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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3月26日訊】人人都听說過80年代流行于中國大陸的此類俗語：“拿手術刀不如拿剃頭刀，搞導彈不如賣茶葉蛋”，“遠看是要飯的，近看是研究院的”，等等。人人也都听到過，香港回歸以前，大批香港人潮水般地涌向海外，支持美國和加拿大的資本主義建設，“知己一聲拜拜遠去這都市”；香港回歸后，大批反共報刊，成為親共報刊，大批非政治化的商界和文化界人士，成為親中共人士，“要靠偉大同志搞搞新意思”。此謂“皇后大道東”，与中南海私通。
隊列操練
讀者不免想問，將這兩种社會現象排列在一起有何意思，風馬牛不相及嘛。其實不然，這20年來，大陸和香港都在做著社會“隊列”操練，練習的是“轉体”高難動作，但方向不同。大陸是整個社會“向后轉”，香港是整個城市“向左轉”。
此話怎講？在我看來，任何一种社會体制，都是一种排隊秩序。在舊体制下，中國社會的排隊次序是“官工農兵學商”，這些是人；還有些“鬼”，是“走地富反坏右”，“走”，是指“走資派”，文革中被打倒的官。改革開放，就如同鄧小平向全社會發出了“向后轉”的口令，在舊体制下走在最后面的“牛鬼蛇神”們，突然“轉”到了社會前列，成了時代的“排頭兵”，象蕪湖的傻子年廣久，四川的瘋子牟其中，紛紛勃起，成為豪杰。還有許多城鄉混混，倒賣投机，發財致富；社會閑雜，引漿販賣，錢包發脹。而那些依然受舊体制束縛的知識階層，收入難以增加，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遠看象要飯的”。
英國治理下的香港人，生活在自由秩序中。香港向大陸的回歸過程，實際上是全港居民“向左轉”的過程，也就是“向左看齊”、向北京看齊、自動与中國大陸主流意識形態保持一致的過程。不愿“向左轉”的港人，早就“知己一聲拜拜遠去這都市”。留下來的，識時務者成左派，好運滔滔；不識時務者被視為右傾，惡夢連連。前者以大俠金庸為代表，后者以好漢林和立為典型。金大俠主動“左轉”，不僅成為浙江大學文學院首輔，其作品還榮登中央電視台大寶，大陸天空廣闊；林好漢不愿放棄自己獨立觀察和思考的信念，被主動“向左轉”的老板和新任總編解雇，香港難以立錐。他最后被CNN搭救，成為本地華僑。
左右轉向
有趣的是，香港的“向左轉”，是在中國大陸20年“向后轉”的背景下進行的。“向后轉”，其實就是“向右轉”。中國的舊体制是毛澤東极左思潮近30年統治的結果，社會“向后轉”，自然是意識形態上的“向右轉”。從政治体制上看，社會“向左轉”，表現為政治權力的集中化；社會“向右轉”，表現為政治權力的分散化。前者是中央集權化，后者是聯邦化。由于香港近几年的“向左轉”和中央集權化，香港文化的特性正在一步步喪失。金大俠創造力的枯萎，不僅僅是因為年老力衰，也因為獨立精神的喪失。被稱為“東方好萊塢”的香港電影業，正在凋敝之中，已經名存實亡。象周潤發、李連杰、成龍等等這些香港影界的巨星，相繼遠走美國洛城。龍去了，還有云雨么？
与此相反，中國大陸的不同地方卻在一步步獲得自己的文化個性。從全國人民只看八個樣板戲到今天，大陸的文化發展不可以屈指計。只說電影，當年，所有帝王將相、才子佳人都不能上銀幕；今天，似乎連“韃子”帝王戲都可以壟斷中央電視台的熒屏。但對此，不可以估計過高，還有中央集權的“主旋律”在。不符合主旋律的文化依然被看成雜草，統統在被刈除之列。《鬼子來了》，在國內禁映；自由主義思想家被開除公職；不合官方口味的海外研究者被打成特務。這就是說，雖然香港在向左轉，還沒有“左”到大陸的程度，所以香港依然保持低度繁榮和模糊的文化個性；大陸雖然在持續向右轉，還沒有“右”到香港的程度，因此，大陸文化還只能保持低格調的多樣性。
依賴聯邦
我是想說，香港在回歸之后，雖然比以前集權，但還在聯邦混合体制的大框架里，不至于使自己的文化個性完全喪失；大陸在改革之后，雖然比以前分權，但依然在中央集權的窠臼里，還未能使大陸文化個性充分發展，尤其是那些民族地方的文化，其特性還有喪失的危險。現在，國內存在著一种被稱為“建設性破坏”的文化滅絕行為，千篇一律的現代建筑，正在消滅幸存的古跡，并取代地方特色。達賴喇嘛要求与北京中央政府盡快恢复談判，原因之一也是擔心西藏在現代化建設過程中，藏文化的特性會消失。他要求在中國統一的前提下讓西藏享有真正 的地方自治權，使藏文化的個性得到保護和發展。
這個看法建立在聯邦制思想基礎之上。思想自由和文化多元對聯邦制的依賴，甚于對任何其他政治制度的依賴。中國的春秋時期，是非民主的諸侯聯邦制時代，各諸侯邦的文化多樣性可從詩經上見出一斑，思想自由表現為諸子百家的并存共 榮。文化多樣性和中央集權程度恰好成反比，中央集權越深，文化越單一。毛澤東時代的中央集權亙古未有，所以，那個時代的舞蹈只有一個：忠字舞；書籍只有兩种：《毛主席語錄》和《毛澤東選集》；戲要多些，八個。盡管那個時代被崔之元等新左派們稱為大民主時代。那個時代最輝煌的文化成就可能是大字報，不過后人們閱讀它們絕不會有什么精神享受。
2002年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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