政治犯良心犯、施行酷刑和死刑 ,而不遭到國際社會的抗議了。如大赦國際組織一樣,近几十年來,世界各國為人 權奮斗的個人、民間組織、政府和國際机构,一起創造了歷史上前所未有的人權運 動高潮。
究竟是什么不可思議的力量,導致國際人權運動如此迅速地越過國界,得以廣 泛擴展呢?我們可以簡單地回答:全球一體化。
由于全球化時代的發展,不同地域進行的經濟、社會和政治的全方位交流,個 人物資消費水平和文化水平的提高,新的信息溝通,人際交往的密切,使人權理念 得以普及,使國際人權運動逐步形成洪流,人的權利因而有可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實 現。
因此,從人權角度看,我們認為全球化是被欺凌、被殺戮者的福音,是人類進 步的先驅。它把世界各國人民的命運緊緊聯系起來,使人權成為現代化的一個重要 的主題。
全球化使人權關注有了可能
應該說,自1948年的《世界人權宣言》誕生起,我們就生活在了一個相互 依存的全球化世界了,應該共同擁有基本的人權保障了,然而在那些封閉的社會、 國度里,人的基本權利依然被踐踏。在毛澤東的鐵幕之下,中國土改時几百万地主 被殘殺,這之后,將近几千万“反革命”被鎮壓,几千万人飢餓致死,其時國際社 會既無從調查,也無人置喙。然而,一九八九年的“六四”屠殺,卻令全世界都發 出憤怒的抗議聲。
這是由于,大眾媒體壓縮了時空距离,把遙遠角落發生的重大事件,活生生地 呈現在全世界面前。全球各地互不認識的居民,被電視、報紙等傳媒推到了同一個 舞台,使人們能夠如同親身經歷一般,體驗到慘案的恐怖、受難者的痛苦。當時, 光是瑞典這樣一個偏僻的北歐國家,就有几百万封抗議信飛向北京。瑞典人聲聲呼 吁中共當權者:“讓天安門的學生活下去!”
居住在我們這個小行星上的人原來是如此接近。九十年代以來,通過媒體,我 們目睹了波斯尼亞的种族迫害、盧旺達大屠殺后的尸體橫陳、印度尼西亞排華的慘 禍、科索沃的万人冢、東帝汶的血腥。來自遠方令人震惊的畫面,使人心受到 共同的振蕩,使我們產生移情感覺,逼我們思考和檢討:為什么這种殘忍的事情會 發生在這個星球上?——我們因此有了人類命運共同體之感。
今天,越來越多的人生活在一個“网絡社會”里。网絡使人們沖破疆界,拋棄 封閉的意識形態,尋找更多更新的知識和信息。有學者認為,信息流動的力量比權 力的流動更具优勢。在全球化時代里,信息不可能被獨占,而是公平共享的。跨越 國界的信息流動,使世界高度壓縮、整合。某一國人權狀況因此也就無法隱瞞,他 國人民的關注与干涉,因此成為可能。
例如,中國孤儿院大量虐待儿童致死的情況,通過傳媒,被香港基督教義工和 上海孤儿院醫生揭發出來后,在筆者居住的整個瑞典,人們在為中國孤儿哭泣,無 數的簽名信涌向中國駐瑞典大使館。當時,歐美各國有不少拯救儿童組織、慈善机 构和個人,去中國考察,并提供資助、進行監督。不少國家的政府、國會也過問此 事,在外交活動中,要求中國政府改善孤儿狀況。
又如,曾被中國政府長期封鎖、在印度流亡寂寞中堅忍多年的西藏人,在八十 年代的世界和平運動、爭取少數民族權益的熱潮中,開始被國際社會關注。九十年 代后,由于世界傳媒的大力支持,丟失了家園的達賴喇嘛和西藏的歷史苦難,在西 方國家几乎家喻戶曉,支持西藏的民間組織遍及各大洲。据說,前年美國總統克林 頓在紐約的史泰登島接見一批獲獎的中學生,几乎每一個和他握手的學生都對他喊 上一句:“讓西藏自由”(Free Tibet),令克林頓吃惊不小。
信息全球化使得少數种族能夠繞過國家的控制,來傳播自己理念,使外部世界 了解他們的文明、价值觀、生活方式以及他們遭受的壓制,從而約束其壓迫者,使 之不敢肆無忌憚。從這個角度看,原本純經濟意義上的全球一體化,無意之間有利 于被壓迫民族、人民。 ?
