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盗王坟》有两个不同的演出版本:一个是传统的、比较短但艺术表现很完整的时迁盗墓;另一个则是“中国京剧院”的改编本,把剧情完全反过来,时迁不盗墓,而成打击盗墓集团的英雄,他杀死盗墓者,并将盗墓者所盗珠宝,献给梁山。
不熟悉共产党思考方式的人,一定感到惊奇,为什么凭时迁一个小偷,就有办法学习欧美的蝙蝠侠、蜘蛛人,一个人打赢多人组成的盗墓集团,为梁山做出“积级的贡献”呢?其中道理,说起来其实很简单,这本来就是共产党叙述事情的原则:颠倒是非,再予“伟光正”一番。
现成的例子如薄熙来,他控制重庆市就有四字诀窍“打黑唱红”,打黑就是不管真假先树立一个坏对象来打击,唱红就是伟光正。重庆市大企业的商家,他不管好歹全抓起来,以前好官是宁愿一家哭也不要一街哭;薄熙来颠倒干,就他一家笑,岂止让一街哭,还让整个市哭。“唱红”十足发挥邪党的愚昧疯狂,在广场叫市民聚起来唱红歌,在监狱犯人红歌唱得好就能减刑释放,精神病院的病患唱红歌,说最具疗效。
近的还有温州动车追尾事故,肇事车厢就地掩埋,迅速恢复通车,禁止各种媒体做相关报导,因为铁道部还要在国际上卖动车,为国家争取“伟光正”。举这么多例子,相信大家都熟悉了邪党的思考方式。做为文化部直属单位的“中国京剧院”,促成这样的思考方式,也是不遗余力,改编京剧也按此去编,默默推行“颠倒是非,再予伟光正”的邪法。久而久之,人民习焉不察,失去辨别真假的能力。犹如论语的:“子张问明,子曰:浸润之谮,肤受之愬,不行焉,可谓明也已矣”!邪党利用各种传媒“浸润之谮,肤受之愬”搅乱人民,人民抗拒不了,只能糊涂与“不明”。
原本《盗王坟》,台上摆大帐子(代表棺椁,里面是灏王-头戴王帽、脸戴加官脸子),大帐子与下场门之间,斜置一张桌子,桌上架一张椅子,这代表隆起的王陵。
时迁攀登上王陵,凿掘封土,下到墓室,墓室窄小,时迁走矮子步或倒立而行。摸到大帐子(棺椁),揭开帘幕,观众看到时迁摘下王帽放入背包,接着摸脸上五窍-两耳、两眼、嘴,将其珠宝取走,尤其用锤橇开嘴含,见是一大颗夜明珠让时迁乐歪了。
正收拾行囊要走,灏王突然坐起来,跳着追时迁,死人也不甘愿自己的东西被人拿走呀!时迁吓一大跳,回过神,一面惊呼“诈尸”,一面又说“你别挨骂了”,两人同时下场做结。全戏惊险又滑稽,让人忍俊不住,例如时迁从王陵顶上失足滑下、“死人”诈尸追人、……,盗墓可能碰到的花样都有。道具就是大帐子与桌椅,京剧简易舞台却让观众发挥想像力;又很幽默,被偷的灏王不愿坐视利益受损,起身与时迁互动,观众呵呵一乐,不会觉得死人有什么阴森恐怖。
新编《盗王坟》将以上情节尽皆抹去,它强调的是盗墓集团的打仔成员,崇武、斗争:蓟州府衙内侯怀(代表高干)、恶人殷显(代表流氓)、贾哑(装哑巴,代表特务)。高干、流氓、特务这是党的三个呆表,在新编戏里不愿低调,总要不怕丑的丑态毕露。殷显与贾哑的服装更是别扭,既像在土改上喊打喊杀的假群众,又像样板戏里的工农兵。在动作上,贾哑(他是时迁派去卧底的)与时迁的二人联合亮相,不时摆出政治宣传画的革命姿势。好呀,革命都革到坟里啦!革到阴曹地府啦!
贾哑与时迁是好人,侯怀与殷显是坏人,打得大开大阖,火暴猛炽,一点也没想到是在黑夜里、甚至是在墓室狭小的空间里。其间还穿插一段时迁假扮灏王,戏弄众人的戏--连灏王都响应革命,能奋起吓人进地府,分享革命的喜悦。
动作的设计很多不合理,没有主题动作,又爱抄袭与拼凑,如时迁翻筋斗穿上铺在地上的衣服,那明明是《时迁偷鸡》里的。按照水浒传的次序,京剧依次演出为《翠屏山》、《盗王坟》、《时迁偷鸡》。那么演完《盗王坟》,到了《时迁偷鸡》又来个地上穿衣,犯重岂不是没意思。新编《盗王坟》时迁与殷显同时都由“开口跳”扮演,更是犯重,从没在同一出戏里见两个“开口跳”互拼的,看来是领导出的新创意,叫怎么编就怎么编,连最基本的章法也没有。
又有一说《盗王坟》是前辈张黑的拿手戏,王长林教叶盛章也教了这一出。叶盛章文革时被共产党谋害,叶生前教的众弟子之一又被共产党命令重编此剧。在从前徒弟不敢做出欺师灭祖的事,但在邪党威胁下,编出一出又像歌颂邪党(戏里人物人人都是邪党的形像),又像送邪党进坟幕的乱糟糟的戏。这种颠倒是非又要伟光正的剧情,不管是编剧、演员、观众大家都只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