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8月12日訊】這是冀中平原上的一個村莊,古樸,安靜。清澈的小河曾經從村北流過,但是自從上游修了水庫,河道就乾涸了。夏天夕陽西下時,大人孩子在河中戲水的場景再也看不見了。村子離鐵路和公路幹線都很遠,村民們以種地為生,日子過得很緊。省吃儉用,一年剩不下幾個錢。很多人攢一輩子錢還蓋不起三間房。因此村裡的姑娘都儘量嫁給在城裡工作的人。村裡有一個大家族,人丁興旺,居住在一條村道的兩側,稱為東院,西院。每一院都有十來戶人家。且說東院有一個年輕人叫小剛,兩個哥哥都在北京工作,只有他和妹妹在父母身邊。七十年代,娶了妻子叫小仙,她中等個頭,寬肩,臂膀粗壯,有男人般的力氣。家裏地裡的活全能幹。婆婆很喜歡。十來年裡生了兩個孩子,一兒一女。日子雖緊,一家和和睦睦。
西院裡兩個青年國才,鐵鎖卻沒有這麼幸運,儘管他倆比小剛長得還好,卻一直找不到老婆。尤其是國才,中等個頭,濃眉大眼,非常能幹是家中的獨子。無奈妻星不現,眼看年近四十,仍孑然一身。八十年代的一天,媒人給他領來一個女人,貴州人,三十多歲的年紀,中等個,圓臉,中等模樣。相見後,兩人彼此滿意。國才付給媒人三千多元介紹費。擺酒請客結了婚。婚後,國才下地幹活,女人料理家務,給下地的男人做飯。逢到趕集的日子,國才總會跑上幾里路到集上給女人買一些南方的蔬菜吃。那女人很愛說,院裡的姑娘媳婦經常去聽她講家鄉的故事。慢慢的人們就知道了女人家在貴州的山裡,那裏很貧苦,連米飯都不能管飽,在那兒女人還有一個癱瘓在床的丈夫,一個年邁的婆婆和三個未成年的孩子。一家的生活重擔全在她身上,最後她累得得了糖尿病,實在幹不了了,又不能看著一家人等死,只好出來嫁人。進了臘月,女人告訴國才她要回貴州過年,國才拿出了他的積蓄給女人帶回去,還買了一些東西送她上了火車。剛過完年,女人就回來了,還帶來了三個她家鄉的女孩子—給她們在這裡介紹小伙子成家。這裡比他們那邊好過,女人也要收些介紹費養她那個家。日子就這樣年復一年的過下去,第三年過完年,女人除了帶來幾個她家鄉的姑娘外,還帶來了她的十八歲的大女兒。給她介紹了一個鄰村的小伙子嫁出了。
這時已是八十年代末,村裡計劃生育抓得很緊。經常是被計生辦抓到一批婦女用拖拉機送到縣裡結紮輸卵管。各村都如此那縣醫院醫生應付不過來,護士也上陣做手術。經常傳事故。東院的小仙不幸被抓到了,她已經放了節育環,但計生辦一定要她去結紮輸卵管。不然就罰款。一輛拖拉機把她和十幾個婦女拉到縣裡,下午就拉回來了,醫院沒地方住,回家養著。可這小仙回來後就大便不通暢,兩月後還發現懷了孕。一家人百思不得其解。本來用節育環已幾年不懷孕了,怎麼挨了一刀反倒有了孩子?這意外投奔來的孩子太有緣了,要生下來。還不敢告訴別人,等五個月後肚子大了,被計生辦發現了,天天來催去引產。小仙捨不得這小生命,躲到城裡妹妹家。但是隨著孩子的成長,她的大便不通暢越來越嚴重,她不敢去醫院看,因為她的孩子沒有准生證,會被醫院弄死。當她實在挺不住了去了醫院,醫生說腸粘連,必須拿掉孩子否則大人命不保。這時已八個月了,孩子生下來應該已能活了,她想再挺兩天,她太愛這個孩子,想把他帶到世上。她死了,臨死前生下了孩子,可孩子生下來也死了。據醫院估計:縣醫院結紮了小仙的腸子而不是輸卵管。但腸子也沒紮緊。可是誰敢取證呢?小剛瘋了,拿著鐵掀去找村裡說理,但沒人理他。村幹部背後有靠山。小剛開始酗酒,罵街,後來和別人的老婆偷情。那女人跟他要錢,他沒有,那女人叫他去偷電線。他偷了,一次,兩次,第三次被抓了,村幹部趁機報復他,他被重判了。服刑三年。
一轉眼,國才的女人已來了十年。她很快樂,但苦命的女人好景不長。國才病了,到處求醫問藥不見效,眼看越來越重,女人拉著他的手掉眼淚,國才不捨的說:「跟我走吧,留下你怎麼辦呢?要受苦了。」當晚國才撒手人寰。辦完丈夫的喪事,女人孤苦伶仃的過日子。一天,村計生辦找到她,說她是育齡婦女,要結紮輸卵管,不由分說拉上拖拉機,到縣裡開上一刀。這一次輸卵管結沒結紮上不知道了,割開的肚皮長不上了是真的。她的糖尿病已很嚴重了,縣醫院用盡辦法也不能使她的肚皮長合。她越來越弱,女兒和女婿決定給她轉到大醫院。找來一輛拖拉機,把她抬上去,女兒坐在旁邊揪住她的肚皮,以免腸子流出來。那天非常熱,太陽火辣辣的照著,拖拉機顛簸著,伴隨著她痛苦的呻吟。大醫院也不能使她的肚皮長上,她眼看不行了。她讓女兒拉回家,在她曾渡過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的房子裡捱過了最後的兩天。遺言:「把我埋在國才身邊,讓他守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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