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理論認為,孩子的生命有一個自然律,而這個自然律來自週遭的人怎麼看待他。有一個爸爸帶著一個智能障礙的小朋友到社區散步,路上經過一個棒球場,智障的小朋友問爸爸:「你覺得他們會讓我上場比賽打球嗎?」爸爸知道機會很小,但他還是去問問那個領隊,那個領隊說:「現在是第九局我們落後三分,我們設法把你的孩子排進來好了。」
然後那個小朋友就換上了球衣,坐在板凳上,眼睛炯炯有神看著球場,還跟坐在觀眾席的爸爸打招呼,這時候第九局滿壘,領隊竟然告訴小朋友,要他上場,沒有打過棒球的小朋友拿著球棒站上打擊區,這時投手看了看這位蒙古症的小朋友,拿著球往前走了兩步,輕輕把球投出,小朋友連球棒都不太會拿,別說要打到球了;第二次,投手又輕輕的把球丟了出去,這次小朋友打到了,是一個力量很弱的滾地球,一般而言,很輕易就可以傳一壘封殺出局,不過接球的人故意傳了一個暴投,然後全場的觀眾就大喊:「二壘!二壘!」這位智障的小朋友呆了一會兒才繼續往二壘跑,結果二壘手又故意漏接,大家又喊:「三壘!三壘!」球傳往三壘又沒接到,就這樣在全場加油下,這位小朋友一路跑回本壘得分。他好開心、好開心,因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被當作英雄看待。
這位小朋友沒有趕上第二年的暑假球季,因為他打完球那一年就死了,爸爸講起這一段往事非常感傷,眼眶都是淚水,但他非常開心兒子有這麼好的一段回憶,這些溫暖和支持是所有的人一起給他的,而這就變成了孩子生命的自然律。
談到陪四個孩子長大的過程,我一直採取的方式是多付出一點,像我父親很嚴肅、很專制、很大男人主義,而且坦白講,父親很硬心腸,有一回我弟弟離家出走,父親看都不看,理都不會理,他認為時間到,孩子自然就會回來了。可是我會覺得我沒得到的,我會想辦法讓小孩得到,像我已經得到的,例如從我母親那邊獲得的讚美,我會讓孩子們得到更多。
現在已經很少人有養兒防老的觀念,現代的父母對孩子這麼好,既然不是想養兒防老,也不是想要回報,其實父母的心情就更微妙了。像我最近在大陸山東青島的國稅局演講,中午和幾個高階主管吃飯,他們七個人就有五個人送孩子到外國唸大學,我和歐美人士接觸的經驗,他們比較少把畢生的積蓄用來送孩子到國外唸書,因此我想這些高階主管們的心情大概是當年自己遇到文革,雖然孩子那麼小就送出國不見得好,但他們希望孩子比他們當年能得到更好的教育。
嚴格來說,我也有這樣的狀況,我沒有好好唸書,沒有物質的享受,沒有好衣服可穿,有一次我到鞋廠去上課,客戶送我一雙名牌的球鞋,哇,我那時候好開心、好高興,其實並不是我買不起一雙名牌球鞋,而是我初中的時候鞋子都是穿破,整個破到底了還在穿,同學都笑我,吃飯的時候那個年代沒有冰箱,前一天準備的便當如果第二天天氣熱,便當就會壞了、餿掉了,這樣的情況我當然不希望我們的孩子遇到。即便是現在我們一家人出去吃飯,我們還是常常挑孩子們最喜歡吃的菜,而且都是我付錢,他們還覺得很自然,我常開玩笑,他們在美國都算是高收入的家庭了,卻沒想過要請老爸吃一頓飯!
我自己只念到高中一年級就留級,以後就進了空軍,當時進空軍就覺得這一輩子好像就完蛋了一樣,我自己沒有受過什麼好的教育,所以即使在我們最窮困潦倒的時候,小孩的教育都沒有荒廢,只要是圍繞著教育這個中心點的所有事情,例如二十年前我們買了一部五百塊美金的腳踏車給讀高中的立國,或是讓念小學的立琍參加夏令營的活動,我都一直支持他們,但我也希望父母除了物質以外,應該要多給孩子愛和關心,因為那才是最重要的。
摘自: 大好書屋出版《黑幼龍慢養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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