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在表達概念,直接對應思維
由前文的介紹我們知道,漢字以表達宇宙中不同層級的基本構成要素為主旨。換句話說,是對事物的本質屬性與特徵,抽象演繹後的概念性反映,是理性思維的產物。
同時,漢字對概念反映的基本形式,是以形示意,以意御音,形、意、音三位一體,所以漢字本身就具有自我闡釋的功能,這就使得漢字能夠直接表達思維,而不需另外規則加以綴連,因為概念與概念之間的聯繫,是通過其內涵與外延自動產生的,就像客觀事物之間的聯繫。
因此用漢字記錄思維,只須按照思維過程,用相對應的漢字一個個地把思維單元書寫下樣即可。這就使漢字表達(思維)簡潔了許多。
對此,法國詩人羅賓(Robin)曾發出過無限的感慨:
「漢語無需任何借助;漢字表示一切,其意自明。漢字超凡的卓越,它可以在句子裏任意調遣使用。其含義可以任人解釋,不受任何約束。字與字之間並無任何晦澀之聯繫,甚至無所謂詞也無所謂句。當一句籠統的句子把一些字連接起來時,字與字之間的聯繫就無聲無息(產生)了。這種語言還沒有被人類完全掌握(cette langue n’est pas parvenu juspu’a I’homme.),……」
「創造出這樣的語言無疑是人類精神的一個奇跡……這種語言沒有名詞,沒有形容詞,沒有動詞,沒有副詞;沒有單數,沒有複數;沒有陽性,沒有陰性,沒有中性;沒有動詞變位……。」
(《怎樣學習法語》,青島海洋大學法語系主任李志清)
對比下面的中英文表述,漢字的特點顯而易見:
顯然,英文的表達都不全面,因而也就不夠準確。因為中文表達的是「書」的概念,而這個「書」,可能是一本,也可能是幾本,也可以是一大堆。至於需要表達明確的數量概念時,中文只需加上具體的數量詞就可以了。
可是,這個「車」難道不可以是Bus(公車)?或者train(火車)?或者motorcycle(摩托車)、bicycle(自行車)?或者Oxcart(牛車)、Carriage(馬車)嗎?或者難道不可以換乘兩種或幾種車嗎?
「鹿肉」與「兔肉」,在中文裏,不就是「鹿」身上的「肉」與「兔」身上的「肉」嗎?有了「鹿」、「兔」、「肉」的概念,「鹿肉」與「兔肉」的音義是不言自明的。
可是在英文中,知道「deer」、「lapin」、「meat」的概念,你能知道「venison」與「Rabbit」是什麼意思嗎?你即使知道了「venison」與「Rabbit」的意思,可是venison與deer、meat,Rabbit與lapin、meat又有什麼聯繫呢?
所以,使用漢字遣詞造句,無需預先約定,或預教預學,只要按照事物本身的聯繫或思維活動,寫出對應的漢字,則其音意自現。仍以上面的「鹿」為例,中文可以隨意地這樣表達:
鹿頭、鹿首,鹿角、鹿茸,鹿目、鹿眼,鹿耳,鹿鼻,鹿口、鹿嘴,鹿唇,鹿齒,鹿喉,鹿頸,鹿體,鹿身,鹿背,鹿腹,鹿臀、鹿尾,鹿腿,鹿腳,鹿足,鹿蹄,鹿皮,鹿毛,鹿糞,鹿血,鹿肉,鹿骨,鹿筋,鹿心,鹿肺、鹿腸,鹿胃,鹿大、鹿小,鹿瘦、鹿肥,鹿食、鹿林、鹿奔、鹿走,鹿跑鹿群、鹿單,鹿死,……
大鹿、小鹿,公鹿、母鹿,孤鹿、群鹿,臥鹿、奔鹿,活鹿、死鹿,追鹿、逐鹿,獵鹿、擒鹿,養鹿、馴鹿,縱鹿、放鹿,愛鹿、畫鹿……
英文,能這樣瀟灑流暢地表達嗎?
當然,英文也嘗試這樣做過,比如:
Newspaper(報紙)= news (消息)+ paper(紙)
Handbook (手冊)= hand (手) + book (書)
Basketball (籃球) = basket(籃) + ball (球)
Football (足球) = foot (腳) + ball (球)…等等
可是,由於表音文字表達的重點是一個個獨立的具體事物,缺乏明確的概念性表達,所以無法普通應用這樣的表達形式,比如上面說到的「車」的問題,它就只能是機械的Carriage(馬車)、Oxcart(牛車)、bicycle(自行車)、train(火車)、car(汽車)、Bus(公車)、motorcycle(摩托車)一一單獨表述。
又表音文字的Word附帶語法,所以絕大多數Word不能直接進入單詞。另外,即使沒有前兩個限制,表音文字Word的多音節性質,會使很多單詞變得冗長不堪。如:
Rocket (火箭) 將成為Fire- Driven-Arrow
Computer(電腦) 將成為Computational-Machine
Cinema(電影院)將成為Hall-Where-To-See-Shade-Projected-By-Electicity
因此,表音文字的英文雖然「手冊」寫成「handbook」,但「說明書」還是寫成「instructions」;雖然「籃球」寫成「basketball」、足球寫成「ootball」,但「橄欖球」(英式)還是寫成了「rugby」,「網球」寫成「tennis」,「曲棍球」寫成「Hockey」。
漢字「表達概念、對應思維」的特點,使中國大學生掌握了3,000多個常用字,讀書、看報、日常寫作毫無障礙。另據紐約市立大學唐德剛教授說,該校10萬學生,能看懂《紐約時報》的不到一半。(《橫行的英文》,何南林,齊魯出版社,2006)
《紐約時報》大概相當於《南方週末》,若是中國大學生或中學生,誰看不懂這樣的報紙,那就絕對算是「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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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吳雨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