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樂,三者是有區別的。心有感於物而發出聲;聲與聲相應和,按照一定的方法、規律變化,就叫做音;隨著音的節奏用樂器演奏之,再加上干戚羽旄以舞之,就叫做樂了。
從形式上來看,從聲到樂,是一個不斷美化的過程;從內涵上來講,從聲到樂,是一個不斷善化的過程。
所以真正的樂,應該是內涵之善與形式之美兼備的「美德之音」,這樣的音樂既能以善的內涵引導民心,又能以美的形式怡悅人心;也因此可以引導民心歸於善美。
《樂書》中說:音樂是聖人安和喜悅心情的表現,可以引導民心,歸於善美。因為音樂能感人至深,移風易俗自然也就容易,所以先王特別重視樂教的實施。(樂者,聖人之所樂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風移俗易,故先王著其教焉。)
魏文侯有一次問子夏說:「當我穿戴整齊在宗廟裡聽古代的雅正之樂時,常提醒自己,唯恐厭倦打瞌睡;可是聽到鄭國和衛國的的樂曲時,從來不會感到厭倦。請問為什麼呢?」
子夏回答說:「現在我們先來談古樂:齊進齊退,整齊劃一,樂聲諧和、雅正,而且氣勢寬廣,弦匏笙簧等管弦樂器的演奏都聽擊鼓之聲的節制,以擂鼓開始,以鳴金鐃結束,中間以相理其節奏,舞姿迅捷且雅而不俗。有德的君子於是就可以藉此來談論制樂時所含深意,以及修身齊家平天下的道理。這是古樂所起的作用。
如今的新樂,進退曲折,或俯或僂,但求變幻,不求整齊,樂聲淫邪,沉溺不反,並有俳優侏儒,側身其間,男女無別,不知有父子尊卑,如彌猴麇聚。樂終之後無餘味可尋,又不與古事相連,這是新樂的作用。如今您所要問的是真正的樂曲,而你所喜歡的只是單純的音響。有內涵的樂曲與單純的音樂享受,好像很相似,然而畢竟有其不同。
這裡,鄭衛之音雖然被稱為『新樂』,但那不過是『音』而已。因為從形式到內涵,它和古代的雅正之樂,是不可比的。聽此樂的人,無從得到善德的教化;反而會沉溺其中,放縱而不知自制。
故曰『樂者樂也』。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以道制欲,則樂而不亂;以欲忘道,則惑而不樂。」(《樂書》)
就是說,音樂就是歡樂喜悅的意思,君子喜歡它能滿足道德修身的需求,小人喜歡它能滿足感觀慾望的需求。如果以道德的要求來克制感官的慾望,可以獲得真實的滿足而不會以樂亂性;但如果因感官慾望的追求而忽略了做人的道德,則一定會迷失自我,反而不能獲得真正的安樂。
由此觀之,古代聖王賢君制定了堂正的《雅》和讚美的《頌》,以此教化民心;孟子因齊王好樂而力諫,李斯以紂王縱聲色誤國勸秦二世,足見前人深知樂的作用不可小覷,「審音知政,觀風變俗」。
當今社會,世風日下,樂已不樂,所謂的音樂已經淪為人們安逸享樂,宣洩情緒的工具。作樂者追求個性放縱,不知道美好的音樂源於美好的心靈;聽樂者一味的追求喜悅滿足,而不能自我節制,結果是在不斷的放縱慾望以致墮落。這樣的音樂已無藝術可言,更談不上美德的光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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