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不能睡

嗯，如果有人問說，實習醫生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應該就是這個了。不管怎麼說，睡眠是人類最小的本能慾望。

因為沒有辦法休假、回家，那當然連安穩睡一覺的時間都沒有。每天早上七點進醫院，一直要到晚上十點、十一點才有可能離開。回到家，如果能熟睡個五小時真的已經是阿彌陀佛了。

在這五小時中，護理站有可能會打電話來告知患者的情況，也可能緊急呼叫實習醫生回去醫院。常常睡到一半就被叫醒，感覺上一天好像都只有睡兩、三個小時吧（就像小孩還是嬰兒的媽媽，每兩、三個小時就得起來餵一次奶）。

正因為如此，實習醫生總是有慢性的睏意。有時候深夜會看見昏倒還是睡死在醫院角落的醫生，像是在半夜的候診室椅子還是推床上。

「咦？又有新的患者嗎？急救患者？」

「你看清楚，那是○○醫師啦……」

這些事發生了不止一次。真是的，因為醫生們倒下時感覺真的很不舒服，才會和病人搞混。

因為每天都過著同樣的生活，最後──只要可以躺在家裏的床上，就會覺得很幸福。人類竟然會因為那麼小的事情感到幸福耶……就某種意義來說，我很感動！

不過，應該有人會想說，難道日本的勞動基準法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這真是個好問題。沒錯，我也覺得很奇怪，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一般來說，應該不可能吧？

然而，這竟然合乎法律規定。為什麼呢？因為於法而言，實習醫生並不是勞工。簡單來說，實習醫生是為了實習進入醫院的學生。

學生若是為了唸書，就算幾十個小時都窩在圖書館，或者再怎麼熬夜，並不需要獲得任何人的同意吧？實習醫生也是，僱用實習醫生的醫院可以說：「是他們自己要留到那麼晚的啊。」

但其實不是我們想留到那麼晚，而是為了要獨當一面，只好留到那麼晚。

不管怎麼說，這段「不能」連發的日子都是我這輩子空後絕後的經驗，而在醫學界，無論男、女，都得做同樣的工作。不會有人說：「啊，女孩子先回去吧。」從來沒有！

就讓我一邊回想從前，一邊為大家獻上一首歌吧。

♪不不不～不能休假～

不不不～不能回家～

不不不～今天晚上也不能睡～♪

改編自澀柿隊的《NAI NAI 16》，還有舞步哦）@待續…

摘 自 《女醫花道》 野人文化股份有限公司 提供(//www.dajiyu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