“人權無國界”理念的提出
“國際人權運動”的含義,即指世界各國之間發生的爭取平等自由的人權運動 ,起源于近現代歐洲資產階級革命時期。二戰后,《聯合國憲章》的誕生,使保障 人權成為一种不可推卸的國際義務。經歷過几個世紀的風風雨雨,國際人權運動代 表了一种新的世界趨勢:每一個國家都必須學會接受國際社會的約束,它們如何對 待本國公民,不再被視為只是自己的事情。
在人權問題上,持全球主義觀點的人大力主張:各國要在人權問題上取得共識 ,樹立人權標准,承認人權在外交中的地位,甚至把人權擺在外交的首位。“人權 無國界”的觀點,因此成為全球一體化時代的響亮口號。“人權無國界”思想的產 生,可以追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的“大西洋憲章”。到了八十年代被公開提出 ,學者們將此歸納為:“我們保護人權的義務是沒有國界的。這是跨越國界的義務 ,它超越歐洲的國界,也超越全世界的國界”“哪里的人權受到侵犯,就維護哪里 的人權。”
“人權無國界說”遭到許多反對与質疑,主要是一些專制國家以主權為借口, 反對他國“越俎代庖”,指責他國的人權外交為“干涉內政”。實際上,專制者口 口聲聲的“國家主權”,不過是他們維護自己既得利益和特權的借口,他們以此借 口繼續壓制自己的人民。
鑒于此,聯合國有關机构和各國政府部門,在對待他國侵犯人權的問題上,往 往畏手縮腳、很少訴諸以行動。例如,1994年的盧旺達大屠殺,聯合國和歐美 各國政府以不便輕易“國際干涉”為由,一味作壁上觀,使盧旺達的种族屠殺竟漫 延百日之久。按照1948年的《滅絕种族罪公約》和其后《日內瓦公約》所建立 的人權原則,這樣殘暴的反人類罪行,本來早就應該由國際机构出面干涉制止。
与聯合國等國際机构和各國政府受主權束縛、在人道救助上工作不力相反,民 間人權組織卻較為成功地沖破了國界。由于非政府人權組織的工作是靠激發世界輿 論來進行的,它們的活動擴展到各個國家,因此,它們比國際机构和各國政府更經 常地“干涉他國內政”。
1999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無國界醫生”組織,就是一個最具現代反叛精 神的典型。從一成立起,這個民間組織就聲稱:他們只听從受難者的呼喚,絕不承 認國界可以阻礙他們的人道救助責任,絕不對任何侵犯人權的事情閉上眼睛。他們 無視各國國界的存在,把“有權干預”和“干涉的義務”等詞常挂在口中,因此為 制造災難的各國政府所仇視,但不管世界上任何地區發生災難,他們不顧當地政府 是否許可,利用各种方式,于第一時間偷渡國界,率先進入需要搶救的地區。
又如SOS儿童村在世界各地的廣泛建立,各國民間組織紛紛跨越國界拯救孤 儿,而1991年中國政府孤儿院的儿童死亡率竟高達776%(中國民政部年 鑒統計數字)。
非政府人權組織的率先作用
在跨越國界保障人權方面,非政府組織起了率先的作用,雖然這些組織不具有 超越各國主權的權力,但它們比眾多主權國家所做的貢獻更大,因此越來越受到國 際社會的重視,但依然為我們中國人所陌生。
從十九世紀起,歐美各國便有和平、反奴隸和勞工組織跨國界的廣泛協作。今 天,在全球范圍內活動的非政府的國際人權組織,正以惊人的速度遞增,在國際事 務中常常具有舉足輕重的作用。最為著名的有如下一些:
大赦國際組織:主要進行營救政治犯和其他無辜受害者、保證犯人不受折磨和 殺害的活動。
人權觀察組織:人權監督机构。
國際筆會:保護作家權利的特殊組織。
國際法學家協會:側重對人權保障的法律監督。
國際紅十字會:保護參戰人員權利、政治犯權利以及其他人道主義活動。
此外,于八十年代蓬勃興起的生態運動,提出了環境生態方面的人權要求。為 解決這個全球性的問題,各國民間環境保護組織扮演了一個倡導性的角色,他們警 告世界公眾和政治家,促成了一些保護環境的立法。他們提出的口號是:“我們只 有一個地球!”
