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0月30日訊】網友RrKont在這個月的28日來信說:
廖先生:您好!
不知道您的事情怎麼樣了,我在2006年關注過。之後在網上就再也看不到關於您的信息了,不知道您現在怎樣?
很多網友也很關注您的事情,後來網上關於您的信息全沒了。所以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再次祝福您!
鑒於我夫婦倆此前已經收到過許多類似的來信和短信息,也接聽了不少類似的電話,我對該網友的來函公開回復如下:
您好!感謝您的關注,也代夢君謝謝您!請代我向其他的網友們轉達我夫婦倆由衷的謝意——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關心!謝謝!
廖夢君慘烈遇害於廣東省佛山市南海區黃岐中學這一血腥慘案,在天亮之前大白於天下的概率微乎其微,因為這後面隱藏著一根粗大的掩蓋罪惡的鏈條。況且現在是怎樣的一種情形,這在國人是有目共睹的,許多事情也是不難想見的。夜色是這般的濃黑,而我,在家仇國恨中所能做的,只能是嚮往和等待天亮。前人說的「書生報國本無物,唯有手中筆如刀」,在黑夜未必就管用,否則您也就不至於「之後在網上就再也看不到關於您的信息了」。就在這個月,為民主呼號的郭泉教授被判刑10年,那麼往後的10年裡,我們要再讀郭泉先生的新作,同樣也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郭泉教授偷人了?搶人了?殺人了?沒有!他的全部「罪證」,無非就是那些憂國憂民的文章,死灰復燃的文字獄,居然據此就要將一個愛國學者囚禁10年!而那些殺人的、整人的,卻能若無其事逍遙法外。嗚呼,這就是他們的「法律」!
也有網友在問「廖祖笙是否還活著」,而我就是想告訴這些網友我還苟全性命於亂世,在遭到全面封殺的情況下,也已萬分艱難。國內的博客被封刪之後,我曾陸續在國外的服務器上先後建立了50多處個人網站,無一例外被看不見的黑手刪得空空如也。在家破人亡之前的幾年裡,我幾乎每天都有評論文章在國內報紙上公開發表,遭受迫害後就再沒有任何文字在官方的媒體上被印成過鉛字。有人明確要求我封筆,有人撂下了狠話……今年以來,我「知趣」地少言寡語,平均一個月寫篇短文,全得穿過屏蔽拿到海外中文網站上去發表,可就是這樣,還「驚動」得官方頻頻上門嚴厲警告……如此,也就無怪乎您「再也看不到關於您的信息了」。這些年來,「被失蹤」、「被教訓」的論者比比皆是,已經算不得什麼新鮮事。廖夢君慘烈離開人間已是3年有餘,街市依舊繁華,中國仍在「崛起」,和殺人犯同穿一條連襠褲的政壇小丑們,照舊高高在上,「威風凜凜」。有了這樣一種「先進」的體制,別說捏了軟柿子,就是展開種族滅絕,也一樣是能把官位坐得固若金湯的。
說一套做一套,成了他們慣常的行事法則。他們一方面能煞有介事強調「保障人民的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一方面卻能將一切反對的聲音甚至善意的規勸撲滅於無形。一個作家在這般黑暗的年月家破人亡,並且被他們逼成了廢人和活死人,其實是算不得什麼的。道路以目中,我們不難更加悲哀地看到,國家這艘大船,正在毒瀧惡霧的要挾之下危險地航行,何時會觸礁,無可預知。本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可而今卻是這狀況,我拿什麼拯救你,飽經滄桑的中國?沒錯,我是一名作家,是一個勤快的思想者,我曾兢兢業業致力於呼喚社會公平,希望政府能正視百姓的看病難、上學難、買房難,但我同時也是我妻子的丈夫、母親的兒子,在我就那樣家破人亡之後,她們飽遭創傷的心靈,還經得起多少類似的殘害?在「被和諧」的日子裡,箇中的萬般無奈以及悲憤況味,在我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夢君遇害一案,在奧運會召開之際,終於通過強權壓迫的手段「協商解決」了,至於是怎麼「協商解決」的,官方本該對公眾有所交代,因為這起慘案長期以來得到海內外華人廣泛的關注,公眾的知情權不應被剝奪。