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澳门威尼斯人赌场官网10月31日讯】在中共十七大期间,据访民不完全统计,上海至少有2000多人被关押“秘密监狱”和“家庭监狱”。在这里征得上海访民沈佩兰的同意,把她亲身经历体验被关押“秘密监狱”日记公布出来。
十七大期间“秘密监狱”日记
2007年10月19日 晴
18日,我在北京上访被上海驻京办截回上海,今天早上9:36分左右火车到上海站,闵行区一个接访的人带2个穿着迷彩服武警模样的人进入火车站(不知接访人的姓名,头颈上挂着闵行区的牌子)把我带到闵行区信访办,说领导要找我谈话,进了信访办没见到任何人找我谈话。
我在那里安静的等着,过了约有15分钟的时间,马桥派出所警察小林和马桥镇信访办董良等人来到闵行区信访办,把我带到了马桥派出所,由镇政府派来两个人轮流看守我。
下午,马桥镇信访办主任吴明弟过来了,他说:“沈佩兰你这次去北京上访有用吗?谁接待你了?去了哪几个地方?你这次算你聪明没有去天安门广场,不然的话麻烦就大了……”、“……你听证会不参加,算你缺席。”我说:“你裁决书已过期,但我还是给了区房地局书面听证。”
吴说:“什么叫书面听证?我没听到过这词……”后来警察小林叫我做笔录,我说:“我自书”。然后我自己写笔录(另外写)。我从早上10:53时始,到晚上19点钟被关在派出所里足足有8小时。
下午17点钟起只有马桥镇政府派来的人看守我,没有一个是派出所的警察;约在18点钟,警察小林从食堂里给我打来了晚饭,我就问他:“我关到现在有7小时了吧,什么时候放我走?”。警察小林说:“领导正在决定,现在还没定下来,我不知道。”
19点钟左右,镇信访办工作人员董良及镇政府的几个人(都是不认识的),过来和我说:“区领导要找你谈话,现在马上要到区里去。”这时没有一个警察在旁边。我说:“不行!我关到现在8个小时了,你们得给我传唤证。”那几个人说:“什么传唤证?!现在就走!”这时警察小林走了过来,一声不吭,我上去向他要传唤证,他也没说话,那几个人慌忙说:“你要传唤证明天给你,现在区领导还等我们呢。”
我被他们几个人强拉上车,汽车到北桥向南转弯,我就问:“你们不是说区领导找我谈话吗?你们要把我弄到哪里去?”董良说:“领导在那边等着呢。”
不多会,汽车到了一个很大的院子,这个地方我没见过,给我的感觉阴沉沉的,有点可怕。听到一声吆喝,叫我下车,我问:“这是什么地方?领导在哪?”谁也没回答我,其中一个人一个手势,四个穿着迷彩服武警模样的人硬架着我下了汽车,强拉我进一间房间。
我就大声喊:“这是黑监狱,你们这是让我来坐黑监狱?!”有一个人马上回答说:“叫你来法制学习……谁叫你去上访?……”
走进那房间,有股强烈的霉味扑来,里面有三张单人床一个电视机,没有凳子,有三个放东西的柜子,一个橱。六支日光灯很刺眼,顶上有两个圆的东西,听人说是两个喇叭,可以远程说话。窗装的很高,大约有2米高,我的身高不到1.6米,窗都安装上了栏杆。我们开关窗都要站在床上才能开关窗,进了房间随时门被关上。想用手机联系外界,手机显示“无可用网络”,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这可是闵行区设立的“秘密监狱”。
同时,马桥镇政府还派2个人来监管我,这两个人成了“倒霉蛋”来陪我同坐“秘密监狱”,她们名义上是来监管我,实质上和我一样在里面受煎熬。她们都是在马桥镇居委会里面干活的,今接到上面的命令,也不敢反抗,她们的任务是:在里面给我端一日三餐饭、水“伺候”我,同时我的一举一动要向那些管理的人汇报。
我在她们面前很老实,不敢乱说乱动。她们这些监管人员陪我坐“秘密监狱”和我是有区别:她们是拿工资的,我什么也没有的,除了三餐饭和我一样,还给她们增加了一餐夜宵。
2007年10月20日 晴
早晨起来门正好开着,我偷偷的往外面张望,看到有好多房间,都住满了人。大约有30多人被关押在此,不能出去,但无法去证实真正有多少人关押在这里,门口外有两名武警看守。一位浦江镇的农民,他没去北京上访,也被关在这里,听他说已经被关了有半个多月了。
我已经几天没洗澡了,天气又热身上一股难闻的汗臭味,很难受,由于南北方温差大,去北京的时候都带了短袖的单衣,没有更换的衣服。我就向陪我坐“秘密监狱”的“倒霉蛋”申请:我需要一身内衣、裤更换。她们就去和管理人员说了,被遭到拒绝。我只好洗好澡穿上短袖的单衣,还好今天天气很热,天助我也。
早餐是一碗稀饭,一个淡馒头、花卷,一点花生米、榨菜,一个皮蛋;中餐和晚餐都是两荤两素和一点汤。以往我未坐过牢,听曾经在监狱服过刑的人讲,我们这儿的伙食比正式监狱还差,可能正式犯人要每天劳动,得让他们吃的好一些。
今天天气很好,我是已经二天没有见到太阳的人了,也没放过风,真是比犯人都不如。
2007年10月21日 晴
