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6月23日訊】一九五七年清華大學是怎樣將我按《標準》錯劃成右派的呢?請看我2000年3月18日給清華大學黨委書記和校長的信。
清華大學、黨委書記、校長您好:
2000年3月3日給二位的信想必已收到。3月13日給張老師打的電話,再次申明我的觀點。(1978)55號文件,不能解決我提的全部問題。3月3日的信已闡述我的全部理由。但3日的信中我已表明我將寫一份回憶材料—1957年清華大學是怎樣將我按標準錯劃成「右派」的。(其中如有虛假不實處,願以頭顱,生命做保,聽任處之。)
一、關於我的家庭
按解放初期,農村劃分成份時,我家庭為佃中農。(自家有部份生產資料,同時租佃地主的土地,我父親又給地主打長工)。我父親兄弟四個,祖父母1960年我在獄中時去世,我母親早逝,全家25口人,我祖上三代沒有會寫自己名字的人,直至八代宗親。我的家族,宗親全是窮苦農民,靠打長工維持生活。沒有為官、做匪、幫兇、走狗、漢奸之類的人。解放了同全國人民一樣,翻身份土地,開始過溫飽的生活。
日寇投降後(1945年)我的家鄉處於國民黨反動派和解放軍你來我走老百姓謂之拉據階段,到1948年徹底的解放建立人民政權。
45-47年期間胡匪遍地,明搶明奪。為了保護自家僅有的幾頭牲畜,賣掉一匹馬,買一支槍,買槍的第二天早晨,蒙古自治軍(共產黨領導的)佔領了我的家鄉,從此這支槍就深藏地下。
二、密密加入中國新民主主義青年團,和早日加入中國共產黨的願望
我1948年冬天密密的加入青年團。介紹人叫劉玉林(他既不是我的同村人,也不是同族。)發展青年團組織的人,是當時彰武縣第八區工作隊隊長—孫占芳。當時我也是兒童團團長,站崗放哨、盤查行人是兒童團的任務,隨著解放戰爭的勝利,人民政權的鞏固和壯大,政府在各地創建了學校。我也就入學,從小學、初中。1953年考入哈爾濱電機製造學校,限於家庭經濟條件,未能入高中。
在中專我擔任班長兼團支部書記。為了早日加入中國共產黨,向黨組織交心。因而在哈爾濱讀書期間向校團委組織部長高菊隱(女)說清我家藏有槍支的問題。1956年畢業分配到清華後,又向黨組織交入黨申請書,同時繼續說清槍支的問題。直到將我按標準錯劃成「右派」後,清華和地方聯繫起出槍支。槍支問題可能是清華黨委副書記胡鍵假設而不求證說我家不是地主也是富農的主要原因。(後面我還要說這個問題。)
三、我是怎樣按標準錯劃成「右派」的。
1956年時工程物理系,是新設科系。又是保密的。到該系工作的人員,政治上要求高。我在中專時是團支部書記,又是黨的積極份子,我們學校有四個分配到清華按政審我分配到工程物理系做實驗員。從此我就在齊薈荃的領導下做實驗的準備工作,這時我兼任職工團支部書記工作。
1956年8月到清華大學,56年年終總結時被評為優良工作者。
1957年春季,黨向全國發出正風的號召。清華掀起幫助黨正風的高潮,白天工作,晚上開會到十點左右,身為團支部書記的我,掌握會場,啟發和號召團員和青年發言,自己也得帶頭發言。在此期間,當時和以後40多年的時間自查自檢,我沒有一絲一點的反黨反社會主義言論,行為和文章。更沒有大小會主持批鬥我的人要深挖的反黨動機和目地。反右鬥爭開始初期,我是反右領導小組組長。
大約7月份的一個晚上,系裡通知我開會。會場橫幅標語上寫出著「批右派份子劉鳳麟大會」。從此我這個老兒童團的團長,建國前的老青年團員,清華大學1956年度的優良工作者,就成了大小會批鬥的「右派」。
56年時的工程物理系,人員是很少的,職工也更少,每次參加批鬥我的人,最多也超不過二十幾個人。因為我沒有任何批的東西。所以開會時只是口號聲、聲討聲、遣責聲,主持者叫著叫我交待「反黨反社會主動機和目地」。我無可交待,只有不言不說話,自然我成了「態度十分惡劣」的右派。
受指使的批鬥會主持者,在我身上找不到一絲一點的右派依據,李質蘭只好泡製一件無中生有的事情,她(李質蘭)趁我不在宿舍的機會,偷偷地收查我的床輔,竟在批鬥我的會上說:在我的床頭上我寫「右派、萬歲」幾個,並聲稱,已經叫我擦掉。我當場反問:「既然已經叫我擦掉,你們怎能看得見,這純屬是無中生有,蓄意污陷」。我不免大笑。這樣的反問他們能放過我嗎?「態度十分惡劣」能有我的好下場嗎?