然而,衙門非但沒有給公眾一個該有的交代,還告誡我不得「外洩」。這起慘案水深霧大,已是無法向社會交代,這是我們先前就知道的。那之後,我夫婦倆帶著破碎的心靈,黯然回到了福建老家定居,過的仍然是深居簡出的日子,高壓之下,我也漸漸疏遠於文字。家鄉許多人認為我「多才多藝」,可我自己知道,在這個黑夜,我其實就是一個廢人和活死人,在天亮之前,我非但不能有所作為,而且就連文字的表達慾望,也不能不壓低至最低限度。這實在是一個千年未見的「盛世」,十幾億人在看病難、上學難、買房難、申冤難、就業難的生存絕境中苦苦掙扎,是出於珍愛生命的本能,是對未來還有所期待。而有的人苟全性命於亂世,更多的時候只是為了迎接曙光的出現,盡作父母親的責任,為孩子追討那一筆人神共憤的血債。
他們給這個「善不能舉,惡不能退,利不能興,害不能除」的非人間強貼「和諧」、「盛世」等標籤,實則大家都明白,那只是一種低估民眾智慧的無聊遊戲,沒有人會當真。用北京人的話來說:咱們倍兒清,這不但是一個亂世,而且是一個千年未見之亂世!我是孤陋寡聞的,在我所閱讀過的古典作品中,我從來就沒有見過哪個朝代的統治者,會這般對待自己的子民。你到商店內買根鉛筆或是一塊橡皮擦,那東西就永遠是屬於你的了,是不是?可多少國人傾一生之積蓄,如蹈水火買下了賴於棲身的「窩」,為何只能是「使用」50年或70年?幾十年後,「國家」還要將那塊地皮或是房產再出售一次?再剝百姓一層皮?回眸幾千年來,有哪個朝代的統治者,是這樣算計百姓的?
一提百姓的看病難、上學難、買房難,他們就喊「國家這麼大」,叫窮叫得比誰都起勁,可搞起某些政治演出來,就一定是驚人的大手筆。惡政多年來對國人敲骨吸髓,對八輩子不沾邊的異族,卻甚是慷慨,要麼悄然「把巨額資金借給美國」,要麼就到處給外國人免債。中新網近期又有消息稱,中國又免除了非洲32個國家150筆到期債務——多麼慷慨的「盛世」!血濃於水的國人往往看病得貸款,上學得貸款,買房得貸款……多少原本嬌羞的女子,在生活的重負下,已是悲慘得在人盡可夫、自賣自身了,可你何時看到那些「親民」的官老爺們,在真正急人民之所急,為人民免過一分錢的貸款?百姓活得這般艱難,省吃儉用,難道就是為了滿足獨裁者們的虛榮,讓他們大慷納稅人之慨,滿世界去搞金錢外交,孜孜不倦為外國人免債?自家的祖墳尚且哭不過來啊,他們竟然能趴在外國人的墳前,哭得有模有樣了!
子曰:「先行其言而後從之。」可今天的某些政客,光說不練,回過頭來看看他們所謂的從政歷程,無非是漂亮話說了一籮筐,可最現實的社會問題,到今天為止卻一個也沒有解決。「國家這麼大」,也能是漠視民生多艱的一種理由嗎?解決問題最好的辦法,不是迴避問題,或剛愎自用,以強權壓制的惡劣手段,以白詆青,簡單粗暴把問題給層層包裹起來,而是先須有面對問題的勇氣,能沉得下心來,用心用意去破解擺在眼前的難題。說到底,若能端正認識,集思廣益,有哪種中國的社會問題是無法迎刃而解的?他們最大的悲哀之處,就在於不是把解決問題當成重中之重,而是極盡掩蓋問題之能事。人在官場,怎能「功夫在詩外」,就這麼庸庸碌碌了一回?為官一場,不能到頭來只是默許和縱容了一批惡人鴞鳴鼠暴,禍害了一回中國,這應當屬於為官的基本倫理。可那些「公僕」的責任意識呢,何在?
「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這一傳唱了幾千年的為官準則,在這個偽造的「和諧盛世」,居然行不通了。見多了公權瘋狂踐踏民權的血淚案例,我們不敢再祈求那些「公僕」來為誰「做主」,他們沒有因為「城市建設」的需要盯上你家的房產,以各種流氓行徑對你家瘋狂逼遷,大打出手,沒有因為你發出了反對的聲音而將你列為殘酷迫害的對象,在這個亂世之中,或許就得額手稱慶了。法律原本是保障社會公平正義最後的一道屏障,可這些年來,這道屏障又到底在哪裏呢?如果這道屏障果真發揮了作用,那麼數目如此之眾的人群有冤無處申,又作何解釋呢?
