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靠自己創造

聽不見也說不出的銅牌冠軍(2)

王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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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突破聽障的限制,做一份過去聽障者「想都沒有想過」的工作。我知道這一定很不容易,但我就是不想放棄。或許,做我想做、該做的事,老天爺自有祂最好的安排吧!

過了四十五歲,想找個能安身立命的工作,所以事前,我做了一些功課。

過去,我覺得大部份的聽障者總是做一些勞力密集的、很簡單的工作,因此我想要試試看,看自己是否可以突破聽障工作的範圍限制。礙於過去的聽障教育,與我年輕時不用功的遺憾,我可能沒辦法做那些坐辦公桌的白領上班族,因此,我想到了──「業務」。

在我的理解裡,業務這個工作,應該是完全建立在與人的「溝通」上,保險業務、汽車業務都是如此,他們需要不斷跟客戶解說、分析各項產品的優缺點,將客戶一點一滴的疑慮轉化成一步一步的肯定,我想,這對我的先天條件來說,的確是存在著障礙。

突然,我想起在報紙與電視廣告上常看到的「房屋仲介業務」,不知道有沒有我可以去試試看的職務?

心裏這麼想之後,我便在住家附近木柵一帶,去看看房屋仲介們都在做些什麼?「先從旁觀察一下」,是我一貫的習慣。

透過玻璃櫥窗,知道他們要處理很多文件、講很多電話;偶爾在人潮熙攘的街頭,會看到他們立著廣告看板在發廣告傳單;幾天下來,我發現穿橘色背心的台灣房屋(原北區房屋),感覺上比較親切和善,同事之間的互動態度友好,會互相幫忙,所以我就決定去木新路的台灣房屋「自我推薦」。

做過那麼多工作,我從來不會和別人一樣寫履歷表去期待面試機會,因為我知道那不是我能做或該做的,更何況我過去的工作背景與行銷完全無關,人家會因為履歷表而用我才怪。

如果真的請人寫了一份漂亮的履歷表,有幸運獲得青睞而通知我去面試,我想這才是麻煩的開始,因為打電話和接電話,正是我溝通中最大的障礙。所以「直接去」是我找工作一貫以來的方式,也是唯一適用的方式。

按下自動門的開關,我帶著微笑、禮貌地向櫃檯小姐點點頭,並用手語加上微弱低沈且可能是不太好「懂」的聲音詢問:「請問老闆在嗎?」

我知道櫃檯小姐心裏一定充滿了問號,所以我也不厭其煩的重複了幾次,終於她弄懂了。

「老闆?!請問你要找老闆做什麼呢?」

「我想來這裡工作。」我比著手語

看得出來,櫃檯小姐帶著懷腹疑惑轉身進去「搬救兵」,不過她沒有把我趕出去,我只是站在原地不動等待下一刻的變化,心想總算有些機會。

過不了多久,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跟著櫃檯小姐出來,我仍然面帶微笑,禮貌地向他點點頭,用手語詢問:「請問這裡有沒有缺人?」

「?」

對方應該是不瞭解我的意思,滿臉的疑惑。我嚐試用一些比較易懂的肢體動作,譬如掃地、擦桌子之類,再指指門外的車子,表示開車也可以,什麼工作我都願意做。

我心想,我房仲介算是一無所知,但只要讓我跨入這個門檻、只要我肯學,我總會有些成績的。

結果對方點點頭,好像弄懂了我的來意,而且他伸手在前面比了比,咦!好像是叫我「明天再來」的意思!

事情似乎是出乎意料的順利,我心裏好高興,沒想到對方的領悟力如此強,我比幾下他就知道我的來意。跟對方要了名片之後才回家,原來他是台灣房屋文山木新特許加盟店的秦啟松經理。

隔天一早,我就穿戴整齊,到台灣房屋報到,並在門口發了簡訊給秦經理:「我在門口等您」。

等了十幾分鐘,秦經理都沒有出來,懷著忐忑的心情,我再發了一次簡訊:「我在門口等您。」

這次沒等太久,秦經理出來了。見著他,我仍然很有禮貌的用手語表示:「我來上班了,您要我掃地、還是開車都請儘管吩咐。」

結果秦經理又點點頭,伸手在前面比了比;我想,也許他今天有別的事情,所以叫我明天再來。

隔天,同樣的情況,我再度站在門口發簡訊告訴秦經理說:「我在門口等您。」

秦經理出來了,可是臉上帶著不明所以的神色。他返回店裡拿出紙筆問我:「先生,請問你每天來這裡等我,究竟要做什麼?」

頓時我也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接過筆寫下:「您不是答應我來上班嗎?」

「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我們目前並不缺人喔!」秦經理客氣的寫道。

「清潔、掃地、開車……什麼我都可以做,拜託您給我一個機會。」

「………」我不知道秦經理心情在想什麼,猶豫了一會兒,他又寫道:「你過幾天再來吧!」

我知道,「過幾天再來」或許是一個「緩兵之計」,或許是給我一個不那麼難看的台階下,畢竟找工作的經驗對我來說早已數也數不清,各式各樣的老闆臉色我也看的多了!

但是這一次,我卻有種不想放棄的念頭,既然秦經理說「過幾天」,我就過幾天,先回家等等看吧!

過了一個星期,秦經理那邊的確沒有給我任何消息,我想,機會要靠自己去創造!所以僅管希望渺茫,我卻再度上門。

「請問,我可以來上班嗎?」懷抱著殘存的希望,我再度寫著。

「你知道房仲業是很辛苦的嗎?」

「是的,我知道。」我用力的點點頭:「我以前做過苦工,所以我很能忍耐,請您給我一個機會工作。」我很誠懇的表示。

「什麼事你都願意做嗎?」

「是的!」我仍然用力地點點頭:「即使是最基本的打掃工作,我也願意從頭學起。」

沈靜了一會兒,秦經理終於也點了點頭,從他說話的嘴型裡,我知道他說的是:「好!你來上班吧!」

看到這句話,我好像中樂透一樣的高興,能得到這份工作,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帶著不想放棄的念頭,但我也知道這份工作的得來不易。

想想,要用一個聽不到也不會說話的人在業務單位工作,應該需要很大的勇氣,所以我真的很感激秦經理願意用我的這個決定,不斷的表示我的感謝之意!

他拍拍我的肩膀,我知道那代表著「不要客氣!以後也要那麼認真努力!」但對我而言,彷彿更是一種宣示:從今以後,我們是併肩作戰的戰友了!

這應該就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吧!不管我的先天條件有多差,我沒有因此而裹足不前;不管面對多少次拒絕,我仍然大膽勇往直前。

所以,接下來我要證明給秦經理看!證明給大家看!只要堅持「我一定做得到!」@待續…

摘 自 《銅牌冠軍》 誌成文化有限公司 提供 (//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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