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时，顺天府宝坻地区有个富人，生性贪婪狡诈。他将水银注入天平横端的铜杆子中，每当做买卖使用秤时，买入东西时，就将秤杆的右侧昂起，使秤杆内的水银流向左边，这样就可以用较少的钱买到更多的东西。当他卖出东西时，又就将秤杆的左侧昂起，使秤杆内的水银流向右边，这样能使他卖出的东西比实际斤两来得少，收比较多的钱。他就是用这种方法欺骗别人来取得利益，没有人能知道他这种伎俩。

同郡（郡：地方行政单位）有个姓赵的书生，在这个富人家当教书先生。有一年除夕，富人留他在家里过年，他独自睡在中堂的旁屋里。到了半夜时分，他听到门外飒飒的声响，好像有几个人蹑手蹑脚走了进来，在大堂中走来走去，又听到好像有人出来迎接门外的人。

门外的人对厅堂中的人说：“这家人用水银天平骗人赚钱已经有许多年了，用什么来报应他？”大堂中人说：“用火来烧他的房子。”回答说：“报应太轻了。”又说：“灭绝他的后代子孙。”回答说：“这样就太重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用柳氏来报应。”教书先生听到后感到很奇怪，于是披上衣服起身查看，这时已经无声无息了。

他想这该是神说的话，又想到富翁平时没有仁德，才遭到神的谴责，如果自己继续住在他家里，恐怕会殃及池鱼。过了几天，他就假托因为它事而辞职告别了。

不久，富人买了一个姓柳的妾，因为柳氏长得很美，富人特别钟爱他，因此开始与妻子不和。家里的人相互争吵、辱骂，日夜不停。有一天，他的妻子又和柳氏相互诟骂，诟骂中触犯了富翁，富翁非常生气，揪住妻子的头发并殴打他，竟然将她打死在拳下。妻子的家人向官府提出诉讼，经过审讯，富翁杀妻之事证据确实，依法应当处死。

这时，在富翁家当过教书先生的赵生，已经在科举考试中接连及第而居住在长安了。富豪之子就跑到长安向赵先生求救，赵生大惊说：“有这样的事，我当年就听说过了，只是所谓的‘柳氏之报’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今天竟然应验在这里，这就是天意！天怒不可违，违逆天意是不吉祥的，回去向您父亲表达歉意，我也不能帮他什么忙。”

他的儿子回到家后，拆开秤来一看，果然在天平横杆里面有水银，这才感到惊悚和后悔。富人家从此破败，这个案子始终不能翻案。

下面再讲一个“三岁孩儿为父亲雪冤”的故事：

事情同样发生在清朝时期，安徽霍丘县有两个流浪的乞丐，甲乞带着妻子和一个小孩，小孩才三岁，名叫刘黑，不是很会说话。乙乞孤身一人，他们两人同行去乞讨。甲乞的妻子与乙乞暗中有染，但甲乞不知道。

一天，他们走到离县城几十里外的废寺中住宿，寺里原无僧人，周围也没有邻居。甲乞睡熟了。其妻子与乙乞策谋，乙乞用绳子勒住甲的脖子，甲的妻子则拉着甲的脚，一直勒到他死去，小孩坐在一旁哭泣。二人把尸体扔在井里后就逃跑了。

当他们将走出霍丘县前往河南固始县时，乙乞与奸妇商量，带着孩子上路很不方便，不如卖掉他。这时，他们经过一个村庄，有个村人想买这个小孩，就给了他们一百钱，抱着小孩走了。没走多远，村人问小孩：“他是你爹吗？”孩儿说：“不是。”又问：“你爹在哪里？”小孩说：“被他们杀了。”这时周围的人都感到很奇怪，再次问他，都是这样回答，而问他其它事情，他就不能回答了。

村里人害怕受到牵连，急忙纠集人追他们，谎称将小孩还给他们。孩儿投入母亲怀中大哭，但他母亲不承认，说：“这不是我的儿子。”众人更加疑惑，就同地保（相当于现在的邻长或里长）一起将妇人和乙丐绑送到县衙。官府审问时，妇人和乙丐矢口否认犯案，小孩的回答则如先前一样。官府就将妇人和乙丐两人扣押起来严加审问。两人最后不得不招认，和差役一同回到了寺庙，从井里取出甲乞的尸体，证据确凿。

当时蒋立庵任颖州知府，霍邱县是他所管辖的范围，他曾亲自审问过此案。当他问小孩其它话时，小孩根本不能回答，就只能回答这一句话。后来县府善待了他。如果不是这个小孩，乙乞和甲丐的妻子很快进入豫州（河南）境内，无人控诉，甲乞将永远含冤于地下了。这大概是甲乞托灵于孩儿来为自己雪冤吧；奸夫奸妇谋杀本夫，天理难容，本案暗中启迪后人啊！

资料来源：《诺皋广志》、《客窗笔记》@*

─点阅【古道人生】系列─

责任编辑：古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