對於呼喚社會公平和致力於維護公眾權益的人士而言,法律就變得更加陌生與猙獰。我孩子廖夢君慘遭殺害,岳海劍的女兒被割掉半個鼻子,孫小弟的女兒遭到群毆,胡迪的女兒被毒打及威脅,孫文廣被打斷幾根肋骨,劉沙沙慘遭毒打,郭永豐被砍殺,艾未未遭拳擊……「奇怪」啊,這一系列的惡性事件,全成了「懸案」,兇手一概能逍遙法外!這,就是一個「法治國家」正在沿用的「法律」,而且這「法律」已能公然拾起散發了幾千年惡臭的裹腳布,就這樣旁若無人大興文字獄了。「文景之治」時期就已廢除了的以言定罪之惡法,在信息時代的當今中國,竟能大行其道,一次次就這樣公然迫害良善,封堵社會輿論,您說「崛起」了的「盛世」,倒退到了何等可憐和可怕的田地?!
陰森的牢房,能囚禁得住郭泉等人的肉身,也能囚禁住良知未泯者的人文關懷和思想?能攔得住真理和普世價值在人類社會的廣泛傳播?能囚禁得了國人與日俱增對獨裁的唾棄,以及對民主、自由和人權的嚮往?毀滅一個文弱的家庭是容易的,要溫暖千千萬萬個家庭的心靈是艱難的,因為國家機器在違背常識、人性、律法對一個文弱的家庭施暴的同時,還有千千萬萬個的家庭,在悲憤地看著。施暴者到底在幹些什麼,只怕是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啊。窮兇極惡在任何時候,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而且遲早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的。再兇惡的組織和個人,與當年的納粹相比,都還只是小學生。而今納粹安在呢?那些窮兇極惡者到現在為止,不也一樣被人類所清算嗎?試問當年作惡多端的納粹成員,真正能逃離法網的,會有幾人?能有幾人?天,會總是黑漆漆的?
坦白說,我已不相信這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和諧社會」,還存在真正意義上的法律。所謂法律,早被倒行逆施者玷污得面目全非,而社會的公平正義,也被他們蹂躪得鮮血淋漓。在一個被劫持的國度裡,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黎民百姓更多的時候只能是自求多福。在這樣一個扭曲的世道裡,許多思想觀念的碰撞,也已漸漸演化成了劫持者和被劫持者之間的碰撞。諱疾忌醫無益千瘡百孔。存在痼疾,這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暴自棄,不願對症下藥,寧可病入膏肓,也不接受任何形式的仁心仁術。對於醫治這般不可理喻的病人,我已感到絕望和心寒,我正在努力嚐試著放棄。為了讓孩子的冤魂得到救贖,為了看到絕人之後的狂徒最終伏法,哪怕再難,我夫婦倆也必須熬到天亮!
一位因言獲罪的作家前些日子對律師談到,在這樣的社會大環境下,居然出現用槍桿子來對付筆桿子的倒退,這令他很悲哀。這何嚐是他一個人的悲哀呢?這在一定程度上,其實也是全中國人民的悲哀!同理,「廖祖笙之痛為全體國人之痛」,有些論者的概括,也正被嚴峻的現實所印證。有冤無處申的,何止是一介文人啊,看看那些終年屯街塞巷於京城的訪民,是怎樣的慘狀,悲憤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就不難知曉我們所處的是何等的「法治」狀況。從中,我們也總算是見識了他們的「親民」!我們不禁要問:你們還要這樣「親民」到何時?
嚴酷的現實昭示了這樣的事實:中華民族又到了最危險的時刻!在獨裁的牢籠裡,只要還是在泥古守舊,不思變革,各種亂象就會繼續存在,人民就沒有希望,中國就沒有出路!任何政客的甜言蜜語和口號都是靠不住的,要讓社會真正朝前發展,最後還得寄望於被國際社會廣泛認可的制度走進中國。我們知道,在那種體制框架下,沒有腐敗氾濫,沒有民生多艱,也沒有人忍辱負重,苟全性命於亂世。苦難深重的中國人民,何時才能擺脫被劫持、被奴役的宿命,何時才能從容沐浴民主、自由、人權、人性的光輝?在砍砍殺殺中踉蹌前行了幾千年的中國,何時才能真正走出蠻荒的原始叢林,不再經受血雨腥風的輪迴?難道為了小集團的利益,就可以再次把中國逼進可怕的境地?
抱歉,說著說著,就扯遠了,回復得有些跑題,就此打住吧。再次感謝您的關心!也由衷地祝福您。讓我們以百般的堅忍,共同熬過這黑夜,保重!
廖祖笙 敬上
函復於2009年10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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