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聖居斯特教堂望向左眺望，可以看到聖貝特杭-德-科明吉教堂。沿著田地與森林之間的小徑信步而行，就會走到高地中央被村落人家圍繞的這座教堂。這樣的村落型態和義大利似乎有那麼一點相似。教堂是十二至十三世紀的建築，不過「貝特杭」 這個名字卻來自於在十一世紀時積極推行當時所進行的「格列高利改革」（Gregorian Reform）的當地主教。正面入口的楣石上刻了十二名使徒，這顯示了這項改革是以回歸使徒生活為目標。半圓形壁面上刻了向聖母子敬禮的東方三博士，貝杭特位在右邊。地方性聖人經常會出現在半圓形壁面上。這裡不僅是地方上的朝聖對象，也會被納入前往孔波斯特拉朝聖的路線裡。

我繞到迴廊，清爽的涼風吹拂而過。我一邊看著雕成福音史家之立像的柱子，以及據說是源自凱爾特或東方畜牧民族之編繩圖樣柱頭雕刻，一邊靠在柱子上，撫平旅途的疲憊。

從這裡朝著法國與西班牙國境往南前行，通過巴涅爾-德-呂松（Bagnères-de-Luchon，一譯「旅鄉」）市區折向西，往前走約八公里，就會抵達聖塔文坦教堂所在的村莊。教堂中，大部分的牆壁用的都不是精磨的石塊，而是有稜有角的石頭或圓石。從這裡往南看，可以看到庇里牛斯山脈中的加爾比伍爾和蒙波等海拔三千公尺以上的山峰。山谷中的溪流相當冰冷，整個村子常被從山谷湧上來的霧氣所籠罩。

教堂內祭祀的聖徒塔文坦在與伊斯蘭的戰爭中殉教，傳聞他在成仁後抱著自己的頭走了兩百公尺。起先，並不知道埋葬他屍骨的墳墓位在何處，但後來卻被一頭牛找到，告訴了天使，這則軼事被刻成教堂牆壁上的浮雕。

另外，牆壁上還有聖母子像，不過卻是被惡魔踐踏在腳下的模樣。聖母馬利亞的表情很嚴肅，看起來酷似東方人，完全不見中世紀末期到文藝復興時期所展現的溫柔可愛。她頭上寫著「全能的神上帝之母」的拉丁語銘文。在仿羅馬（Romanesque）時期，聖母馬利亞有著強烈的「生下耶穌的母親之形象」這種大地母神的要素。可見自從聖母崇拜被承認以來，便不斷被加上了許多的傳統和傳說。

在教堂內部的天花板上面有著精彩的加泰隆尼亞系列的壁畫，不過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因為主教不在，所以沒辦法看到。為什麼會這樣呢？這是因為主教同時也必須負責管理附近的多家教堂，一旦離開這裡，就必須等過了兩天之後才會再回來。等我實際參觀之後，發現壁畫的表現手法帶有淡淡的拜占庭風格，使徒及先知等人的軼事則用紅藍兩色來描繪。看完之後，我走到戶外，發現雲霧捲成漩渦一般。

當我探訪位於庇里牛斯山脈的山腳與山谷的教堂、修道院時，經常會來到波城，以這裡作為據點。或許也是因為念舊的緣故。過去我曾經寄宿過舒利雅夫人的家，她把就讀波爾多大學的女兒佛蘭西絲的房間租借給我。我每天從那棟公寓經過市中心，到開設了大學課程的路易．巴托高級中學上課。因此，對素樸人家的生活風景十分熟悉。當我要回巴黎時，隔壁的狄拉波特夫人帶了玫瑰色的香檳酒（Vin rosé）來參加我的送別會，另外還有庇里牛斯牧羊犬彭彭。坐火車離開波城的時候，霧氣緩緩浮動。曾經那樣美好的夏日風景完全不見蹤跡，秋天已翩然來臨。

交通方式

◎ 土魯斯：從巴黎的蒙帕納斯車站（Gare Montparnasse）搭TGV（約5小時）。
◎ 聖居斯特-德-瓦爾加布雷大教堂、聖貝特杭-德-科明吉教堂、聖塔文坦教堂：（從土魯斯搭火車約1.5小時）在蒙特柔（Montréjeau）下車，再搭計程車。
◎ 波城：從土魯斯搭火車（約2.5小時）。

摘編自 《在法國，遇見我自己》 山岳文化 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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