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筹谋
那几天我真的静了下来,认真思考了好几天,待在乡间根本看不到前路,那是真正的“山穷水尽疑无路”,能不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就不可知了。
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工作,那是真正的生死存亡、走投无路了。偷渡又苦无门路,与其求人不如求己,天下之大一定能有我立足之地的!
家乡地处珠江三角洲,水网纵横交错,既然要偷渡到香港,水路是首选,那么除了要有强大和绵长的力气,更要熟悉艇仔的性能,这样才容易找到合作的队友,这是先决条件。
假如我落户在一个偷渡风气较浓厚的农村生产队里,理论上来说应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吧?鱼塘区盛行到外地割草喂鱼,如果我对珠江口内段水路有一定认识,那胜算能否高一筹?
主动权在手总比处处受制于人好很多吧?拼了!既然此处不留人,那自有留人处。我醉心香港自由社会多年,总能让我如愿以偿吧?于是立下决心走上那条不成功就可能成仁的不归之路!
我开始和那帮人渣讨价还价,现在我是一个样板一个典型,扳倒了我后,那些小弟小妹也会跟着倒了。我说:“陈村那边的配额不用为我留着,不信你大可试一试,然后,我只愿意去杏坛。条件就那么多,你们看着办!”
草裾舞我可算是跳完了!最后我还问:“你们把我的户口迁到哪了?那个芝麻绿豆般大的街坊地保没好气地呛了我一句:“香港!”我回呛他说:“Yes, I do!假如我跟着不是往杏坛的户口走,我是你孙子!”现在我不归你管了,我怕你个毛!你永远都不能给我小鞋穿了!
那天中午过后不久,三、四百人乘卡车到达杏坛公社。第一时间找到黄志祥借了一架单车,行李往车尾架上一绑,掏出香烟点燃了站在一边。不久,小学时代的同窗、妇女主任阿青过来说把我分配到右滩,那是著名的往西江去的甘竹滩,偷渡客的不毛之地。
我说:“右滩吗?小姐你自己去吧!老子不稀罕!我给你提个醒吧,麦村、马齐、高赞、逢简。你看,行李就在我的车尾架上,你老姐前脚走,我后脚回家去,不信你试试!”
看她无可奈何地为我奔忙去了,结果被分到龙潭大队。行!龙潭虎穴走一趟再说。众人走路我推车,到达龙潭约半个钟左右,来了一个人带领着往生产小队。
走了十多分钟到达小队,生产队长他老人家唠苏来了:“早前收了两个,现在又来?不行!”
我一听,这下乐子大了!大爷我可没闲工夫听你们扯皮呢!二话不说掉头就走,你们慢慢谈!
把行李往大队办公室一放说:“人家不收!老子先回,改日再说。”
我这一走整整三个多月。人家地小人多,再多一个人代表分下来的少了,俗语说“分薄晒”,没有人乐意的。这样一拖,冬季差不多过去了。
现在情况怎样了?我骑了单车到龙潭乡生产大队找管事的问。
“有了有了,为你找到一个工分值最高的生产队,每个工分有一角三分啊!”队长是一个好好先生呢!
确实很高,一个顶级强壮农民一天一元三角,是大部分生产队的二倍。不过他不知道我志不在此呢!到了地头,古粉一队。整条村全姓朱,一条很大的自然村。人们像看怪物一般围了过来,年纪这么大的知青?原来队里还有二个广州来的小不点呢。
队长说:“先将就着住在临大路边的小屋里吧,改日统一建造知青屋,农具改天为你到杏坛购买吧。”
那是一间约10平方连窗户都没有的废旧贮物室,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只有阴暗和发霉的气味。没问题!我不会永远住在那里的!直到十多年后知青都回城了,那知青屋却连影也没有,这是题外话。
我说:“行,农具买好了,我再回来!”什么农具都没有,做个毛啊?当晚我放下行李骑上单车走了。当天我只是把那行李换了一个地方存放罢了,看得他们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知青啊?”
待续@*
责任编辑:谢秀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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