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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彩行家】水彩媒材表現手法與運用

從個人創作經驗談水彩媒材的表現手法與運用
徐素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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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在繪畫創作中,我曾嘗試水彩、水墨、油畫、炭筆、粉彩及鉛筆等不同的媒材,但運用較多的還是水彩。在這部分的創作上也因生活的歷練與這些年來的一些藝術上思考與觀想,在表現手法上有了不同於過去的形貌。另外,以自然環境變遷系列的探討以及圖畫書插畫的繪製,也讓我在繪畫的領域上多了許多表現方式上的轉換經驗。我感覺到媒材間的相互通用與結合其他的非繪畫性材質(如拼貼)是非常有發展空間的。
在表現的形式上,我的創作從過去的客觀寫實逐漸演變到半具象,甚至包含抽象的純意念表現都在不斷探索中。當意念湧現時,形式上的的選擇並不是首先考量的問題,而是如何的傳達這個內容,形式最終的呈現端賴創作過程中的需要,而這常是無法預設的。

一、我與水彩媒材
水彩的表現媒材與形式方面對我沒有像水墨一樣產生所謂的傳統制約的束縛,一方面它起源於西方,先天上擺脫了許多中國傳統哲學美學的要求,一方面由於它的媒材上比起水墨較多的「開放性」(較豐富的色彩與質地不同較為厚實的紙張),使創作者容易有多類型的施展方式(相對於傳統典型的水墨畫而言)。相較於油畫,水彩在繪畫史上一直不若前者受到應有的重視,即便在十八世紀以後歐洲陸續有多位藝術家在創作探討,甚至普及到當時的社會,且後來水彩畫甚被稱為「英國的民族藝術」,但水彩所受的重視程度直至今日仍遠不及油畫。其實,一件傑出的水彩作品有著它獨特的風味,且其所能表現的藝術價值絕不亞於油畫作品。事實上每種的表現媒材都有它們獨特之處,我的探討當然不在於比較孰者優或孰者劣,而是在探析水彩以它的媒材特性可以發揮到什麼的地步,此外是否我又可以經由自己的思索、實驗,能夠做出較過去的作品更具表現力的水彩創作。
由於我醉心於水彩的那種水性媒材特有的渲染、淋漓的詩意感覺,而在添加一些不透明的手法處理時,畫面又多了一份厚實沉穩的風味,這種介於水墨與油彩的特性提供了一個可以前後伸展的遊刃空間。這個因素加上一些當時作畫的時空環境影響,使我過去的水彩創作較傾向於景象抒情的描寫。近幾年來我從過去這些創作經驗出發,探討的方向除了主題的表現外,也著重在畫面的結構、內容與表現形式的互應、未完成的塗繪在畫面的表現效果、具象與非具象的融合、自動技法之介入畫面、水彩紙張所能承受的造形嘗試、多重空間的處理安排、多媒材拼貼所產生的造形效果與從中滋生的多元空間變化等。

二、水彩媒材的表現手法
在藝術的創作中,明瞭所使用的媒材特性是非常重要的,運用不透明濃彩的方式來創作水彩,雖也別具有味道,但濃度若太厚稠則易產生龜裂現象,也難以長時期附著於畫紙上,因此不若大量摻和水性淋漓的透明水彩來得明快,更為適性。我過去的一些以抒情手法表現對大自然愛好的水彩作品,如法國鄉間景色「農場印象」( 1986, 47 x 37 cm )(圖)


法國鄉間景色「農場印象」( 1986, 47 x 37 cm )


即是充分運用水彩透明流暢的特性而創作的,它顯出留白的寫意效果與色彩薄塗後呈現的紙張肌理趣味。
水性媒材雖無法承受過多的「重」,但是它可以藉由其他的造形手法來彌補這些缺失,譬如畫面中濃厚色彩筆觸與透明輕巧效果的混合運用即為其中之一。 除了依靠厚實的顏料外,畫面中重點色彩的經營位置,色調與色調間的配合,以及形體的動勢等,都可以營造水彩作品的「重感」和「力量」。
至於水性媒材與紙張結合的問題,我發現雖然水彩所使用的紙張比棉紙為厚,無法有如我前面所提的以其本身做許多的揉皺裱貼,但是它的「結實」性可以容許很多的刮塗特殊手法,而且也可以承載相當份量的紙張或異質性拼貼。

