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高中時學校只有俄語老師﹐缺英語老師。不得已﹐我們學的第一外語就是俄語。老師年齡很大﹐捲舌音清楚準確﹐看起來也象俄國人。等到真正開始學英語﹐已經是上大學的時候了。再後來﹐不借助字典﹑直接讀懂英文原文的文章時﹐感到非常激動﹐覺得語言這東西真是奇妙﹐世界的一扇門被打開了。最初的那幾篇﹐在頭腦中的印象非常深刻﹐其中一篇是「金質小號。」
*金質小號和民主制度
金質小號的故事可能許多人都聽說過﹐是諷刺民主制度的局限性的。故事說﹐太平洋一個小島上有個國家﹐參觀的人問﹐你們是怎麼實施民主﹑保障國民自由的呢﹖國王自豪的回答說﹐我們使用「金質小號」(Golden trumpet)。需要公民投票時﹐人們就攜帶金色的小號﹐反對的一起吹﹐支持的一起吹﹐哪面聲音大就按哪面的意思辦。小號呢﹐必需是金子做的。當然嘍﹐並不是每個公民都能買得起金質的小號。。。
金質小號的故事所影射的﹐是媒體的擁有權﹑控制權問題﹐和媒體在政治上的力量。顯然﹐在自由社會﹐媒體的擁有權﹑控制權可能被操縱﹐但媒體間的競爭﹑反壟斷法的實施﹐以及道德和正義的力量﹐維繫著媒體甚至超越政府的力量。
*話語權何方神聖﹖
中國媒體和社會刻下一個引入關注的焦點﹐是所謂的「話語權」。草根階層和精英階層話語權的權力差別﹐已經跟「社會斷裂」聯繫了起來。精英階層因社會地位和知識的優勢,有著更大的話語權﹐而這些人的話語對法律﹑政策、和社會制度的影響﹐要遠遠超過弱勢群體。但這個新生的詞彙「話語權」﹐究竟是什麼意思呢﹖
據一般性的解釋﹐「話語權」其實是一個委婉的代名詞﹐其實它就是「說話權」﹑「輿論控制權」的意思。基本上說﹐是個「金質小號」。中國文字的確是美妙﹑神傳的﹐人們只要巧妙的借用一個代名詞﹐就幾乎可以堂而皇之的談論原來相當禁忌的﹑「言論自由」﹑「媒體控制」等話題了。「雙瞳四目」的倉頡地下有知﹐或天上有知﹐當深感欣慰。
「說話權」和「輿論控制」以「話語權」的面目出現﹐在中國社會得到廣泛的傳播並成為討論的話題﹐是挺不錯的事。人們現在發現﹐原來緊緊控制他們的那股透著邪勁的力量﹐在快速的消散。無論是投訴無門的上訪者﹐還是被哄騙著買了不該買的股票﹑房地產的市民們﹐都發現話語權掌握在誰的手裏,社會輿論由誰來決定走向﹐都與他們的冤情﹑錢包﹑和命運緊密相聯。
*商業話語權的影響
駐華盛頓DC的一位媒體界朋友說﹐大概一兩年前,她女兒剛上中學,有一天女兒突然告訴他,以後不再吃肯德雞(KFC)的炸雞了。以前她最喜歡炸雞,現在突然放棄,而且極其反感。背後的原因﹐原來是一段在網上流行的視頻,是關於肯德雞指定的養雞場,因餵食過多激素,小雞四十天長成大雞,但骨頭太軟,因此很多骨折﹐善良的小姑娘自然受不了。朋友後來發現,這事在美國中小學生裏影響很大,許多人從此不進肯德雞。
行使了有巨大作用力的話語權的﹐是網上發表視頻的那個人。而這個人在鍵盤上輕輕點了幾下﹐就導致一個跨國公司巨額的損失。
值得一提的是﹐中國官方媒體上關於「話語權」的討論﹐跟以前的輿論導向一樣﹐是對准了西方媒體的﹐而全然不顧中國的老百姓是否有自己的「話語權」。
在商業領域﹐官媒宣稱要「打破西方話語權」﹐編製「中國國家主權信用評級方法」。這做法其實沒有太多必要。這有點好象雖然世界主要經濟體都不承認中國是市場經濟的國家﹐而中國非要拼命說自己是完全市場經濟的﹐還同時把持著進出口管制﹑外匯管制不放一樣。
國家主權信用評級﹐是評估政府償還商業性金融債務的意願和能力﹔評級結果反映的﹐是中央政府對其債務違約的可能性。美國政府的債券被認為是無風險的﹐是因為美國政治的結構決定了政府運作﹑政權交接的連續性。而如果中國的政治結構導致了權力更迭的不確定性﹐人們甚至都不確定明天中共政權是否還能執政﹐自己給自己的評級不管怎麼樣好看﹐其評級本身的價值﹐一定是打折扣的。
*話語權的真正力量
中華網去年九月有篇文章﹐說西方媒體正在失去中國年輕一代的信任。這個說法本身就不太可信。他們怎麼可能準確的向年青人發放問卷﹐問他們你喜不喜歡﹑相不相信那些「反動的」﹑「反華的」﹑被中國政府強力電磁幹擾的那些西方媒體的報導呢﹖
文章對「話語權」的關注﹐避而不談中國百姓的話語權﹐而是瞄準了歐美媒體在國際上的話語權﹑軟實力。雖然中共遮罩了中國民眾的話語權﹐但在對外擴展媒體﹑輸出其話語權方面﹐卻不遺餘力。
有趣的是﹐當中國納稅人的錢在海外被用於收買媒體﹑話語權高調輸出的時候﹐他們收買的太多﹐除了幾家獨立媒體如大紀元﹑新唐人﹑希望之聲﹐其餘皆納入麾下。但就是因為這一點﹐從產品的獨特優勢的角度看﹐他們恰恰給他們要打擊的對象以最好的市場定位。對獨立媒體的打壓﹐反而成全了他們﹐這也是打擊者所意料不到的。
金質小號在誰手裡﹐是在國內吹還是國外吹﹐還是蠻重要的。不管怎麼說﹐那些一手拿金質小號﹐一手拿AK47衝鋒槍的﹐還是不怎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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