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17日訊】鹿港曾是全台灣著名的商業重鎮,在早期就有「一府、二鹿、三艋舺」的美稱,由於當時鹿港經濟繁榮,廟宇的密度也是全台灣最高的。這樣的環境,在工藝方面,自然也成就了許多匠師,因為廟宇是帶動所有工藝最原始的力量。
然而,隨著時代變遷與經濟不景氣,許多店家不是將工廠移到大陸,就是結束經營,往日工藝品店林立的榮景不再。雖然如此,走在鹿港的街道上,我們還是可以發現許多有特色的工藝品店,袖珍工房便是其中之一。
初踏入袖珍工房時,很難不讓人發出一聲驚嘆!因為裏面的工藝品雖予人精緻小巧之感,卻又是如此完美的呈現出原物的特色。不管作品是西洋的或是東方的,細看之餘,處處都充滿著驚奇,彷彿格列弗來到了小人國。
美好人生 不留遺憾
袖珍工房的主人蔡旺達先生,從事袖珍藝品的製作已十多年。由於身為老么,自小就深受家人疼愛。正因為沒有大人的約束,所以很少有負面思想的灌輸,也讓他從小就很愛亂玩東西,並在這樣的過程中建立了很大的自信,相信自己有能力作出任何自己喜歡的東西。
為什麼會在近不惑之年時,才選擇走入這一行?蔡旺達表示,其實他是在39歲時第一次看見袖珍作品,那時心裏頭有個很強烈的想法「這就是我要的!」當下感受到人生的短美,若無法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將會是永遠的遺憾,於是他下定決心走上袖珍藝術這條路。
當然,考慮過程中,方方面面的因素都有。首先想到的就是經濟問題,為此他特地去參觀位於台北市的袖珍博物館,並詢問館方人員,這些西方製作袖珍工藝品的作者生活狀況如何?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只要產品夠好夠可愛,生活就不成問題,因為在展出時,喜歡的民眾便會下訂單。
同時,蔡旺達也設想了最壞的狀況,並選擇將之放下。他認為,天無絕人之路,最壞的情況頂多就是一無所有而已,但一無所有也有一無所有的好處,沒有絕對的壞處。況且這種環境,對家人反而是種磨練,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走傳統文化路線 弘揚中華文化內涵
雖然在袖珍工藝領域已打滾了許久,蔡旺達卻依然覺得心中有很多想法沒有辦法完整呈現出來。因為台灣目前從事袖珍創作的人數畢竟還是少數,而且大部份純粹是業餘的,很少有人能像他一樣拿來當作職業,所以在技術上一旦遇到瓶頸時,就只能自己想辦法突破。但國外在這方面就非常專業,樹、家具、燈泡等都有專人在負責創作。專業分工的結果,無形中也減輕了許多負擔,大大降低了創作門檻。
像十年前,全省袖珍工藝創作者第一次在袖珍博物館聚集,進行技術交流,當時大約只有十個人。其中只有蔡旺達是走傳統文化路線,製作神明廳的;另一位則是做樹,其他人則全都是創作西洋作品。他發現愈年輕的人就愈選擇以現代、歐式做為題材。當然這並不是不好,因為創作者本來就會選擇自己心中認為重要的部份來進行創作。但從另一方面來看,傳統文化在現代年輕人的心中已日漸式微,卻也是不爭的事實。
談到當初為什麼會選擇以「神明廳」作為創作題材?蔡旺達說,神明廳其實是最貼近我們的生活的,敬天敬神向來就是我們的傳統文化重要的一環。以前的人都會到神明廳向菩薩祈求平安,同時也祭拜祖先,保佑小朋友順順利利長大。在神明廳中,我們也常常可以見到許多童玩,如:跳格子、紙牌、彈珠……桌上也常擺著象棋,客人來了還可以下盤棋,這就是很實在的生活,所以選擇這樣的題材是很有意義的。
他指出,像以前常見的「圈椅」,雖然造型簡單,但結構卻十分堅固,實用性高,同時也在其中展現出古代驚人的智慧與宇宙觀,讓圈椅不僅僅只是椅子。因為其中的每個零組件都有它的道理,結合起來又能產生很強的應力。例如圈椅的造型上圓下方,代表著天圓地方。中國人認為自然界許多東西都是圓的,看不到邊界;但人所作的很多事卻都是方的,反有其侷限性。
又例如神明廳兩邊的一對燈,這不但代表著光明,同時也代表了丈母娘的心意。因為以前結婚時,女方父母就會送男方這一對燈,上面分別寫著「鳳毛」、「麟趾」。在古人的思想中,鳳毛、麟趾就代表了珍貴、稀有。這不但反映了對後代的期待,希望能像鳳毛、麟趾般的高貴獨特,同時也象徵了父母對子女的關心,在展現自信之餘,也流露出慈悲。
蔡旺達認為諸如此類的思想精華,是中華文化才獨有的,而袖珍作品本身就是非常好的媒介,能夠弘揚這樣有深度的文化內涵。袖珍作品不但可當作禮物贈送,又可在其中展現我們獨特的文化、美學與智慧觀。藉由這種方式,不僅是外國人,連國內的年輕一代也能了解到,中華民族是如何巧妙的運用這種種方式將文化思想的精華傳承給下一代。若我們自己不加以重視而導致許多文化精華遺失的話,那未來我們可能會失去自己的根。
看來這樣的工作兼負著文化傳承的使命,同時也深具教育的意義。蔡旺達提到,很多帶著小孩走進袖珍工房的父母,會很興奮的告訴自己的小孩,那就是他們那個年代所擁有的。因為西洋的作品即使再精緻,也只能換來一聲聲的驚呼讚嘆;但我們自己的傳統作品,卻可以深深觸動到人的內心,帶給人真正的感動。
發展袖珍文化創意產業 有待政府修法
談起作品神采奕奕的蔡旺達,在談到未來的展望時,神情卻是增添了幾許落寞。他認為這行業若想在台灣發展起來,光靠個人的力量是很薄弱的。但這樣的行業對於社會發展其實有很多的好處,因為它能夠包含著很深的文化內涵,而這跟文建會的努力目標是一致的。像前文建會主委陳其南就曾建議他製作布袋戲台,送給外賓當作禮物。只是一個產品若要手工製作,短期內當然可以趕出來;但如果想要長期量產,就必須考慮生產上的可行性,畢竟手工藝品與工廠量產的產品是不同的。
所以袖珍工業要想普及到生活上,還須要方方面面的配合,才能走的出來,才會有發展性。若能夠做得到,就可以成為很棒的文化創意產業,從中可以展現出多元性的文化內涵,而這對文化與經濟都是有好處的。
政府對於文化創意產業雖然有專案立法也可以貸款,但蔡旺達實際了解後發現,申請對象只限於財團之類的才可行,沒足夠家產的根本就行不通。這樣的立法,對於文化創意產業的推廣根本幫不上忙,還有待政府視實際情況修法,進行跨部會與行業的結合才能解決。
蔡旺達說,儘管大環境不佳,然而在創作過程中,總是會令他想起從前處在其中的那種溫暖的感覺,而這種感覺,到現在還是如此真實,所以他其實很是享受的。他鼓勵有心從事袖珍創作的朋友們,雖然現階段環境尚不成熟,但一定要專精、專注在一個領域上,精通後再繼續學習其它領域,努力面對下一個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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