(一)、留白的表現
水彩紙材的肌理不若畫布肌理的工整規律,它較為纖細且自然,在運用留白手法時可以營造出更空靈飄逸的效果,而且此「留白」處還能完全地融合在畫面中營造意趣。同時,「留白」與「透明」在水彩創作中也即是「光」的表現,它與鮮明豐富的色彩綜合展演,造就了水彩獨特的氣質。我的一些雪景寫實作品以局部或大量運用留白,藉由水彩紙材自然的肌理而表現雪地的效果,即是一種以「虛」寫「實」的手法,這是與油彩作品很不相同的。(例如圖「雪村」,2005,57 x 77制cm)


「雪村」,2005,57 x 77制cm)


如何就媒材的特性去開展更多的表現上的可能性,是創作者需要重視的,強自地要求一種表現媒材去擔任不是它屬性的角色則是本末到置的做法。因為繪畫創作不在竭盡心思地追求繁複高超的技法,重要的是適當地使用媒材表現自己的所思索所感,並將此表現的形式價值與內容化而為一。

(二)、形的變化
在造形表現的範疇中,以客觀寫實形式呈現的外在事物在內容傳達上的效力遠較非具象的事物為高,然而,從許多繪畫作品的例子中分析,若畫面上單獨的形體與整體的構成沒有經過推敲安排的話,一般寫實的形式容易侷限在具體內容的傳達或抒情氣氛的營造。
藝術裡的存在形式是多元的,客觀寫實有它的魅力(相對的,描繪不好的話則適得其反),其他以主觀表現的,將外在形體事物吸收消化,再賦予個別的生命的繪畫形式,也有著它們難擋的威力。許多畫家則撇開或跳脫技法上的執著限制,而轉而(或直接)進入在表現手法上較感性的方式,如以色彩平塗、線條書寫、分割塊面、抽象造形、象徵符號、誇張變形….等部份或全然的主觀表現。
我曾在具象的造形上做一些主觀的「變形」或誇張的處理等較具個人特質的表現,發現對於打破制式化的造形面貌極有助益。除了畫面個別造形的「主觀變化」外,在構圖上採取多類型的配置,特別是有別於傳統的固定佈局,也是增加水彩新面貌的方式。
1.「非筆技法」的形體表現
近年我嘗試跳脫一些「創造意念」(創造時帶動畫筆運轉過程的意念),讓「當下的感覺」亦有在畫面發展它的可能性,作品所表達的意念則在不斷的變化中去進行,藉此方式突破過去寫實具象的造形。
「非筆技法」的抽象表現指的是使用畫筆以外的表現方法,如拓印、噴灑、漬痕、轉印等,來呈現不甚具象的形體。
我的「非筆技法」為出自下意識的做法,也就是在製作時心中存有部分的引導,然後再根據其意料中與意料外的變化而進行下一步的創作。(如圖,吹皺的秋水,2006,39.5×54.5四開)


吹皺的秋水,2006,39.5×54.5四開)


這種出自「意識下」的半自動技法的視覺效果,與其他透過構思後所繪製,表達內心意念的具象與半具象景物,不斷交織融合一起。新添加的個別形體使原來的形在結構重心上有了變化,而這個變化又影響下一步的造形活動,於演生出無窮的面貌。


影印

刻刮


除了過去常用的噴、灑、壓印等,我也結合了影印(如上圖左)、轉印、刻刮(如上圖右)、紙張或其他材質貼裱等手法 (見下節部份),來表現我內心的意念。這些嘗試旨在藉由媒材語言的掌握更深進內在的性靈情感,並把它轉化成可見的視覺形式。
另外,我在以筆繪為主表現的畫作中融入「當下意識」下進行的拓印自動技法,可使所顯現的平面肌理、筆觸線條及塊面斑痕也能在畫面中扮演增加整個形體結構動勢與張力的角色。

2. 「塗繪邊框」與「裱貼塊面」的方形表現
我選擇以方形塊面以及含有方形特質的邊框圖形納入到畫面中的做法,主要為利用它們所蘊含的幾個造形意義:
1.方形塊面本身宛如一個獨立的景,在畫面上做出幾個方形塊面可同時容納我許多想表達的不同景物。
2. 方形塊面邊框的水平與垂直線條具有銳利的性質,當它們「切入」原來的大畫面中時,可強化它們屬於不同時空的性質,也在畫面上產生張力。
3. 當多種塊面或邊框相互重疊於其後的基底時,具有層次的景深變化,而位於上層者產生了「覆蓋」現象宛如一種「抹去」或「新增」的作用,很適合我的一些需要表達出「轉換意念」的內容。


