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製人像至今已流傳了一千多年,但是懂得如何製做的工藝師卻越來越稀少,位在台灣雲林縣北港的蔡爾容,是目前台灣僅存的工藝師。他製作的紙製人偶,特別考究人物造型、服裝配件,紙偶的神態栩栩如生、活靈活現,肌肉具有彈性,因此特別受到各界的青睞。
蔡爾容表示,從漢朝蔡倫造紙後,紙製人像在中國已經流傳了一千多年。紙製人像主要分為兩個流派:「硬胎」與「糊軟胎」。北方的紙人像大多為硬紙胎,主要提供廟宇供奉。南方的紙人像大多為糊軟胎,主要提供祭典使用,用過即火化。
雲林縣的北港溪早年可行船直通海口,所以北港便成了文化薈萃之地,無論是廟宇藝術或戲曲文化均十分興盛。蔡爾容的祖父--火性師,和台灣布袋戲大師李天祿係出同門,皆為知名的布袋戲大師。所以家中也常製作布袋戲偶頭,這些家學基礎,奠定了蔡爾容日後鑽研紙製人像的基礎。
修復神像 研發紙偶技術
民國38年後,台灣與中國大陸的交通中斷,廟宇紛紛請託蔡爾容的父親蔡錦清先生進行神像維修,所以蔡家開始了復興紙製人像的工作,漸漸發展出硬胎人像的製作技術。
蔡錦清發現,當時的家庭,喜歡在客廳中擺放芭比娃娃和日本娃娃。他認為可以讓紙偶歷史人物走入台灣家庭,於是開始研發紙偶技術。與此同時,從事電腦相關行業的蔡爾容,決定回鄉幫助父親完成心願。民國87年,父親蔡錦清去世後,蔡爾容獨挑大梁,開始了硬胎紙偶文化的傳承工作。
硬胎紙偶 工序費心講究
傳統紙偶製作的過程十分繁複,須經30道工序才能完成。光是考證人物型態的構思、戰甲、服裝配件就得十分費心,再加上紙製品需要花費大量時間陰乾,因此無論是在技術上,或是心性上,都是很大的考驗。
製作紙偶的用紙不能馬虎,蔡爾容特別選用嘉義竹崎製紙老師傅的竹子手抄紙、傳統竹紙。要製作手抄紙必須先將竹子鋸斷放入槽中,再加上大量的生石灰,加水後產生熱和鹼軟化竹纖維,再以這種纖維製成手抄紙。
由於手抄紙有大量的石灰,所以紙偶可以保存數百年不壞。此外,紙偶服飾也很重要,這個部份就由蔡爾容的太太卜雅菡負責,紙偶服飾在她的巧手下,無論是甚麼細節都很細緻、典雅。
栩栩如生 人物形象考究
由於蔡爾容自幼開始照料祖父母的三餐,加上家中有許多古劇本,在耳濡目染下,使得他對人物有鮮活、生動的想像力。為了能夠讓作品更完美,蔡爾容常到圖書館查文獻資料,因此他製作的人物相當貼近歷史典故,十分引人共鳴。
蔡爾容的創作中,許多傳統人物看起來都神采奕奕,彰顯出其精神與內涵。為了塑造天界四大元帥的形象,他特別參考了許多壁畫的造形,六手雙頭的元帥,和一般民眾認知的豬八戒形象有所不同。孫悟空的服裝造型則根據唐朝中葉的明光鎧下去製作,胸口由皮甲製成,上面有兩顆護心鏡。
三國周瑜身上所穿的裲襠甲,則是從漢朝一直流傳到三國時期的鎧甲。而趙公明騎黑虎、穿黑油甲,更是動態十足。白袍小將薛仁貴戴戰笠、著白色銀丁甲、手執銅鞭和方天戟,顯得英姿風發。在蔡爾容的巧手下,這些鮮明生動的人物,彷彿從歷史文化中躍然而出。
保存技藝 用心傳承文化
蔡爾容認為,中華文化中有許多好東西失傳了,他想要把這些技藝保留下來,因此推出了一系列的歷史人物與文創產品,希望能為中華文化的保存盡一份心力。
除了小型紙偶外,蔡爾容也製作了大型紙製裝備,採訪尾聲,他也請兒子穿上大型紙製裝備,戴上二郎神的面具與魚鱗甲護心鏡。從這對父子的互動中,我們也看到蔡爾容傳承文化的堅持與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