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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繪過去:荷蘭藝術家重現古羅馬

藝術穿越時空展示生活本來的面目
文/Yvonne Marcotte 嘉蓮 譯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Lawrence Alma-Tadema),《花市》(The Flower Market,又稱「龐貝的羅馬花市」/ A Roman Flower Market in Pompeii),1868年作,面板油畫,42 × 58 cm,英國曼徹斯特美術館藏。(公有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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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的工業化像一台推土機犁進了維多利亞時代的英國。除了積極的影響,如一些人增加了收入、新的消費性產品增加以及富人享有了自動化服務之外,也帶來一些弊病。

工業革命改變了維多利亞時代社會的生活與工作方式,許多人從鄉村搬到了過度擁擠的城市。查爾斯‧狄更斯等作家都描寫過這種弊端。為了謀生和養家餬口,曾經務農或經營店鋪的百姓不得不進入工廠工作,接受這場巨變。這是維多利亞時代英國版的「新常態」。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雕塑館》(The Sculpture Gallery),1874年作,布面油畫,220 × 178 cm,美國達特茅斯學院胡德藝術博物館藏。(公有領域)

維多利亞時代的社會,許多人渴望回歸簡單的生活方式。荷蘭畫家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Lawrence Alma-Tadema,1836—1912年)想像中的古代文化正是這樣。1870年前後,他來到了英國,精心研究千年前生活的細節和場景,嫻熟地展現了羅馬帝國時期的日常生活,讓維多利亞時代英國人可以感同身受。

羅馬人的生活

這位藝術家明白,人們需要滿足基本的生理需求;而他也意識到,擁有幸福的生活還需要更多東西。他描繪自由自在享受著日常生活樂趣的人群,也刻畫人們進行社交和文化互動的場景;他的畫中還有文藝創作者,如畫家、雕塑家和詩人,及其支持者和欣賞者。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書寫急件的羅馬文士》(A Roman Scribe Writing Dispatches),板上油畫,55.9 x 39.4 cm,私人收藏。(公有領域)

他的畫作聚焦的不是照護印刷機的工人,而是「書寫急件的古羅馬文士」(A Roman Scribe Writing Dispatches),由此彰顯了寫作技巧的重要性。寫作者對社會很重要,即便是那些只能抄寫或按照要求寫東西的人。文士(譯註1)是思想和語言之間的橋梁,也是僱用文士者和文士書寫內容的讀者間的溝通渠道。

維多利亞時代的工廠工人會勞作多時,然後回擁擠的宿舍睡覺,隔天又重複同樣的勞動。而《談話》(The Discourse)一畫則描繪了另一番場景,展示了羅馬人如何度過一天的時間:在舒適的室內環境中,兩個男子討論著當天的一些重要話題。他們身體前傾,全神貫注看著對方,正在積極思考以解決某個問題。他們看起來健康、安適,而且衣著整飭。他們的時間屬於自己。正在進行的思想交流,使得場景充滿活力和生機。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談話》(The Discourse,又稱「閒談」/A Chat),1865年作,面板油畫,41 x 25 cm,私人收藏。(公有領域)

阿爾瑪-塔德瑪的畫作《雕塑家》展示了一位雕塑家在雕鑿一座紀念像。通過雙手,他能夠創造出比自身更為偉大的藝術作品。雕塑家的每一天都是不同的,而不像維多利亞時代的工人那樣,連續幾個時辰進行同樣的勞動。他揮動工具的每一個動作,都會在雕塑上留下他的印記。工廠工人無法體驗到在一天的許多成品中加入一件作品的滿足感,但這幅畫顯示了雕塑家和助手們在一起工作,打造可供他們和公眾觀賞的東西。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古羅馬雕塑家》(Sculptors in Ancient Rome),銅板油畫,1877年作,私人收藏。(公有領域)

19世紀改變了婦女在社會中的地位。工廠老闆希望僱用婦女,認為她們靈巧又耐勞。阿爾瑪-塔德瑪卻表現婦女在社會中得到尊崇的場景。《登船》(Boating,又稱The Embarkation)展現一位男子準備協助女主人上船去兜風。他把船划到碼頭邊,等待她步下台階。維多利亞時代的人們可以從畫中看到一種文化——尊重和保護女性,而不是從她們身上獲利。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登船》(Boating,又稱The Embarkation),1868年作,布面油畫,82.5 x 56.3 cm,荷蘭海牙梅斯達赫美術館藏(The Mesdag Collection)。(公有領域)

