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惠林:這真是一堂精彩絕倫的經濟學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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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24年09月26日訊】十九年前的2005年4月天,出版社的編輯來電,希望我為《一課經濟學》(Economics in One Lesson)這本書的中譯本寫一篇推荐序。當他說這本書是1946年出版,作者是位「自由主義份子」(libertarian),而且是「奧地利或奧國學派」大將時,我連書名和人名都沒仔細聽,二話不說就請對方寄來文稿,因為這麼早年的自由經濟作品,又是「道地的自由學派」(與當前的自由學派完全相反),我便認定是好東西。

文稿一到手,瞄到書名和作者的名字,直覺非常眼熟,碰巧轉動椅子面向背後的書架,一本袖珍本、老舊的英文原版書映入眼簾,竟然就是手中譯文的最原始版本第六版(1948年)。那是1995年去世、台灣自由經濟前輩、可能是最早將奧國學派有系統引進台灣、也可能是台灣研究奧國學派(尤其是海耶克思想)最有成就的夏道平先生(1907~1995)留給我的。已記不得特別將該書封面朝外「直放」了多少年,也應是提醒自己記得看。想當初應該翻閱過才對,但恐怕沒有看完全書,當時接到中譯本,冥冥當中似乎點醒我到了仔細詳讀的時刻。

一堂沒有時效性的經濟課

這本書原名Economics in One Lesson,作者是亨利·赫茲利特(Henry Hazlitt, 10894~1993)。乍看書名直覺地作「經濟學用一堂課就可以說完」的解讀,而出版社的譯名《一課經濟學》,顯然是指本書內容只是經濟學裡的「一課」而已,因此也以「經濟學最著名的一本入門書」稱之。當我讀完本書,覺得這兩種詮釋各有千秋,就後者而言,由於作者在全書中只講了這麼一件事:「經濟學的藝術,在於不只觀察任何行動或政策的立即影響,更要看較長遠的影響;不只追蹤政策對某個群體產生的影響,更要看對所有群體造成的影響。」因而可說只有這一門課而已,至於前者說法,下文自有交待。

我們可以說得更坦白些,本書的焦點在評判「公共政策」或政府政策的影響,而公共政策的影響應是全面性且有長期性的,但自1930年代末期凱因斯理論興起之後,由凱因斯的名言“In the long run, we are all dead.”就可明白,著重的是「短期」、「當下」或「立即」影響。當「總體經濟學」成為顯學之後,凱因斯式的經濟政策就廣受各國政府愛用,政府乃堂而皇之踏上經濟舞台且不旋踵就成為主角,於是「管制、干預」就成家常便飯。溯及源頭,1930年代全球經濟大恐慌是背景,而羅斯福的「新政」就是政府干預市場,甚至取代市場的最佳典範。在那個集體主義、社會主義盛行的時代,凱因斯的政府規劃與經濟管制手段被海耶克(F.A. Hayek, 1899-1992,1974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之一)認為正是把社會推向集權主義的利器,因為只有權力更加集中的政府,才有可能滿足社會的無饜需求。海耶克撰寫《到奴役之路》(The Road to Serfdom, 1944)苦口婆心剖析危機,不幸的是在當時被視為毒草,以致海耶克到美國也幾乎沒有機構敢收留,而赫茲利特不但敢冒眾怒,還在《紐約時報書評》大力推荐《到奴役之路》,使其登上暢銷書之林,並且自己也寫作本書鼓吹奧國學派的思想,也就是散播自由經濟理念,可見赫茲利特對自由經濟的信心多麼堅強。

政府管制政策的二十多個錯誤迷思

這本書以「一般性實例」(避免出現「過時」的時效性問題),將各個社會裏最常犯的二十來個錯誤迷思,以淺顯的筆調娓娓道來且一一破謎。由於赫茲利特任職於大報社,又為《紐約時報》撰寫經濟方面的社論文章,就更知曉如何撰寫讓一般讀者都能了解的文字,而且具備上乘駕馭文字的功力。他其實只是利用基礎經濟學的供需原理、機會成本、比較利益等最基本的原理來破解迷思,對於政府的穩定物價、一切為出口、關稅保護、拯救產業、房租管制、最低工資、通貨膨脹、重消費輕儲蓄等等大家耳熟能詳的政府管制政策予以拆解,指出謬誤,用「愛之適足以害之」、「到地獄之路往往是好意所鋪成的」來形容赫茲利特對政策的效果之分析是最貼切的。

我在1995年指導的一位教育研究所的碩士生,在其碩士論文的感言中寫了這麼一段話:「回想當初,若我那天不去書店、若《人生經濟學》這本書的書名沒有『人生』這兩個字,若這本書不要這麼薄,我想我不會有興趣去翻閱的。因為閱讀之前,經濟學對我來說,似乎只是有關貨幣金錢分析的一門學科,並未引起我的注意。但是,在一口氣閱讀完這本小冊之後,卻完全使我對經濟學改觀,甚至燃起我去研究的強烈動機。」這段話套在赫茲利特這本書更為合適,雖然本書的篇幅是我那本小書的兩倍多,但即使是經濟學的門外漢,讀起來也是輕鬆愉快,也能發現什麼才是真正的經濟學,這也正是海耶克對本書的頌詞:「就我所知,當今找不到其他的書,能讓聰明的初學者,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學到那麼多基本的經濟真理。」而1976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當代自由經濟泰斗弗利曼(Milton Friedman, 1912~2006),更盛讚本書是「經典之論:歷久彌新、正確無誤、一目瞭然。」並且弗利曼在1985年所說的:「……經濟學是一門迷人的學問。而最令人著迷的是他的基本原理如此簡單,只要一張紙就可以寫完,而且任何人都可以了解,然而真正了解的人又何其稀少。」赫茲利特就是這些稀少人物之一,本書正是證據,也就是我在上文所提的「經濟學用一堂課就可以說完」之意涵。

頑冥不靈自私自利的現代人

最後,我忍不住呼應赫茲利特在本書第26章〈三十年後的這堂課〉前兩段所說的:

「本書第一版於1946年付梓上市。現在,寫這段文字,已經過了三十二年。這段期間,本書前面闡述的教訓,我們學到了多少?

如果我們指的是政治人物,也就是制定和實施政府政策的那些人,那麼他們根本沒學到什麼。相反的,本書分析過的各種政策,遠比第一版問世時要根深柢固和普遍存在,不只美國如此,世界上每個國家都不例外。」

我不但對這兩段話感同身受,也不禁感慨當代的凡人是多麼頑冥不靈、多麼自私自利!十九年後的今天感受更深呢!!

(作者為中華經濟研究院特約研究員)

責任編輯:朱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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