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24日訊】機身微微的顫動,於是驚覺地繫好安全帶,機翅在輕輕的顫抖中開始慢慢的滑行,如嬌健的滑冰運動員已穿好冰刀跑鞋,展開雙臂,一顯英姿。隨著隆隆聲的加大,飛機快速地在跑道上滑行起飛了。
透過機身的玻璃窗,看到美麗雄偉的赤臘角機場大廈傾斜了,瞬息間不見了,如燕的鐵鳥振翅向高空挺拔,離心力使耳膜嗡嗡作響,下面的建築物,大廈,街道井井有序迅速地縮小,像貨櫃,像積木,像火柴盒,像凸凸凹凹的電子板,鐵鳥迎著氣流不停地震動雙翅,不停地繼續往高處挺拔,機外的白雲如萬匹野馬在草原奔騰而過,如山洪傾瀉而下,不容多看,下面已像隔了厚厚的沙窗,沙盤般已很難分辨了。
鐵鳥仍然振翅高拔,這時窗外變成一片白板,我的心,不,我的整個身體,從頭穿到腳像有一條繩索拉著,飛得越高,拉得越緊,如紙鷂在空中自由遨翔,它的根仍與地面緊接著。機身腹下儘是白茫茫坦蕩蕩,團團白雲時而如仙境裡神秘的宮殿,時而如深不可測的海洋,時而就是白色的地面,有高山,丘陵,盆地,海洋,山谷,平原,梯田。平時看雲我要抬頭看,看到的只是雲的一面;現在看雲我要低頭看,看到的是雲的立體整個過程。
我心中的繩索隨著鐵鳥越高,拉得越緊越長,腳心下墜,心中隐隐作痛,慢慢的失去了知覺。此時十分留戀厚厚的,實實在在的大地,下面的萬古河山啊,我踏踩了幾十年的土地啊,可曾知道此時我心中的茫茫然?上不著天,下不著地,關山阻隔,真真正正的天涯海角。
這時的飛機已穿過大氣層,在一萬七千米的高空平穩地飛行,這裡一派透明蔚藍,藍得像寶石,那樣清徹澄碧,那樣悠悠自在,那樣無慾無求。蒼穹真美,美得朦朧,美得魔幻,美得令人感到危險。
這裡的陽光明媚,直接又剌眼。蹬機前,地面的天空灰暗又寒冷,羽絨裡身,現在必須把擋光板拉下,玻璃熱得燙手。
雲,奇妙的雲,深邃的雲,混沌的雲,如鐘乳凝成的星球,即淵遠又深奧。記得古書上講,自從盤古開天地,混混之氣苒苒升之為雲;沌沌之濁緩緩降之為地。我看只有神有權力管轄這一切,按排這一切。這裡是人與神相隔的中間,有一個渺小如塵埃的我,這升天的甜美,迷惘,驚恐將如春夢般了無痕跡,但也將如影子般印在腦海中。
飛機在晴朗的蒼穹中飛行了一段時間,感覺機身下墜,雲層擦身而過,顯然在降落。機翅傾斜顫抖,透過玻璃窗,看到平滑如板的海洋,山脈,田野,轉眼便見到經緯有至的大廈街道,迷宮般的深深淺淺的色彩,越來越清楚。剛剛經歷了無遮無擋的空曠,一塵不染的潔白,真有點怕人間的雜亂,擁擠,骯髒。
飛機終於著陸,昆明到了。我找到了我的根,但見不到蔚藍的天空,明媚的陽光,又回到了一片混濁,灰暗,污染的大地上。
(//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