我还没起床,另外两位被关押的人员偷偷的来看我,他们是昨晚听见我的叫喊声,才知道我也进来了。他们说他们在这里已经关了几次了,他们是15日被关到这里的。因为看得很紧,所以他们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九点左右,门正好没关,我站在门口,门外的管理人员不许我站在门口,叫我进去,我不肯,和他们吵了起来,有个当官模样的人过来对看守说:“把她拉进去”,还凶狠的和我说:“看我收拾你!”我很气愤说:“我已经被你们关进来了,今天随你们怎么样!”两个穿迷彩服的人把我强推进门里面。
下午13时,听见东边有人大敲房门,听说是一位关押的人员叫肚子疼,门敲了好长时间,我们门被关着,看不到外面什么,过了好长时间才听不见外面的敲门声了。
晚上又进来了8位访民,听说他们都是闵行区姚虹西路的农民,听说是在北京国家信访局上访回来,被驻京办打手截回后关到这里来的,关在这里的人都是在晚上被关进来的。由于他们人多,床铺不够,有的两个人睡一个床,有的两个凳子并起来当作床睡。
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可是我今天依然没见到太阳。
2007年10月22日 晴
十七大结束了,照例可放我们回家了,但是没有放我们回家的迹象,后来听说要25日才能放我们回家。两个“倒霉蛋”这时很烦躁,吵着要回家,但很无奈。其中一位跑到外面去打电话要求回家被批准。换来了马桥镇居委会主任来来接替监管我。
我说这是天大的新闻:堂堂居委会主任来给我端饭、倒水,哈哈,也成了“倒霉蛋”了。成天吃了饭也没地方活动,吃饭也没胃口,吃不下饭,哎!和谁说呢?
天气很好,但我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太阳了,也没放过风,在这里比真正的犯人待遇还差呢。我在以往的上海报刊上看到:上海提蓝桥的犯人每周都可往家里打一次电话,犯人的家属都可探监,可我们的家属还不知道我被关押在何处?
2007年10月23日
每天用餐有人会来发饭票,今天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了,还没人来发饭票。我们正在纳闷:是不是放我们出去?正纳闷的时候,管理人员过来收房门的钥匙,陪我坐“秘密监狱”的“倒霉蛋”很高兴,这时有人喊我出去,一位“倒霉蛋”和我说:“阿姨,你态度好点,那我们可以早点出去。”
我被领到了一间房间,那房间上面都按了摄像头,马桥镇派出所警察早已在那等候,要我做笔录,我拒绝。他就自己写好了,叫我看,然后要我签名,上面只看到,到这里来是法制学习。我说:“谁来给我们法制学习?鬼也没看到,这里分明是“秘密监狱”,我没有签名。
心里想到“倒霉蛋”叫我态度好点,大家好早点出去,我只有忍了。回到房间,她们把我行李都收拾好了。我出去的时候,走到外面马桥镇信访办工作人员董良已经等在那里,好像已经等了一会了,汽车开出门外,想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但车速很快,看不清门牌,我只看到“管理站”三个字,出去就是沪闵路,对面好像是学校。
汽车直接开到我家,汽车在我家门口停下,我问董良说:“我被关的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关我?这是“秘密监狱!”董良说:“是学习班”。我说:“什么学习班?谁来学习?”他说:“没人来给你们上学习班课?”这时居委会主任把我推拉着进了家门。
从关押进去到放出来止,没有一个人来找我谈过一句话,更谈不上什么学习班,也没给家属任何通知。
回到家里,才知道我家里人和朋友,在我关押后他们很着急,大家四处寻找。因为我那天下午和我丈夫通过电话,他知道我在马桥派出所,我丈夫就到马桥派出所找我,警察和我丈夫说:“沈佩兰不是我们弄出去的,是镇政府的人把她弄出去的,镇政府只是借了我们的地方,沈佩兰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也不知道。”
朋友和我家人报警110,110说:“找不到人报失”。我家人到派出所报失,但派出所警察不肯报失。我回到家里,家人看到我能平安的回家很高兴。我丈夫他们说:“可把我们吓死了,多少次打你手机不通,你知道多少人在焦急的找你,北京的朋友也打电话找你。我去了马桥镇信访办,信访办主任老吴说不是关,是学习班,是区里的意思。”
我儿子说:“昨天我去了区里,他们和我说:你去问你妈妈,她干了什么事?我要去问区长,被他们赶了出来。”有朋友告诉我:“我们知道你肯定进了“秘密监狱”,一直无法联系你,大家无能为力,只有祈祷上帝:希望他们能早点放你出来。”
回家后我的心也平静了,托上帝的福,我总算走出了二十一世纪的上海“秘密监狱”。
朋友们告诉我:上海有19个区、县,200多个街道,在十七大期间都设立了“秘密监狱”和“家庭监狱”,这样一算,每个“监狱”至少有10人被关押,那么上海就可能有二千多人被关押。到截稿为止,还有好多被关押人的家属告诉我:他们的家属至今还没放回家。(//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