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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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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11月24日訊】
宋 李安忠
竹鳩 冊
絹 設色
25.4 x 26.9公分

這幅作品雖名「竹鳩」,但畫中的飛禽應為長尾灰背伯勞。伯勞類似猛禽,喜歡棲息在突出的枝頭,游目四方,伺機捕食昆蟲、爬蟲、小型哺乳動物。畫中這隻獨踞在竹叢、荊枝上的伯勞,如鐵鉤般銳利的尖喙與趾爪、堅毅篤定的眼神,透露了牠絕非等閒柔弱之輩。豐實的身軀上,迷人的銀灰披肩、層層披覆的背羽、長曳氣派的尾羽,使牠看來猶如一名風采非凡、威風凜凜的將軍。

  然而,由於伯勞的叫聲粗雜刺耳,又習於將剩餘的食物串掛於尖銳的枝椏上,狀頗殘忍,因此在中國傳統中,罕見有恭維牠的美言出現。甚至,古人還以「伯勞」鳥名稱辛酸的由來:「相傳周朝賢臣尹吉甫誤信繼室讒言,殺了前妻的愛子伯奇。伯奇化為鳥(伯勞),吉甫悔悟,便殺繼室以告慰伯奇」,而認為牠是種會招致噩運的鳥。

  無論如何,這幅李安忠(活動於1119-1162)所作的「竹鳩」裡,筆墨的精微不僅令人驚服,畫中伯勞鳥凜凜懾人的風采,也令人印象深刻。李安忠在南宋畫院中,是一名以善繪猛禽稱能的畫家,這幅是他存世作品中最具代表性的一件作品了。

李安忠曾任職宣和( 西元1119-1125年)畫院,官成忠郎。靖康離亂後,紹興年間(1131-1162)復職於畫院,歷官武經郎(詳後)。曾獲賜金帶之殊榮,工花鳥走獸。
  伯勞之習性喜棲於突出的枝頭,等待獵物,有時候會將獵物穿掛於有刺的枝條上,因此荊棘,或有刺的樹枝,常作為畫伯勞之配景。本幅描繪伯勞中之大型者─灰背伯勞,畫家著意表現其兇悍習性的特徵,甚強調如鷹鉤的嘴形,及銳利的眼神和趾爪。身上灰、黑、白三種不同的羽毛畫得非常詳實,有如韓若拙(約12世紀初)(註1)一般,對於羽毛的層次,數目都經過詳細觀察與研究。從頭頸、背肩、胸腹的羽毛,以至翅膀的各級覆羽、飛羽及小翼羽,腰尾部的上下覆羽、尾羽等,都仔細勾描、填染並絲毛,形質皆生動逼真。

  在畫灰背伯勞的存世名畫,有宋人「梅竹聚禽」(本院藏),及李迪「雪樹寒禽圖」(上海博物館藏)等,他們描寫伯勞的形態方面,不及本幅之精實細緻(巨軸和小幅冊頁間的表現會有所差異,與此亦有關)。嘗云:「宋畫尚精密寫實」,但畫伯勞如本幅之精實生動者,亦不多見。

  從畫史來看,畫伯勞於五代甚為常見。郭乾暉(約10世紀初)、鍾隱(約10世紀初)、黃筌(約903-965)等曾有所做,延至宋代唐希雅(約10世紀)、崔白(活動於11世紀後半葉)等亦曾畫過,以郭乾暉留下的記錄較多。(註2)這項畫題在南北宋間,猶見李安忠、李迪(活動於1162-1224)之作,此後尚見明呂紀也曾畫過。畫伯勞在宋以後,已成極為罕見之題材。畫伯勞有何特殊之意義,仍待考。但李安忠畫伯勞,應該與他擅畫猛禽有關。《圖繪寶鑑》云:「李安忠尤工捉勒」,《畫繼補遺》云:「工畫捉勒,得其鷙猛畏避之狀。」(註3)「鷹逐雉圖」即是李安忠表現鷙攫畏避之名作(西雅圖美術館藏 )。

  本幅的構圖,是從北宋折枝立鳥式的單純布局發展下來的。如宋人「桑枝黃鳥」(約徽宗朝之作,圖版55 )、徽宗(1082-1135)「五色鸚鵡」(波士頓美術館藏)、徽宗「桃鳩圖」(東京國立博物館藏,畫款雖有存疑之處,但構圖應屬北宋方式)等畫,都有枝葉簡單,一隻鳥約位居畫幅中央之特徵。本幅之構圖即有此傳統形式,與上述三幅比較,則本幅畫棘竹之剪裁布局,已有增多變化的意味。傳世之名畫有時存在著真偽,或年代早晚之疑慮,學者間有時也存有歧見。因此,本文再藉用年代問題較為穩定的陶瓷資料來做比較。