批鬥在進行著。無窮無盡的檢討,雖達不到主持者要的目地,依然是寫個沒完。幾十頁的檢討書,自我挖掘根源,我的家庭,我的社會關係,我個人出身更是純純潔潔,清清白白,而不只是清楚。但其中有一件,在我的檢討材料中。批鬥的主持者,得到給我定罪的依據。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1957年社會主義陳營發生一連串的事件:(1)赫魯嘵夫批判斯大林。(2)匈波事件。(3)蘇聯出兵捷克和匈牙利等。當時中央為解釋和表明中國的態度,各級首長到高等學府作報告、講演。到清華做報告的是薄一波。地點在清華大學大禮堂。報告中,會場不斷有人用紙條提問題。傳到台上請解答。我也寫一個紙條問:「列寧早已宣佈取消沙皇俄國對中國的一切不平等條約,為什麼?蘇聯至今通過伊犁條約和愛輝條約佔領中國黑龍江以北,伊犁河以西大面積土地不歸還中國」,這樣的問題是無法解答的。條子傳到台上蔣南翔看過後塞進衣袋,沒給薄一波。這件事情被批鬥會的主持者定性為反蘇。寫在我的定案書上。
大家都知道,58-62年僅五年的時間,中蘇關係發生質的變化。「一評二評直八評、九評的論述,一個社會主義陣營的老大哥,面目全非的展現在世人面前」。珍寶島的炮聲,向世人宣佈老大哥也是個侵略者。五年前僅以歷史事件為由(且又僅僅是報告會上一個小低條的提問,一無影響,二無後果)定為「反蘇」的「右派」定性者的根據又在那裏,他們的伎倆是多麼的荒唐、無知和不擇手段,害人的狼心,是多麼狠毒。五年前僅以歷史事件發問定性的「反蘇」者,態度自然是「十分惡劣」其下場是沒好的。——強制投入監獄。
另一件事是原黨委付書記胡鍵之流自上(黨委)到下(工程物理系)就是指示工程物理系定我為右派的根由。我中專畢業分配到清華大學住進第九宿舍,當時住在第八、九宿舍的人,全是實驗員和練習生。這兩棟二層樓,是通道式,每間住四個人。間與間之間沒有門筒式相通,沒有桌椅,每人只有一張床,生活和學習極不方便。有一次開資(工資)的第二天早晨,宿舍發生被小偷盜竊的案件。事情是物理實驗室的一個練習生,將九宿舍人的衣服趁人們睡著之機,盜出去,將錢偷光,因為宿舍沒有門,大筒道式,無法防備。我身為團支部書記,大家推我三個人到黨委要求改變一下居住條件,會見我們的是黨委付書記胡鍵,當即他問我們「是團員嗎?」回答是。我還回答我是支部書記。胡鍵說:「這次正風是和風細雨,出問題是要負責任的。」我們要求將八、九兩宿舍隔斷開,裝上門,沒有出軌的地方。(後來,反右一開始這兩個宿舍就進行了改裝。)胡鍵完全是為在實驗員這一群人中,抓住一隻雞,殺雞給猴看,將我推進毀滅的深淵。
反右鬥爭的高潮過後,進入向黨交心階段,對我的批鬥,也進入結尾要定性,下結論簽字的過程。給我定性簽字批鬥會進行兩次。
第一次口號聲,聲討聲之後,輪到我在個人意見欄內簽名,我的簽字是:「我是不是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右派,請黨看我以後的行動」,送到黨委大約五六天之後,系裡又找我開會。這次的批鬥聲,聲討者,並帶有責罵聲,要比暴雨狂風猛烈千百倍。會議的主持者李質蘭叫我重新簽字。說我第一次簽字不老實,不認罪。我當即反問說:「個人意見,就是我自己的意見,我自己寫的為什麼不行,請告訴我怎麼簽!」主持者說:「只能寫同意」,我說:「好吧!第一次要告訴我,何必叫您們鬥第二回事,多累呀!」接著我在定案書上寫上「同意」二字,哼著歌曲走出會場。只能寫「同意」二字是胡鍵之流定的格式,因為他明明知道按標準將一個不是「右派」的青年劃成「右派」,他心中是有鬼的,強制你簽上「同意」二字,這是他最終要達到的目地。可見握著權力的人,他要正人的時候,是多麼下流,多麼不擇手段。
胡鍵是什麼樣的黨委付書記呢?請看下面這一事實。
我代表八、九兩宿舍的實驗員和練習生,改變一下居住條件,保護財物不再被小偷盜竊,正風期間在黨委會見過一次胡鍵,他就藉助黨委付書記的權力,自上而下的將我劃成「右派」,指示工程物理系職工無情的批鬥,無材料,編造泡製材料進行無休止的迫害,直到投入監獄。
