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场悲壮的农民维权运动——桃源惊变(上)

——关于浙江省庆元县建设左溪一、二级水电站,征用农用地的田野调查

毛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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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0月20日讯】题记:一二十亿的农民站在工业文明的入口处:这就是二十世纪下半叶当今世界向社会科学提出的主要问题——[法国]H.孟德拉斯

庆元县左溪镇处于庆元县东部,瓯江小溪支流流经于此。山峦起伏,水流落差大,上游植被茂盛,水源涵盖丰富,风景如诗如画。被称为浙闽边界的桃花源。良好的地理、生态优势,适合建造有水库库容的中型水电站。约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起庆元县水利电力局即着手规划左溪流域电站建设蓝图,后经设计确定分级开发,在左溪上建一二级电站,在左溪支流上游建江根、牛颈溪等电站。

二00一年经庆元县人民政府招商引资,引得浙江电力实业总公司为投资商,进行投资建设。在谈判过程中确定为左溪一二级电站组建项目公司——庆元县左溪流域水电开发公司。具体的股东和股份为:由浙江省电力实业总公司及公司高层投资组建浙江宏发能源有限公司控股占65%的股份。由浙江省庆元县水利局单位及干部职工集资建立庆元县银泰水电开发有限责任公司占10%的股份。由国土资源局单位及干部职工集资建立庆元县汇源水电开发有限公司占10%的股份。由庆元县电业局单位及干部职工集资建立庆元县佳源电力开发有限公司占10%的股份。由庆元县林业局单位及干部职工集资建立森合水电开发有限公司占5%的股份。项目公司于二00一年十二月九日经庆元县工商局注册登记后,进入项目的具体筹备工作。

左溪一二级电站为庆元县有史以来最大的投资项目。二级电站共计装机为34600千瓦,投资约为4亿多人民币。二00三年初正式审批立项,二00三年三月份开始项目的征地移民工作。二00三年十二月十八日正式开工建设。

左溪一级二级电站的布置涉及庆元县左溪镇左溪村、印章村、石塘村、青竹村、田坑村,芳村,荷地镇的胡处洋村、栗树洋村。左溪一级的大坝建在印章村上游四百米处,大坝以上的石塘村被淹在库区中,全村移民计368人,一级的发电引水隧道约10公里,将水引至左溪村上名“中央淤”的一块淤地上建发电厂房发电。为扩大水源跨流域从胡处洋港引水,从青竹港引水至一级水库,故需从胡处洋、青竹村分别打隧道引水。二级电站大坝建在左溪村下游五百米处,引水隧道长约八公里穿越田坑村到景宁县伏岩口村交溪口,建发电厂房发电。左溪一二级电站的建设用地约需上千亩。其中左溪村约200亩,印章村约300亩,石塘村约400亩,其他村庄约100亩。

自去年左溪一二级电站进入开工准备阶段以来,庆元县政府出于自政绩的考虑,国土资源局、林业局、水利局出于自身股东利益的考虑,违反中央三令五申维护农民合法权益的精神,不惜违反国家法律地方性法规,以牺牲农民的土地利益为代价,以低价供给土地的方式把一二级电站的土地需求成本转嫁到相关的农村村民身上,以达到降低左溪流域水电开发公司的理应负担的经营成本和风险的目的。进行名为优化投资环境,实为暴力行政的电站建设征用土地行为。在工作中表现为:

一、在制定土地征用政策标准上严重违法,在征用土地过程程序严重违法。《浙江省实施(土地管理法)办法》第二十八条明确规定:“市县人民政府应当根据本办法的规定,结合当地实际,制定征用土地补偿的具体标准”但庆元县人民政府未依法履行自己的法定职责,不按省人大地方性法规的要求和省人民政府的文件要求制定林地补偿价并进行公告。任由庆元县林业局、国土资源局越权制定了庆林资(2002)149号用于欺骗农民,降低林地、林木的征用补偿价格。同时,对所有的电站用地未进行过任何形式的公告,也未征询过被征村民的意见.剥夺了广大农民的知情权、参与权、申诉权。

二、以庆元县进行“第二次创业”为名的大旗之下,对农民群众工作作风极为粗暴,对农民失地、移民、断水、断流等事关稳定大局的工作极端不负责任,对农民有不同意见动辄动用警力镇压,村民对此惊若寒蝉,敢怒不敢言。到目前为止,因征地被拘捕、拘押村民达13人,被刑事治安传唤的村民达上百人之多。

