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5月21日訊】兩個星期前,某公司員工收到一封公司的忠告信,建議他們不要在公共場合戴公司徽標,如果懷疑自己被跟蹤,要趕緊打911,「晚上出門最好有同伴」。一個星期前,一個叫古德溫的英國人車被砸了,家裡的窗戶也被砸了。此後東倫敦大學人類學教授奈特表示:「愚人節那天我們會絞死很多像他那樣的人,這麼說吧,讓我們希望被絞的僅僅是模擬假人而已」。
那個公司指的是最近獎金門事件的主角AIG;古德溫是蘇格蘭皇家銀行(RBS)前總裁;而奈特所說的「像他那樣的人」指的是——不難猜測——銀行家。
憤青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從資本主義誕生的那一天開始,左翼鬥士就與它如影隨形。經濟穩定時,憤青們的憤怒還往往只能是「無名的」,今年他們的憤怒則非常名正言順:經濟危機。名正言順的憤怒也未必能找到發洩時機,沒關係,各國領導人非常體貼地想到了解決辦法:讓我們在倫敦這個憤青大本營召開G20峰會吧。
G20讓各國領導人匯聚一堂,也給倫敦憤青們帶來一次狂歡節。從峰會幾天前開始,各路憤青就開始湧向街頭。愚人節那天,抗議活動則到達了高潮:幾千個憤青匯聚在倫敦銀行區,包圍了英國銀行和RBS總部,更有人砸碎了RBS的玻璃,爬到裡面打砸搶。那幾天,倫敦警察告誡金融人士「穿得隨意一點,以免成為攻擊對像」。
憤青們到底在抗議什麼呢?遊行隊伍中最顯眼的標語是:Capitalism is not working. (資本主義不行了)。另一個標語:「不要用我們的錢去拯救他們」。一個憤青的演說,「我們在這裡,是為了消滅新自由主義的資本主義!」遊行街頭,一批「社會主義學生聯盟」成員高喊:「革命!革命!革命!」置身於這樣的遊行隊伍,一個人會感到:資本主義已經完蛋、或正在完蛋、或馬上要完蛋啦。
又或者,是這樣嗎?
在憤青們宣佈資本主義完蛋了時,會場裡的G20各國元首達成協議,要籌集1萬億美元,注入國際金融機構進行全球救市;奧巴馬則說,歷史告訴我們,貿易保護主義只會將危機變成蕭條。更多的資本,更大的市場,更自由的經濟,是各國元首對憤青們的回答。
更重要的是,在一個勞動者為資本家創造利潤、資本家為勞動者創造就業機會的世界裡,「我們」和「他們」真的能夠分得那麼一清二楚嗎?什麼是「他們的危機」 呢?如果金融崩潰、企業倒閉、就業機會萎縮,「他們的危機」不也就成了「我們的危機」嗎?絞死了銀行家,我們也就擱淺在了……天知道哪裡。
同樣重要的是,當憤青們指責「自由放任資本主義」時,環顧四周,完全的自由放任主義還存在嗎?當連「新自由主義」的美國政府都將聯邦預算的一半左右用於福利開支、法庭將麥道夫送進監獄、國會讓AIG吐出已經吞進去的獎金,那個「自由放任的資本主義」更像是憤青們想像出來的敵人,而不是對經驗現實的觀察。不錯,各國對自由經濟的監管還不夠有力,但這只說明一個政治體繫在面對全新金融現象時需要不斷進行制度調整,而不是「革命!革命!革命!」
其實,如果仔細觀察遊行隊伍,就會發現憤青們「門派」其實很多,反對自由經濟的,未必是多數。其中有環保分子,有反對加入歐盟的,有要求從伊拉克撤軍的,有力挺伊朗的,有為巴勒斯坦人呼籲的……在一定意義上,與其說浩浩蕩蕩的遊行隊伍體現了人們對經濟危機的一團怒火,不如說體現了歐美高度發達公民社會的組織資源和能力。從圖片上來看,那些衝到RBS去砸爛窗玻璃的,可不是那些因為經濟危機而失去工作的工人,而是一些20歲左右的「無政府主義」青年學生。後來被拘捕的一個打砸搶分子,竟然是個17歲的小姑娘。據她自己交待,她「從12歲開始就跟著繼父四處遊行示威」。這個小細節雖然不起眼,卻隱藏著無窮關於 「革命」的道理。
更仔細觀察,會發現其實大多數憤青都不怎麼「憤」。雖然有「一小撮」打砸搶者,絕大多數遊行示威者都心態平和,喊喊口號,散散步而已。有些遊行者簡直可以說喜氣洋洋,全當示威是一次春遊活動了。當然,不幸的是,任何政治活動中,最極端的聲音往往吸引最多的眼球。
令諸憤青遺憾的是,自由經濟並不像他們想像的那樣脆弱。在無政府主義們衝進RBS之後,要絞死銀行家的人類學家奈特振奮地說:革命已經發生,沒有什麼能阻止革命。如果十來個人半個小時的暴力行為就可以被稱作革命的話,這可能是史上最微型革命了。就在奈特為此振奮不已時,道瓊斯指數,資本主義的晴雨表,作為對G20的反應,同樣振奮地漲了幾百點。
--轉自:《劉瑜Blog》,2009-0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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