民間人權組織采取各种方式來維護人權,如調查研究各國人權狀況;觀察、監 督有關人權的審判;曝光侵犯人權的事件,引起公眾關注;對人權政策制訂者進行 游說;抵制消費;游行示威、向政治領導人請愿;力促各國政府或聯合國各种机构 ,對那些違反人權的政府施加外交壓力和經濟制裁;展開營救工作,包括營救犯人 ,對災難地區進行大規模救助活動。可以預料,國際人權組織將會在全球化時代進 一步擴展。
國界正在消失
人類不斷地跨越空間障礙和制度、文化障礙,關注全人類共同面臨的問題,并 尋求協調和合作之道去解決,此即全球化的實質性意義。這种趨勢,和中國人自古 追求的“大同世界”有相似之處。
然而,反對全球化的聲浪此起彼伏。人們對全球化可能造成的經濟不平等很擔 懮。但一些中國人把全球化視為西方侵略的延伸,即思想与信仰的侵略;尤其是在 人權問題上,以“文化多元”為借口強調人權的民族相對性,否定人權原則的普世 性。這些中國人運用從全球化知識市場上獲得的信息,使用現代化的媒介手段,卻 以“愛國”為由,激烈地反對全球化,提倡民族保守,為專制辯護。
阿瑪蒂亞森(Amatiya Sen)在《全球化及其問題》一文中,談 到東西方早就相互影響滲透的問題,說公元1000年左右,來自東方的科學、技 術和數學,是怎樣全球化地擴散,從而改變了舊世界。阿瑪蒂亞舉例提到來自中國 的發明—紙和印刷,風箏和指南針,手推車和風扇,弓弩和火藥,以及鐘和鐵鏈 懸索橋,他總結說:“事實上,如果當時歐洲拒絕接受數學,科學与技術的全球化 ,歐洲要窮得多。這在今天同樣适用,盡管方向相反。認為這种現象是所謂的思想 与信仰侵略,是嚴重的錯誤,如同歐洲在上一個千年開始之時拒絕接受東方的影響 。”
既然西方沒有因為紙和指南針的發明地是中國,而拒絕使用這些發明,為什么 我們要拒絕來自西方的人權理念呢?況且在中國傳統里也有不少人道思想、大同精 神,如“民為邦本”、“民貴君輕”、“仁者愛人”、“眾生平等”。這些傳統文 化的精華,与西方的自由、平等、博愛思想結合,對我們中國人參与國際人權運動 的實踐,丰富人權理論,會有很大的用處。在一個全球性開放的時代中,本土文化 中一切有价值的因素,都能找到适合其繁衍生息的沃土。
一個國界逐漸消失、越來越趨于互相依賴的世界,將激發不同种族文化的人, 去彼此理解、想象和創造。在今天成為事實的全球化,提出了從根本上重建“人類 行為架构”的要求,我們對人權的理論与實踐也就有了更高的期待。漢娜阿倫特 (Hannah Arendt)曾說:“人的尊嚴需要一种新的保障,這种保障 只能在新的政治原則、新的人間法律中才能建立,其有效性必須涵蓋整個人類,而 它(指保障)的權利必須被嚴格限定。”
這新的、保障人的尊嚴的人權原則,將既不是西方的,也不是東方的,而是從 世界所有文化中取長補短綜合而成的,它也將被全世界人民所接受。那“輕視人、 蔑視人、使人不成其為人”的歷史,終將因全球化的到來而結束。對于仍然生活在 專制壓迫苦難中的人來說,全球化帶來的人權關注和保障,將是他們的指望。托夫 勒說:世界在混亂騷擾底下,蘊藏著惊人的希望和前景。誠哉斯言。
2001年6月
原載《民主中國 》 (//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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