三、放任左溪水电开发公司私下征地,帮助其欺下瞒上,为非作歹、少征多用、少报少批。在征地过程中利用集体利益代表主体的虚位,用小恩小惠诸如送手机、包工程等收买拉拢所有被征土地村庄的村干部,导致这些干部均甘愿成为其走卒,而出卖全村集体和村民的利益。在征地和施工过程中,由于各村农民均进行抵制,大规模群体冲突不断,公安干警疲于奔命,怨声载道。

四、大坝拦水流域改变造成农民生活、农村生态的严重恶化,县政府和职能部门放任不管。业主不予补偿或不予以足额补偿。

基于上述原因,左溪一二级电站的违法征地已酿成众多社会不稳定因素,群体性恶性冲突频发,庆元县整个东部干群关系、警民关系、业主与农村农民关系一触即发,依法查处违法征用问题已经达刻不容缓的程度。

目前已发生的残害农民的恶性事件和群体性冲突的典型事例有:

(一)左溪镇印浆村2003年4.22村民和警察干部群体冲突事件

2003年4月22日下午,左溪镇干部和左溪水电公司一起到印浆村塘下地方丈量土地,县公安局派出数十名警察以维护秩序,后来村民与干部警察发生冲突,双方均有人受伤,4月23日凌晨4时,县公安局、县武警中队上百名警察包围了印浆村,抓去村民胡建平、胡建华、吴养木、胡常高。吴养木和胡常高于4月25日被放回,胡建平和胡建华则被继续羁押,水电公司和镇政府以胡建平和胡建华为人质,逼迫村干部和村民代表在征用土地协议上签字,为救被押村民,村干部和村民代表违心签字,签字后胡建平、胡建华果然在被宣告劳教后第二日被放回。

(二)左溪镇石塘村整体移民,左溪公司对全村进行“土改”违宪事件。

石塘村在规划的左溪一级电站的库区内,需整体移民计368人。左溪水电公司不但不支付村民的105亩基本农田的补偿费,反而向村民收取100万元的电站建设资金(可理解为105亩的耕地折100万元),用于今后每个村民每年500斤干稻的口粮的资本;移民的老屋无偿被拆不予补偿,宅基、道路、空地均无偿被征,只支付村委会1万元补助费,在庆元松源周墩桥下建新村按人数分配住房,实行无土移民,又没有为农民建立保障制度。上述内容在石塘村与庆元县左溪流域水电开发有限公司中的协议书中均有反映。可以说庆元县左溪公司利用协议在石塘村又进了一次土地改革,进行了一次一平二调,进行了一次劫富济贫的均贫富运动。殊不知这是对公民私有财产的一次严重侵犯。不管原来的财产房屋有多少均予无偿征收,然后用本应支付给农民个人的土地补偿金、房屋拆迁费用于建房,按全村户数、人数进行均分。此举使此村的村干部从中获得巨大利益,使此村的懒汉、无产者欣喜若狂,使靠勤劳致富过上小康生活的村民一夜之间变得赤贫。此乃二十一世纪之初中国逐步走向市场化、法制化中的一大奇闻。

(三)荷地镇胡处洋村2004.2.4左溪水电公司组织社会黑势力殴打村民事件

胡处洋村系左溪一级引水发电的水源之一,筑坝拦水后胡处洋村处于洪水的威胁之中,上几十亩土地也随时有被淹的危险,但左溪水电公司对此却不予补偿和采取防范措施。二00四年一月十二日,左溪水电公司企图强行开工,派出推土机到胡处洋村开凿隧道,村民在施工地点打出写着“胡处洋村全体村民坚决用鲜血捍卫一切合法权益”的横幅,并抬出四副棺木放在开工点,表明自己捍卫合法权益的决心。左溪公司一计不成又生一计。2004年2月4日中午1时许,左溪水电公司的领导带着从邻县景宁县沙湾、七里等村招募的四十多人,分乘四辆无牌照的中巴车和一辆轿车,头带头盔,手持木棒、铁棍等凶器,以开工为名,冲到村中,对赤手空拳的村民大打出手,造成胡处洋村一个村干部毛守林轻伤、毛先照、毛守晶、毛守亮、刘开炉、胡先华、胡开锡六村民轻微伤的严重后果。对此公安局束手无策案件侦查至今无果。而事实上左溪公司所招募来的打手有名有姓,村民们也曾向县公安机关报告反映。他们中有韦朝友,景宁县沙湾镇沙湾村人,刑满释放人员;周红东,景宁县沙湾镇七里村人,无业;柳兴云,沙湾村人,无业;毛小平,景宁县秋炉乡坑边村人,无业;这些在当地影响恶劣之徒早该绳之以法。但庆元县公安局对此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置之不理,任由犯罪份子逍遥法外。村民们至今盼望着公安局能侦破此案,面对水电公司的再次卷土重来村民决心再次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四)左溪镇印浆村、栗树洋、田坑的断流后,生产、生活、生态条件严重恶化事件问题

