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從貧民到市長

──專訪卡爾加里第36任市長南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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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2011年01月08日訊】(大紀元記者林采楓加拿大卡爾加里報導)38年前,印度裔商人庫爾班‧南施和妻子特意從東非的坦桑尼亞飛到加拿大東部大城多倫多,只為了親眼看一看僅在明信片上見過的多倫多市政廳。在那兒,他們發現了比這個著名地標更多的東西──一個他們想讓自己的孩子稱之為家的國度。他們迅速移民到加拿大,然後一切從零開始。38年後,2010年10月25日,他們盛裝趕往另一個市政廳──加拿大西部重鎮卡爾加里市政廳,因為在那裏,他們的兒子納赫‧南施將在晚7點宣誓成為卡爾加里第36任市長。
  
納赫‧南施(Naheed Nenshi),這位38歲的皇家山大學教授,那晚之後成為加國首位穆斯林市長,在加拿大最保守的城市卡爾加里,以不同於主流社會的膚色與信仰,締造了移民後代成功攀頂的傳奇。他以社交傳媒為主打、吸引年輕人參政、另闢蹊徑的競選策略也為他贏得了「卡爾加里奧巴馬」的美譽。
  
2010年底,在南施就職兩個月之後,大紀元對他進行了專訪,讓他以自己的親身經歷,揭示少數族裔移民在加拿大成功的奧秘。


圖:卡爾加里市長南施在市長辦公室。(攝影:吳偉林/大紀元)

記者:你的成功故事對新移民及其後代是很大的激勵,能和我們分享一下你的成長經歷嗎?
  
南施:當然可以。你知道,本次市選最有趣的一個地方是:不管是我作為加拿大第二代移民的身分,還是我的信仰、我的膚色,統統和選舉毫無關係,但當大選結束,所有的國內媒體和國際媒體都忽然高度好奇,「嗨,怎麼那個加拿大城市的市長長得那個樣子?」
  
好笑的是,實際上,相比於我的兩位競爭對手,我住在卡爾加里的時間更久,因為我在此成長。我是甚麼樣的,這個城市就是甚麼樣的。
  
我成長於卡爾加里東北區(Marborough)(編者註:此區為低收入者聚集區),一個工人階級家庭。我的母親懷著我,同父親從東非移民到加拿大。對此,我從不羞於啟齒。你知道,我不可能迴避我的膚色、我的信仰,假裝它們都不存在──那些是構成我的一部分。同樣的,我的教育、我的經驗、我的思想,也是構成我的一部分。這也就是卡爾加里人看到的我──一個古怪的混合體,構成卡爾加里這個大古怪混合體的一分子。
  
我很興奮住在這樣一個一切都有可能的城市和國家,有時候我們認為這些都理所當然。因為任何人都可以在卡爾加里,在加拿大成功,所以有時候我們覺得任何人也同樣可以在世界其它地方隨隨便便成功,但事實並非如此。加拿大多元文化的試驗結果如此之好,以至有時候我們認為理所當然。
  
我很高興成為孩童學習效仿的榜樣,真的,在這個城市,在這個國家,你可以做任何你希望做的,成為任何你希望成為的。

記者:能告訴我們你的家庭環境是怎樣的嗎?
  
南施:在我成長的過程中,我並沒有多少金錢可供使用,但我卻擁有大量的愛與機會。我有一個姐姐,我的父母拚命工作以保障我們姐弟有足夠的機會。後來,我和姐姐都進了大學。她成為一個藥劑師,而我讀了兩個學位:商業和公共政策。
  
教育和社區服務是我成長過程中兩個舉足輕重的因素,而它們也是我的父母最關心的。「你必須好好唸書,你必須充實自己。」“你一定要記住,你已經被給予了如此如此多的恩惠,服務社區以回報是你義不容辭的責任。」我就在這樣的價值觀中成長,成就了我現在的人生。

記者:媒體報導,你上學的時候特別喜歡讀書,圖書館是你第二個家,你都讀些甚麼書呢?
  
南施:現在我真希望有更多的時間閱讀,實際上我很期待在新年假期多讀些書。
  
說起來可能會覺得不可思議,我一開始看的書是漫畫。在兒童時代,我是一個瘋狂的漫畫迷,所有的漫畫書都看。然後從那兒開始,我漸漸閱讀各種類型的書,如今我已成為一個忠實的書蟲。我喜歡讀小說,能多讀就多讀,那種很棒的小說。但我的興趣並不止於此,而是相當廣泛,諸如關於社區變化和非政府組織,以及城市運行方面的書籍,都是我的最愛,它們在我的書架上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

記者:聽說你小時候很害羞,是怎樣克服這個障礙的呢?
  
南施:是的,孩提時我很安靜,很害羞,我認為我現在已經克服了。(笑)
  
那個時候我跟自己說,「那些外向的孩子似乎比我更享受時光,我也應該試一試。」所以,當進入少年時代後,我努力讓自己變得外向,盡可能多地參加學校和社區的活動。從那時起,我就未再停止過講話。

記者:作為移民,需要克服很多自身的障礙去融入到主流社會中。
  
南施: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題目,因為我們看到,少數族裔社區總是試圖在同化主流與保持自身文化之間取得平衡。有時候很容易陷到死結當中,「我是誰?我首先是穆斯林還是加拿大人?首先是印度人還是卡爾加里東北區居民?」對於我而言,這些爭論毫無意義,因為它們可以共存。
  
當我去大統華超級市場,看到那裏一半是中國人,一半來自其它國家,主流的白人和加勒比的黑人同樣在那裏買東西,找尋他們各自喜歡的麵條。這樣其樂融融的場景是如此鮮活的例子,一個超越種族共存,沒有爭論的例子。我愛看極了,這也是我待在卡爾加里,待在加拿大的樂趣之一。
  
看看我,我生長於此,講話時帶有卡爾加里口音,即使講法語的時候也帶有卡爾加里口音,而同時,我也會說一些印度話──我祖先的語言。在家裏,我吃不同於西式的食物。所以,對我而言,完全沒有衝突:都是加拿大人的一部分。
  
做一個你能夠成為的最好的人並完成好你的工作,除此之外,加拿大社會毫不強求我們其它方面。我認為,這就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人類價值。

記者:你上學時最敬仰的人是誰?
  