  北宋時期以及南北宋之際,磁州窯產品流傳甚廣,屬當時的重要民窯。陶器上之紋飾,常能看到一些折枝立鳥的作品,如北宋「鵲文蓮瓣形枕」(註4)、南宋初「鳥竹文虎形枕」、「鳥文八角形枕」。(註5)尤其是「鳥竹文虎形枕」所畫之鳥竹,與本幅伯勞、棘竹之構圖景趣相當近似。上述之南宋初二枕的構圖,較北宋的「鵲文蓮瓣形枕」活潑,也略增構圖的變化。陶器飾紋都已出現新演進的形式,本幅年代之斷定,置於紹興年間,應有支持之條件。關於用筆方面,本幅描繪伯勞相當工謹,畫棘竹之用筆稍放逸,尤其是畫棘條,已有「寫」的筆意。「棘竹」是宋花鳥畫中常見之點景景物,崔白「雙喜圖」(畫於1061,本院藏)之畫棘用沒骨法,畫竹用雙鉤填彩,筆意甚工。宋人「梅竹聚禽圖」(約畫於徽宗朝,本院藏)之畫棘竹都用雙鉤填彩法,用筆亦工,小部分之棘條則用沒骨法。相較之下,本幅應遲於上述二作,但本幅畫棘竹放逸之程度,猶未近似馬遠之筆意,故可將其時代置於南宋之初。

  畫幅左下有款印,印文為「隴西郡記」,「隴西郡」為今之陝西南鄭縣地,或是甘肅蘭州、鞏昌、秦州諸府之地(註6),是指李氏之籍貫。名款「武經郎李安忠畫」,以細勁的楷隸筆意書寫,正處於北宋常用隸書,南宋轉為楷隸,以至楷書及行書的過程中。(註7)「武經郎」是高於「成忠郎」之官銜,其相關郎官之「元豐制行」俸給資料如下:武經郎二十千,敦武郎十七千,脩武郎十四千,從義、秉義郎十千,成忠郎五千。(註8)武經郎這種位階,應是南宋畫院畫家之高職位,李安忠南渡後,才可能獲得。此畫正存有進入南宋的時代特徵與可能性,亦與「武經郎」之升任時間能相符合。

(林柏亭)

註1:「韓若拙,洛人。善作翎毛。每作一禽,自觜至尾足皆有名,而毛羽有數,政宣間,兩京推以為絕筆……。」參見宋鄧椿《畫繼》卷六,收錄於《畫史叢書》(臺北:文史哲出版社,1974),第一冊,頁322。

註2:參見《宣和畫譜》卷十五,收錄於《畫史叢書》,第一冊,頁170-230。

註3:參見元夏文彥,《圖繪寶鑑》卷四,收錄於《畫史叢書》,第二冊,頁773。元莊肅,《畫繼補遺》卷下(北京:人民美術出版社,1983),頁13。

註4:北宋「鵲文蓮瓣形枕」參見吉田紹欽,〈鵲圖描陶枕考〉,《出光美術館館報》第72期(1992年10月),頁4-8。

註5:「鳥竹文虎形枕」、「鳥文八角形枕」為十二至十三世紀之物,參見大阪市立東洋陶瓷美術館編,《楊永德收藏中國陶枕》(楊永德發行,1984 ),圖 53、80 。

註6:參見《中國古今地名大辭典》(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66),頁1358。

註7:在北宋之名畫,如郭熙「早春圖」、崔白「雙喜圖」、李唐「萬壑松風圖」等,都以隸書落款。至南宋則漸轉變,如李安忠「鷹逐雉圖」用楷書而帶隸意,劉松年(活動於1174-1224)「醉僧圖」也用楷書微帶隸意,而「畫羅漢」則屬楷書。李嵩(活動於1190-1264)「市擔嬰戲」用楷書也微帶隸意;馬遠、夏珪(活動於1190-1224)則用行書。(宣和時,武臣梁師閔畫蘆汀密雪,他以楷書落款。畫院畫家與非畫院畫家間,在畫院畫家中,似較有變化軌跡可尋。)

註8:參見脫脫等,《宋史》卷一二四,收錄於《二十四史》(臺北:臺灣商務印書館,1967),第二十七冊,頁20929。

文見國立故宮博物院編輯委員會編,《宋代書畫冊頁名品特展》(台北:國立故宮博物院,1995),頁290-292。

轉載於台彎國立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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