《花市》(The Flower Market,見頂圖)刻畫了一位開門營業的店主。這與維多利亞時代的賣花女形成鮮明對比,後者就像蕭伯納筆下的伊麗莎‧杜利特爾(Eliza Doolittle)一樣,催促著路人購買她籃中的花束。店主閒適地看著臨門的顧客欣賞他品類豐富的植物。陽光照耀在空曠之地,這個羅馬社區的環境潔淨、光明又溫馨,與賣花姑娘販賣小花的沉悶的英倫城市大相徑庭。

「大理石藝術高手

阿爾瑪-塔德瑪在畫作中,讓羅馬人置身於陽光明媚的大理石與岩石建築。他早年跟隨(比利時)安特衛普王家學院(Royal Academy of Antwerp)的前任導師路易‧揚‧德塔耶(Louis Jan de Taeye)當學徒,後者訓練他在堅硬的材質上準確描繪歷史場景。之後,他又追隨拜倫‧讓‧奧古斯特‧亨德里克‧里斯()創作,這位備受讚譽的比利時畫家鼓勵他掌握描繪大理石和花崗岩的技法。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蓋烏斯‧馬奇烏斯宅邸內景》(Interior of Caius Martius House),1907年作,紙上水彩加鉛筆和珍珠本體色,36 x 51 cm,私人收藏。(公有領域)

因阿爾瑪-塔德瑪精通描繪大理石,《笨拙》(Punch)雜誌稱他是「大理石藝術高手」(marbellous artist,譯註3)。《蓋烏斯‧馬奇烏斯宅邸內景》(Interior of Caius Martius House,譯註2)一畫,讓人們對大理石的樣貌及其在羅馬房舍中的運用獲得很好的了解。畫家以精確的筆觸,呈現出這種住宅貼面堅硬又光滑的特質。

20世紀初的電影製作人也注意到這一點。導演和布景設計師們在為《賓虛》(Ben-Hur,1925)、《埃及豔后》(Cleopatra,1934)以及塞西爾‧B‧德米爾(Cecil B. DeMille)翻拍的史詩鉅作《》(1956)搭建布景時,依據了阿爾瑪-塔德瑪的畫作。兩部當代大片也能看到其精確建築畫風的影響,即《角斗士》(Gladiator,2000)和《納尼亞傳奇:獅子、女巫和魔衣櫥》(The Chronicles of Narnia,2005,見於凱爾帕拉瓦宮的場景設計)。

阿爾瑪-塔德瑪畫中的羅馬社會並不依賴工廠的財富,更不依賴電腦或智能手機。他筆下的古羅馬人享受著美好的人生,他們的家園是很棒的居住地。美國田納西州沃辛頓畫廊(Worthington Galleries)在其網站上寫道,阿爾瑪-塔德瑪「想像出了一個富麗堂皇、陽光燦爛、溫柔多情的羅馬」。

維多利亞時代的人們喜歡阿爾瑪-塔德瑪為他們展現一個沒有貧窮與匱乏的時代。他的畫作大受歡迎,使他成了富翁。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自畫像》(Self-Portrait of Lawrence Alma-Tadema, RA),1896年作,意大利佛羅倫薩烏菲茲美術館藏。(公有領域)

勞倫斯‧阿爾瑪-塔德瑪用他的畫筆輕輕一掃,清除了工業革命的煙霧與塵垢,向維多利亞時代和今天的人們顯示了古羅馬「舊常態」下的生活本可以是什麼樣子。

譯註:
【譯註1】文士(Scribe)在《舊約》早期是受僱來抄寫資料的人,後成為學者階層,負責抄寫猶太律法並向百姓宣講。
【譯註2】蓋烏斯‧馬奇烏斯,羅馬帝國將領、元老院領導人,也是莎翁戲劇《科利奧蘭納斯》(Coriolanus,又譯「大將軍寇流蘭」)的主人公。
【譯註3】marbellous為新造詞,結合了marble(大理石)與marvellous(精妙)。

原文:刊登於英文《大紀元時報》。

責任編輯: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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