南施:很多。非常幸運,在我的人生當中,如此多的良師益友幫助並引導了我。首先,當然,是我的家庭──父母及親眷。
  
而作為市長,這個工作令我興緻盎然的原因之一是,市長辦公室對面矗立著一座圖書館,叫「格蘭特‧麥克埃文圖書館」(Grant MacEwan library),以卡爾加里早期的一位市長命名。我有幸在少年時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他是政治家和作家,一位多才多藝的名人,而我是他的超級粉絲。
  
我記得那是在我上初中的時候,我很想親自見見他,於是在電話本上找到了他的號碼。電話接通後,我邀請他參加我們九年級的畢業典禮。我珍藏著那楨照片,我將把它擺放在我市長辦公室的桌子上:一個小男孩,和格蘭特‧麥克埃文站在一起,後者在當時那個小男孩眼裡,是如此如此地老,如此如此地高,肯定有六英尺半(1.98米),這個又高又老的男人和那個小男孩站在一起。
  
這難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嗎:多少年過去了,小男孩如今坐在了高個男人的辦公室裡。


圖:從哈佛研究生院畢業,與父母在一起。(南施提供)

記者:中學、大學、哈佛研究生院,哪一階段對你的影響最大?
  
南施:我相信持續性學習,而我,做為一個人,也在不斷地改變。
  
我從卡城一所優秀的中學(伊麗莎白皇后中學)畢業,它的教育水準相當高超,自然,對我而言,那也是極其重要的時期。我非常高興選擇在卡爾加里大學繼續我的學業,因為這讓我在卡城建立了廣泛的人脈,並一直延續到今天。任職於一間知名的大公司(全球管理諮詢機構麥肯錫公司)後,能夠到多倫多、紐約和世界其它地方生活和工作,同樣是一段令人興奮的時光。而在哈佛肯尼迪政府學院讀研究生的兩年給了我難忘的回憶。
  
所有這些,環環相扣,層層累加,造就了我豐富的閱歷,成就了今天的南施。

記者:你成功的秘訣是甚麼?你非常聰明,是否聰明足夠讓人成功?
  
南施:不,是因為我長得非同凡響地帥,還有一頭無可匹敵的捲髮。(笑)
  
我並不覺得我比普通人更聰明,但我的家庭對我影響深遠,他們在我心中打下兩個最深刻的烙印,我前面提過了,就是教育和社區服務,它們必須永遠成為你生活的一部分。這兩個因素使我永遠不滿足於現狀,我從來不說「好吧,你看看,它就是這樣的。」這種特質讓我在過去的歲月裡捲入了很多麻煩。
  
我在哈佛研究生院讀書的時候,你知道,哈佛已經有350年的歷史,可我仍然會說,「噢,那個不太行,讓我們來改變它。」這在哈佛顯得格格不入,因為他們絲毫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逾矩的言語行為。但這就是我一貫的特性,我總是尋求改進:如何才能讓事情變得更好?
  
所以,如果說我的成功有秘訣的話,就是它了:孜孜不倦地尋求改進。
  
有時這會帶來麻煩。人們會說,「它並沒有破,為甚麼你要試圖修補它?為甚麼你要打碎它?」但我總認為它可以變得更好。明天不僅僅是昨天的加強版,我們需要有新的思想。

記者:你就任市長已經兩個月,市政府有些甚麼樣的變化?
  
南施:在頭兩個月裡,我們速戰速決了幾件事:我們設法取消卡城民眾痛恨的泊車換乘費,將預算重心轉移到卡城人關心的服務上,如交通、鏟雪和圖書館。因此,卡城民眾從2011年1月起,到後續的兩年,會看到實實在在的公共服務的變化。
  
更重要的,作為市政府工作人員,我們開始改變對自己的定位:我們應該怎樣服務卡城民眾?我們應該怎樣提供這些服務?我熱衷於改變市政廳的文化,從管理控制文化變到問題解決文化,因為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幫助民眾生活更美好。對公眾來說,變化也許不會那麼明顯,但當這個擁有14,000名工作人員的大機構開始改變的時候,卡城人會感受到他們的生活向好的方向轉變了。

記者:媒體和公眾都注意到,本屆市議會內的爭吵與衝突明顯減少,這是怎樣發生的呢?
  
南施:對目前市議會的氛圍,我很滿意。前一屆市議會嚴重分裂,開會到最後,每人都感到憤怒和辛苦,互不相讓。我特別希望改變此像,也努力去做了,結果很令人滿意,議員們現在可以聆聽彼此,並高效合作,這就是我想要的市議會。

記者:未來一年的三項施政重點?
  
南施:第一,繼續市政廳的文化改革;第二,創建一個優秀的渠道,公眾可以透過次渠道告訴政府他們最關心的項目,以備我們制定三年計劃;第三,飛機場隧道、第二套房和經濟適用房、公共交通。

記者:新年來臨,請向我們的讀者說幾句話。
  
南施:新年快樂!
  
我希望所有的卡爾加里人,在這一年中最歡樂的時光裡,看一看你的鄰居是否需要幫助,將你的歡樂慷慨地分一些給他們。
  
在此祝福每一個人,新年快樂!


圖:和兩個外甥女在一起,攝於2008年。(南施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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