在階梯教室最後的一次批鬥會上,胡鍵在總結時說:「劉鳳麟之所以是右派,他的家庭不是地主也是富農。」這就是胡鍵劃我右派的依據。當時我表態時是這樣說的:「身為清華大學的黨委付書記此時此刻,對我的家庭成分還在假設,說什麼不是這個就是那個,我的老家彰武縣還通火車,為什麼不去調查,這種假設而不求證的做法和心態,我不明白,是在幹什麼?我無法接受,告訴你我家是中農,關於我是不是「右派」問題,在這裡我只能說,我是不是反黨反社會主義右派,歷史會做出結論的,讓我們共同等待歷史作結論,作判決吧!」我又微笑著走出會場。這樣強有力據理的反擊,面對著握有權力偽君子等待我的下場只能是強行送進專政機關——公安局,勞改隊。
四十年後的今天,黨的十五大擺正依法治國,決心體現人民的意志和願望,治國方略和國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我還在吃這顆苦果(390元的收入無法生存)所以我再一、再二、再三、再四的提出我的理由和依據,討個符合人性法理的解決和處理。
再簡單的重申清華大學人事處用(1978)55號文件解釋和處理我的問題,不能接受的理由,(第三封信闡述的理由不再重複)。
1、1957年時國家就已經有1954年制定的國家根本大法——憲法。清華違背憲法。
2、1957年中共中央關於《劃分右派份子的標準》是對劃右派的界定,就是說不是隨意,無根據的隨意正人,必須按標準對待每一個人。標準沒錯。清華又違背標準正錯人。
3、保留介職,又不恢復公職,而遺送農村,又違背——《處理的規定》不屬55號文件——就地安置——的範圍。
4、(1978)55號文件是當時的國情,黨中央為了救這批人出台的。不要忘了在55號文件之前還有個45號文件(還是40號我記不清了)當時的國情是:
1國家處於撥亂反正時期。2什麼是真理的標準討論還沒有開始。3兩個「凡是」還沒有徹底的批判和放棄。4「階級鬥爭為綱」還沒有涉及。5文化大革命沒徹底否定。6人權兩個字更是禁用的文字符號。7依法治國的方略還沒有提出來。8文革致使國民經濟達到崩潰的邊緣,國家有困難。9等待或急待解決的各種問題太多,也就是歷史的欠帳太多,國家還來不及制定的過細。十改正的人都回原單位一時還無法解決,等等。我理解,我體諒,按清華人事處回函的要求,我又向前看了二十年,二十年的今天,清華人事處還是老口徑,我無法接受。以下還有兩個問題,有必要再重申一下。
1、請問全國55萬2千8百23人右派都是「按標準屬於錯劃」的嗎?比如「教授治校」和「花叢小語」的作者。
2、這55萬2千8百23人,都教養了嗎?我知道清華算我只有三人和判刑10年1人。(因為我們在一個地方勞改了,吃、住、勞在一起)只有我是無情節無言論的小小的中專生,那三人都是本科大學生。
今天我回憶一下為什麼會強制教養我呢?不外乎以下幾點:
1、被當時的批鬥會主持者和付書記胡鍵認為「態度十分惡劣」。強加的罪名,自己想都沒想過的反黨動機和目的,怎能交待出他們滿意的結論,特別是無中生有的泡製事實和胡鍵大膽假設而不求證的存心,正常人能沒有反抗的表現和心態嗎?自然態度就好不了。所以也只有最壞的下場。
2、對付書記胡鍵大膽假設的反擊,他一個參加黨委會,握有大權的人怎能放過我這小的連一隻螞蟻不如的中專生。殺掉我他都可以做到的。
3、自上而下的劃我右派,組織人批鬥,是「欲加其罪」,何患無詞的真實寫照。欲加罪者又正是握有大權的胡鍵呢?批鬥的主持者當然是百倍的為他效忠。
江澤民主席說:「現在我國的人權狀況,是最好的時期。」請現在的清華大學各位尊敬的領導和各位先生、女士,本著法理的因果關係,對我現在的處境給關照和同情,就是依一個慈善心解決一下情理之中的問題。390元兩個老而不死的人實在是無法生存,(造成我這樣窮困潦倒一生的人是清華大學)否則近70歲的老朽以一個多病的身軀再三的申明理由是做不出來的。因為我現在不是二十年前,更不是四十年前,已經要死了,死都不怕,還怕什麼?。
原清華大學致使窮困潦倒的老朽
劉鳳林
2000年3月8日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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