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三慘莫過于幼年失父、中年喪偶,老來歿子。話是這樣說,但要知其中辛酸慘寒,一個旁觀者也許是無法真正理解的。但是,誰又能保証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呢?
小時候,一位同學的父親隱藏心臟病一夜間突病發撒手人間,那時,他媽媽的哭嗷是那么的慘、那么的真、那么的悲、那么的啞;要不是看在留下的五個儿女,那場面真有粱山伯飛去雙蝶的可能。
同學的妹妹几天后也走了,跟去做一位奔喪親戚的女儿;母女分离,那情景更是連平時吵過架的鄰居都不忍心再看下去。
同學的家里從此買不起肉吃,他身上從此就有了一股難聞的豆腐味,象是永遠銘記著父親豆腐席上的气氛。二十几年后,又見到他們,事過境遷,但同學的媽媽和大姐還留著當年紅眼圈的痕跡。
白發人送黑發人,人生之悲更是不忍涉于筆下。在一個社會福利還沒有完全的地方,這不光是精神上無法接受的事,也是養儿防老希望的完全破滅。生不如死的日子,再有同情心的旁觀者也是沒法真正体會的。
不知是什么原因,有人可以說,“就等于計划生育了”。對于還來不及体暗人世的芳齡幼靈,這也許是他們在几秒中之內無奈地被命令了;可對于在悲拗中的親生父母、爺爺、奶奶,這种說法無非是傷口洒鹽,雪中送冰。別鬧了,我再給你個生育名額就是了;想想中青年失去儿子和女儿的母親,是不是真該慶幸大自然賜予的還有几年殘余的生育能力呢?只是新生儿能否懂得在飯桌的邊上,為什么還一定要浪費地放上一對或兩對不用的小小的空碗筷?
慘那,這不光是失去了親人,而是人間這世道他們和它們的閑涼。
爸爸說,道個歉吧,哪有不失手的時候,還理直气壯為那樁?妹妹卻庄嚴宣布似的,芳林的爆炸聲,連同它的余音顫聲,將會載入人類的歷史,無論是文明還是野蠻。
原本喜歡調侃的我,真的怎么也幽默不起來了。芳齡,芳林、慘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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