「變奏」

「生生不息」


平面分塊所形成的「景」與畫面其他部分尚保持因屬同一基底而有的聯繫,有種「亦隔亦連」的效果,如作品「變奏」(見上圖左)中零散不規則的景框、以及「生生不息」(見上圖右)中的畫面配置等,我並藉水彩筆繪渲染可刷洗之特性,而在分塊面時作流動或逐漸消失的效果,使更能表達我內在的一些想法。
以裱貼而作的分割塊面手法則因紙張材質屬性的不同或凸起的肌理變化而有更強列的「切割」的感覺,如「變奏」中的枯葉拼貼部分(見下圖左)、「生生不息」中裱貼的窗戶(局部,見下圖右)。


「變奏」中的枯葉拼貼部分

「生生不息」中裱貼的窗戶


在我以紙張裱貼的作品中,整體的二度畫面空間常由方塊的紙張形體「打破」,反而增加了另一種空間的表現,同時,由於貼裱手法的關係,此「加入」的空間含有一種「強力介入」的性質,使我想要表達的空間轉換內容得以更為有力的訴說。

由於在這種表現形式中感得不少樂趣,所以我近年也不時的繼續做相似的探討,如下列數幅作品:「紫色的記憶-2」 (圖,,2002,全開)、「行旅」(圖,2005 , 38.5×57 cm) 、「草原上的故事」 (圖,2005 ,55×75 cm) 、「藍花園」(圖,2005 , 46×61 cm) 、「小生命大世界」 (圖,2010,55×75 cm)等。


「紫色的記憶-2」 (圖,,2002,全開)


「行旅」(圖,2005 , 38.5×57 cm)


「藍花園」(圖,2005 , 46×61 cm)


「小生命大世界」 (圖,2010,55×75 cm)


「草原上的故事」 (圖,2005 ,55×75 cm)

三、抒情寫實水彩形式在生活與創作中的角色
要在創作中取得取得造形、色彩等繪畫要素的掌握能力,而又能將心中的意念透過這層基本再現功夫不露痕跡地表達出來,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在寫實風格的領域裡,筆繪表現的能力確實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由於水彩在使用上的方便性,我常常藉由它做一些生活的寫實紀錄與景物的抒情描寫,比如旅行中景物的捕捉、日常的觀察描繪,這些零散看來似乎不成系列的水彩作品,它們以最直接反映當下的情感的再現,是真實的生活點滴映照。
下面列出幾幅屬於這種性質的創作,如「棚架上的鬧意」(圖右,2005,38.5×57cm)描寫的是院子裡的九重葛,「晨光的邀約」(圖,2008,56×76 cm)來自某天對大自然的渴望(椅墊上的是學生的論文-工作太過繁忙,漫走在大自然中便成為一種奢侈),「飛呀飛」(圖,2009,39.5×54.5 cm)藉由外院撿來的鳥巢,傳達親子情感。另有三張小幅作品則分別是在國外旅行的寫生,如在巴黎小閣樓對著女兒的描繪 (圖,「窩居」,27.5×20cm)、巴黎公園中的雕像 (圖,2008,「戀人」,18.5×18.5cm),以及法國朋友家院中蘋果樹的 (圖,2009,「饗宴」,約16開),都是生活情感的紀錄。


「棚架上的鬧意」(圖右,2005,38.5×57cm)


「飛呀飛」(圖,2009,39.5×54.5 cm)


「晨光的邀約」(圖,2008,56×76 cm)


(圖,2008,「戀人」,18.5×18.5cm)


(圖,「窩居」,27.5×20cm)

與系列特定主題的嚴謹作品相較,上述我的這些作品或許少了較深入與系統的探索,然而,透過這些圖像,生命旅程彷彿有了更完整的應證。因為系列的探索作品也常是經由這種點滴情感寫實紀錄的階段而漸之發酵成熟的。若系列創作好似印成冊的書籍,這些零散的作品則像我的雜記、日記,它們都是不可劃分、屬於我生命的一部分。

結語
我的繪畫作品在這極端講求新求異的現代藝術潮流來說,它們沒有震撼視覺感官的形貌,也沒有聳人的內容,所秉持的乃是出自內心真實情感的再現,與沉靜思考後適合於自己的表現手法。不管它們思維曾經淺顯,手法曾經笨拙,卻都是很好的經驗,是豐富未來生活與創作的營養劑。
此外,多年來遭逢不同文化、眾多藝術風貌的衝擊,如給予了一個萃鍊的契機,讓我重新審視自己的繪畫創作,也讓我去思及作為一個人的情感思維的層面。我瞭解到浩瀚宇宙中許多事物是相互作用的,心靈留出空間,不執著於既定的想法,靜觀萬事萬物的變化,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將最深沉的感觸轉化成藝術創作,這才是最真誠感人的。

(徐素霞水彩作品見新竹教育大學藝術與設計系網頁,敬請多予指教)

(圖文由中華亞太水彩藝術協會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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