左溪一级电站的大坝座落在印浆村的上游约三百米处,大坝筑成后沿溪而居的村民将面临断流所带来的生产、生活、生态因用水馈缺造成的条件恶化问题。因此,对其进行补偿或赔偿是应该的,更是合法的,但县政府和左溪水电公司对村民的合情、合理、合法要求置之不理,印浆村村民叫苦连天,惶惶不可终日。与此相同的还有芳村,栗树洋、田坑等村。截流断水造成受害人口达2000多人。

(五)溪镇青竹村2004年4.16村民与警察群体冲突事件

2004年4月16日,左溪水电公司欲在青竹村村尾开工建设左溪一级支流引水涵洞,因土地征用手续未妥,政策处理不到位,左溪公司想强行开工,青竹村三百多村民从早上开始与左溪水电公司的施工队对峙,要求左溪水电公司办妥征用手续兑现政策后,再予动工,当日下午四时许,县公安局派出180多名警察(据说其中有向福建省政和县借来的警察几十人)前往青竹驱赶村民,当场对村民施暴,抓走村民毛茂录、毛昌栋两人关押十天放回,以杀鸡儆猴,恐吓百姓。

(六)左溪镇左溪村2004年3.31胡勤英维护自身合法权益被拘事件

胡常健、胡勤英户有自留山一块,土名“兰下岗右侧”,因二级电站的大坝、发电出水洞入口均设计安排在此山场上,左溪水电公司和土管部门在未与户主商议或签订协议的情况下,也未支付任何补偿的情况下声称仅使用□6亩,实际使用10亩。于二00四年三月中旬开始就在此山场上大肆砍伐林木,二00四年三月三十一日胡勤英为维护自身合法权益,上山哭诉,竟被庆元县公安局以扰乱秩序,致使生产不能正常进行为由治安处罚行政拘留三日,当日下午庆元县公安局派出数十名警察和乡镇干部一起把胡勤英从自家的山场上连抬带拖的押上警车,拉拽中胡勤英裤子被扯下,光着下身,引起几百人围观造成恶劣影响。现本案正在丽水市公安局行政复议之中.

(七)左溪镇石塘村2004年5.17护树引起村民与警察群体冲突事件

石塘村有千年古香榧树十八棵,系县市重点挂牌名木,都将被水库淹没。但经省林业厅审批的迁移保护的仅为五株。石塘村将被淹,原省道线改线,从石塘村后山的半山腰穿行,二00四年四月十七日,开公路的施工队欲把工程废渣倾倒在其中一棵古榧树上,村民发现后提出异议,施工队按左溪水电公司批示继续倾倒,村民不让施工队继续施工,双方发生对峙,庆元县公安局动用了武警和警察共计约六七十人,强行驱赶村民,当场施暴并当时抓走村民胡青香、胡兴金、吴菊缘、郑庆练四人.(其中三人为残疾人)

以上仅仅是左溪一二级电站建设中村民利益受损所引发的恶性事件群体性事件的部分典型事例,但也可窥一斑以见全豹.这与建设“生态浙江”“富裕浙江”“和谐浙江”“平安浙江”是多么的不和谐呀!

经济学理论告诉我们:政府成为经济人是可怕的,当政府成为经济人时,客观存在在资源、市场规则上就会有需求,这种要求再加上它本身的权力,就使它成为市场经济中破坏法律经济规则的黑洞,这也是为什么政府越强势的地方,经济往往不容易发展的主要原因。庆元县的怪异现状:官商勾结,警商联手,剥夺私产,践踏法治,苛政猛于虎啊!

二00四年六月三日草就 六月十一日改毕

(待续)@(//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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