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說到名天下的竹林七賢,在魏、晉交替期間的這七位文人,初因文采氣習而結交並以竹林七賢名世,但是在野心勃勃的司馬氏窺伺之下,政局暗湧,世道難清,隨著時間的推移,嵇康、阮籍、山濤,向秀、劉伶、王戎、阮咸等七人也就演繹出不同的人間品行。
嵇康有首《五言贈秀才詩》,可以看得出他在修道的路上頗有收穫。詩中描述著世間變化無常與世道多難,文人若只為仕途,那要面對的不只是世態冷暖,可能連身家性命都難保,「鳥盡良弓藏。謀極身必危。吉凶雖在己。世路多嶮巇」。還不如「逍遙遊太清。攜手長相隨」。他剛直不曲猶如煉丹爐的不妥協、不熔化,雖招忌於小人而致殺身之禍,卻也讓3,000太學生在他已經被司馬朝廷定了死罪時還願意上書願拜他為師,求情朝廷免他的死罪,雖然沒能成功,卻演繹了修道之人如何面對生死大關的風範。
阮籍、劉伶、阮咸主張老莊之學,行事風格為「越名教而任自然」。山濤、王戎好老莊並雜儒術,向秀主張名教與自然合一。 他們在作品與生活上跟司馬朝廷成為強烈的對比。
阮籍的剛直與嵇康不相上下,他的青白眼素來有名。何為「青白眼」?就說一個人以何種眼色待人。據聞阮籍的母親死了,他悲慟至極而消瘦甚多。親友紛至家中祭弔。只見阮籍踞坐靈堂裡,不接待來客也不搭理,只管自己喝酒。裴楷見阮籍酒醉箕踞而坐,且並無哭泣,就逕自行了禮,哭祭一番,便離去。旁人怪之,問裴楷說:「論禮制,弔喪時,主人哭,客人才行禮。他自己都不哭,你哭個什麼勁?」裴楷回應了這樣的想法:「阮嗣宗乃方外之士,不拘俗禮。然吾則為世俗中人,自然還是依禮制而行。」後來,嵇康的哥哥——嵇喜也來祭弔。阮籍十分不耐他的繁文縟節樣樣講究,就對他翻了白眼。直到嵇康來祭,也帶了酒和古琴,讓他引為知已,就對嵇康青眼相待了。
今日看來,這阮籍也好,嵇康也罷,都是率直的修道人,或許少了些善,可能也苦於修道之路頗多考驗,不容易過關,看看他的詠懷詩即可略見一二:「林中有奇鳥,自言是鳳皇。清朝飲醴泉,日夕棲山岡。高鳴徹九州,延頸望八荒。適逢商風起,羽翼自摧藏。一去崑崙西,何時復迴翔?但恨處非位,愴悢使心傷。」心傷自顧不暇,在亂世中能潔身自愛也難能可貴了。@#
點閱【神傳漢字看人生運道】連載文章。
責任編輯:王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