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化传说 沧桑传奇
明清时期的各种文人笔记中记载了许多关于黄公望羽化登仙的逸闻。如周亮工《书影》记载明代的书画家、收藏家李日华说黄公望某天与人同游杭州虎跑寺,忽然间只见四周云雾拥溢,黄公望被团团围住,仿佛仙人一般驾云而去。孙承泽《庚子销夏记》也有“人传子久于武林虎跑石上飞升”的记载。而清代画家方熏《山静居画论》,更称在黄公望辞世多年后,有人在塞外见他悠然地吹奏着笛子,是为“蝉蜕不死”。
在人们心中,画出天下第一神品、逸品的黄公望就是吹笛下山的神仙,充满着超凡脱俗的神秘色彩。
黄公望驾鹤仙游,《富春山居图》开始了辗转沉浮的坎坷历程,六个世纪来,备受赞颂,也历经沧桑。
1350年黄公望将此图题款送给无用师,并写了无用“有巧取豪夺者”的顾虑,不想一语成谶。
明成化年间,画家沈周藏此图时便遭遇“巧取”者。沈周请人在此图上题字,却被这人儿子藏匿而失。后来此图又出现在市上高价出售,敦厚的沈周既难于计较又无力购买,只得背临一卷以慰情思。
之后又经樊舜、谈志伊、董其昌之手。董其昌将此画藏于自己的画禅室中,与王维的名画《雪江》共相辉映。更在画论上提出了南北宗之说,董其昌将文人画称为出于顿悟的“南宗画”,职业画家的画为渐悟的“北宗画”。他认为南宗画始于唐代王维,元四家“皆其正传”。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乃文人画的集大成者。
明末此画转入董其昌的好友——宜兴收藏家吴正志(字之矩)手中。吴正志传给儿子吴洪裕(字问卿),他谨守家传,特建富春轩以藏之。他爱画成痴到了朝夕不离的地步。在明清易代的战乱中,吴洪裕不管家财万贯,唯独携带此卷逃难,叹曰:“直性命殉之矣。”清顺治七年(1650年),吴洪裕弥留之际竟要焚画殉葬,幸被其侄子吴静庵(字子文)从火中救出。
原长849.2厘米的《富春山居图》已烧成大小两段,部分焚毁。前半段只剩一山一水一丘一壑之景,被另行装裱,定名为《剩山图》,纵31.8厘米,横51.4厘米。后半段《无用师卷》纵33厘米,横636.9厘米。在以后的三百多年中身首异处,分别辗转流传。
由于沈周、董其昌的极度推崇,又前后经历沈周、文彭、周天球、董其昌、邹之麟、恽南田、王时敏等画家题跋,《富春山居图》早已成为宫廷和民间收藏者竞相追逐的目标,都以能亲眼目睹真迹为荣幸,明清画家争相临摹,以致出现了“家家大痴,人人一峰”的局面。(现在有籍可查的临摹本就有十余幅。)
1745年,《富春山居图》的仿本被征入清宫,乾隆皇帝爱不释手,看走了眼,将山寨版《子明卷》误辨为真迹。六下江南也带在身边,在留白处赋诗题词、加盖玉玺多达55处,密密麻麻满布山巅水面。
次年,《无用师卷》也来到乾隆面前,他一边宣布是赝品,一边又高价买下。“富春疑案”的误判倒使真迹因祸得福,完好地保持原有的空旷江景,安然无恙地藏于清宫近二百年。直到抗日战争期间,才随众多故宫文物一起南迁,1948年底被运至台湾,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重新装裱后的《剩山图》,几度易手,隐没民间;直到20世纪30年代,为近代画家吴湖帆所得。1956年,《剩山图》入藏浙江博物馆,成为“镇馆之宝”。
“画是如此,人何以堪?”2010年3月,温家宝在答记者时,讲起了《富春山居图》的故事,期望分藏于两岸的传世名作能早日共同展出。
2011年6月至9月,在台北故宫博物院联合主办了“山水合璧——黄公望与《富春山居图》特展”,万众瞩目,轰动一时,两岸三地众多书画爱好者见证了该画卷前后两段在分离360年后首次合璧的历史时刻。
巧合的是,图成之年为1350庚寅年;火殉之年为1650庚寅年;决定合璧之年2010庚寅年。660年来的历史更迭,都是在庚寅年——虎年,充满着不可思议的传奇色彩。
是神秘的天意?还是黄翁早已卜好的一卦?《富春山居图》的故事还将继续演绎……@ #
责任编辑:李婧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