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攝影師打好燈光、關掉日光燈,我的目光一觸及到這幅圖,眼淚就掉了下來。
好熟悉、好熟悉的燈影,彷彿真的進入時光隧道,重返我最魂縈夢繫的老家。站在十燭光下的灶腳,看到母親為晚歸的父親準備晚餐的身影;幽暗的灶台有兩口大鍋冒著白花花的煙,灶口裡的木頭燒得霹靂啪啦響,小窗子外土龍的鳴叫聲有一陣沒一陣;當時阿嬤還健在,燒了鍋熱水,坐在小板凳上,解開白色小褂,就梳洗了起來,父親也在,進進出出地拿著東西,因為角落堆滿父親大大小小的魚簍、魚網、還有一些農具;這兒也是母親的避風港,受了委屈的母親總是躲在這兒掉眼淚。
對我和哥哥、妹妹而言,這是玩躲迷藏的好地方,我們可不管母親忙不忙,使勁地往這裡鑽,好讓隔壁的愛愛找不到我們;追求姊姊的男生也會從這兒的窗戶與姊姊說話,或遞東西,以免被父親看到。
有一天,大姊突然說要擁有自己的房間,我們家就這麼一丁點大,隔成兩間已如雞籠般,總不成蓋到路上吧?大人左思右想,腦筋動到灶腳來。於是把父親的東西疊一疊,勉強放了一張小鐵床,雖然擁擠,大姊還是很高興。可是睡在那裡畢竟不舒服,冬天時冷颼颼,夏天又熱得像蒸籠一樣,沒多久,大姊悄悄回阿?房間睡……..。父親放回他的魚簍、阿嬤的竹籃、姊姊們的舊衣服,灶腳又跟從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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