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黄金台》演的是恶人迫害善良人的故事:齐湣王时邹妃与太监伊立得宠,二人联合陷害太子田法章;趁齐湣王酒醉上本诬告太子调戏邹妃,齐王大怒,就命伊立斩杀太子。幸好太子得讯脱逃出宫,伊立随其后紧迫搜捕。
在混浊的环境中,许多人胆小怕事,自甘示弱倒向邪恶的一边。当然,站出来做砥柱的也不在少数。例如孔子时,为夺王位,父子、君臣彼此相弑,孔子以勇气揭露邪恶,著作春秋一书,邪恶因此无所遁形。恶人逃不过历史的审判,大家自然不愿身居乱臣贼子之名,因此社会能长期保持一定程度的稳定。直到共产党倒行逆施,大量窜改历史,颠倒黑白,搅混一切;它是妄想脱罪,简直是把别人当白痴。
在事发当时,就能站出来做砥柱对抗邪恶,这种人了不起,尤其当场就让邪恶灰头土脸的,更易成为戏剧性的情节,《黄金台》中救助太子的田单就呈现这种智勇双全的形象。
京剧《黄金台》主要演“搜府”与“盘关”。戏中塑造田单为一忠悃老生的形象,从他巡夜开始,唱“二簧倒板”:听樵楼打四更玉兔东上,续唱“回龙”:为国家哪顾得昼夜奔忙。……韩幼德在“戏曲表演美学初探”里说到,戏曲表现出的美,在于形象、激情。激情为情感的饱和度,如情见于形、声情并茂都是。简单的讲表演是由模仿升高到真切的情感。在传统中,更高的表现是情的饱和能达到情景交融,而形象能达到诗画交融。想想京剧的角色与舞台,形与情昇高到情景诗画交融一气,闭着眼睛想,还真是达到这种境界。
想像四更天,田单带着两名衙役在御街巡视,田单一面想着朝廷小人当道,情何以堪;忽然间拿到犯夜之人,掌灯一看竟是太子,连忙将灯踢熄,将太子带回自己的府中。不久太监伊立带着校尉来搜田单家,这时乳娘将太子带下台去改装,台上独留田单一人,他转过身唱“二簧倒板”:
(田法章、乳娘下。)
田单(二簧倒板):水不清皆因是鱼儿搅混,
(四校尉上,过场。伊立上。)
伊立(白):呔,马来!
(伊立过场,下。)
田单(白):好奸贼!(唱二簧摇板):我朝中又出了卖国的奸臣!
这一段舞台运用的很巧妙,把伊立在路途上与田单正在府中的两个空间叠合在一起演出。等到两人见面,立场各别,紧张中故作客气,田单甚至问伊立:“啊,公公,既是千岁犯罪,你我为大臣者,就该上殿保奏才是。”伊立面不改色的说谎:“咱家连保数本,大王不准,那也是枉然。”伊立在田府中找不到太子,说要向大王多讨校尉再来搜捕,摸摸鼻子回去了。
对话间,两人针锋相对,伊立以泰山压顶之势,也占不到便宜。等伊立一走,田单立即带太子出关。守关二人由两位伶牙利齿的丑角扮演,田单面对犀利的质问,用诙谐的言语应对,使守关人开关放行。《黄金台》的“搜府”与“盘关”,在从前是老生的开蒙戏,它的形象、情感完备,唱念衔接紧密,戏味十分浓厚。后来高庆奎在1921年将《黄金台》增益首尾,编成《乐毅伐齐》;接着马连良也以《黄金台》为中心,排了《火牛阵》,穿插与高本不同。但高、马所新编的场次,只是交待故事,缺乏戏曲表演美学。精彩的还是原本就存在的“搜府”与“盘关”,形象、激情,针锋相对。
说到这,连想到“让子弹飞”,它也是具有某种表演美学,充满戏味。
电影“让子弹飞”清晰勾勒出某党书记的形象,此人名黄四郎,谐音“黄鼠狼”。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他操弄县政,让县长去剿匪,逼士绅出钱支援。其实匪是他派人假扮的,县长在剿匪的路上必定会被匪暗杀而死,然后士绅所捐的钱为黄所独吞。一连五任的县长都这样被害死,士绅越来越穷,黄四郎越来越富。到了第六任县长张麻子,形象不输田单,足智多谋识破黄的诈术,不受他高帽子的诱惑,结束了这段由谎言与暴力编造成的恶势力。
县长为利而死,可说咎由自取;可怕的是黄四郎心机狠毒,用迫害善良人去威吓其他人民,人民为了顺应,自甘抛弃诚实与善良,最后连茉莉花革命也点燃不起来。当张麻子得知了真相,正面与黄鼠狼唇枪舌剑,无所畏惧,信念坚定。这与京剧《黄金台》里田单面对伊立而揭露其邪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当然现在共产党媒体铺天盖地,掩盖着真相,等真相一出,信念必强,邪恶必倒。现在既出来“让子弹飞”,那就先“让子弹飞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