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唱藝術】京韻大鼓系列《金定罵城》﹙下﹚
【唱詞介紹】︰
﹙續前…﹚
樊金定聞聽白袍不肯相認,哎呀!軟怯怯的香軀就坐在了埃塵。
半晌發呆重又站起,退幾步撩起征袍擦擦淚痕。
悲切切眼望城樓秋波冒火,急煎煎神注城頭汗雨渾身。
直瞧得杏眼焦酸柳腰兒軟,為尋夫難壞了冰心烈膽的人。
賢人無奈重跪倒,口尊萬歲淚灑衣襟。
臣妾我二十年未見夫薛禮,況且他當日隨營是那樣的貧。
病形容大概而今福隨貌轉,想當初是個少年郎,此時已然他是半老的將軍。
小婦人我不敢相認,我是不能認了哇,咳,她直急得磕頭碰地血淚淋淋。
薛仁貴見賢人當面不能認,壯了膽的英雄拿穩了鐵心。
怒沖沖,虎爪一指嫡親的妻子,唗!那婦人好生無禮滿口胡云!
某就是平遼王爺官印薛禮,妳來看,本藩怎能是妳的男人!還不退去!
城上的白袍連連地斷喝,城下面把個聽活的賢人嚇掉了魂。
悲切切下氣屈心爬了半步,我的夫哇!你為何不認邦均的小妾身!
自從那日別君後,可憐你薄命的妻兒苦到了如今。
可憐奴,聞將軍得地空歡喜,
可憐奴,盼夫婦團圓待好音;
可憐奴,聞將軍詐死曾穿過三年孝,
可憐奴,撫養景山姣兒費盡了苦心。
這二十年的苦處我一言難盡,我那景山兒,逐日和我要他的父親。
好容易水落石出得了真信,我母子不辭千里來找將軍。
夫君你打哪條不念夫妻之義,夫君你打哪條不念父子之恩。
我的夫,你說妻兒不是真妻子,這句話教我怎對嬌生慣養的人!
烈賢人一句一哭一叩首,說認了吧!薛王爺你快開天地恩!
無奈何,看看白袍瞧了瞧天子,觀一觀大眾,望了望群臣。
哭啞了鶯聲,累癱了玉體,流乾了珠淚,跪破了湘裙。
薛仁貴一瞪雙睛把心一狠,抽弓搭箭威嚇賢人。
大叫道,那一婦人休撒賴,還不退下!
再遲延在本帥的箭下一命歸陰。
烈賢人說,噢!你真不認了?真不認了!
挺身形抖抖征衣站起身。
伸玉腕城頭一指薛仁貴,好狠的白袍你鐵打的心!
好好好!射死我也是前生的冤孽,烈賢人把杏眼雙闔,不把話云。
薛仁貴口中雖說怎敢動手,你看他癡立在城樓似啞如聾無話云。
半晌的賢人抬頭睜二目。
說薛平遼,你還不放箭是什麼根由!
莫非知道心中愧,敢是覺著臉上羞!
金定含冤發暴躁,白袍對眾怎甘休。
冷笑道,臉大的婆娘豈有此理!這婦人絮絮叨叨往死裡哀求。
賢人聽,如劍刺冰心刀剜鐵膽,
也顧不得閨門的體態,性情的溫柔。
悲切切的哭聲眼瞧著薛禮,戰兢兢的玉手指城樓。
說,好話好話!白袍你的好話!我哀求?!
你在邦均店要飯之時你是怎樣地哀求?!
喊救命一般,圍著我的門兒轉,才驚動了我那心軟的爹娘才把你收留。
乍相逢認不透衣冠禽獸,才教你叫花子得佔鳳鸞儔。
你!餓肚子將然吃上了飽飯,窮命鬼!擔不起榮華,病在我的繡樓。
扶養你若不虧我樊金定,早餓死你瘦如乾柴一把骨頭!
住在我的繡樓三個月,扶養你如初,夫妻兩分頭。
得命的時節東征去,臨行時感念恩德是怎樣的派頭!
景山兒你親留乳名,親把離書寫,你竟哄了我們長亭的酒數甌。
我母子千里來投,你哪該不認,
你那方天戟還是我們樊家祖上遺留!
恨白袍仗天子的洪福,眾爺們的抬愛,因僥倖,薛禮名標五鳳樓。
狠心賊今日身榮不認我,全不想當初落魄根本源由。
嘆奴家,受苦受難二十年的夢,空丟了無姓無名半輩子的羞。
狠心賊把父子夫妻人倫喪盡,我和你歡喜冤家恩愛仇!
薛仁貴你看頭上的青天― 賢人不語,原來是一腔怨氣堵住咽喉。
半晌賢人哭了聲父母,
我的爹娘呀!你沒主意,生生斷送苦命的ㄚ頭!
二老還在家中將兒盼,哪知道苦命的ㄚ頭在此休。
轉香軀,瞧瞧景山兒仙童媳婦,染征袍點點通紅血淚流。
白養你有始無終不能認父,教為娘縱死在黃泉也含羞。
我的兒心中莫怨含冤母,要埋怨你無倫理的爹爹不肯收留!
說話的賢人如酒醉,瞧了瞧強龍強虎點點頭。
向眾鄉兵萬福深深悲聲慘切,哭了聲血心熱膽壯士英流。
蒙盛意勞而無功多多生受,恕難婦事到其間我不能自由。
眾鄉親回家照看我二老父母,我樊金定結草啣環來世謝酬。
賢人秉正向貞觀跪,戰兢兢雲鬢散亂不住地磕頭。
薛仁貴良心天理全都好,我樊金定妄奏欺君禮不周。
只求爺好好看待白袍將,但願他多福多壽代代封侯。
說著話賢人忙站起,刷啦啦青鋒出鞘冷颼颼。
大叫道好狠的薛禮好狠薛禮!
烈賢人劍橫粉項自刎咽喉。
到後來唐天子拿問白袍招安公子,
好可嘆冰霜節烈一位嬌柔、一片丹心射斗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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