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0月11日訊】算起來,我的母親應該93歲了。可惜她在25年前,就因身患不治之症不幸離開了人世,那年她才68歲。因為我最受母親疼愛,因此母親的不幸讓我陷入了極度悲痛之中。而且我的悲痛,從知道母親身患絕症開始,延續到了她去世之後的幾年。我的生養母親只有一個;除了少數被抱養、收養、揀養或父母離異的人,絕大多數人的生養母親,都只有一個。我的父母沒有離異,父親因中共迫害早逝,母親一人含辛茹苦堅持著,把我和姐姐拉扯養大成人,因此我也就再沒有第二個母親。至於後來我結婚,也按照社會習俗稱呼岳母為「媽」,但那畢竟只是尊稱。并不因為這樣的尊稱,就判定為岳母是自己的母親;并不等於承認是岳母生下了我,或把我從嬰兒撫養到了成人。
然而從我懂事起,居然聽說有了第二個、第三個……母親:今天聽說共產黨、明天聽說共產黨統治的國家和國家政權……都是「母親」;而且強行要求每個中國人,都得承認這樣一類「共同母親」。似乎中國人不論男女老少,都是特別乖巧稀罕討人喜歡的「小寶貝」,所以有這麼多「媽媽」爭著搶著要相認為自己的兒女,爭著搶著要親一親抱一抱,爭著搶著要盡一份養育責任。
也許那些除了肉體生養者,再也沒有其他名分的母親的外國人,真該羨慕起我們來:如此多重的母親,去厚愛每個中國人;中國人民太幸運,太幸福了。簡直就是世界吉尼斯「幸福」之最!
倘若老外們真有如此羨慕之心,那就大有不懂我們的國情之嫌。我們中國人的生養母親,本來就是地球上對兒女最溫情、最無私、最慈愛的母親。這樣的母親給我們的幸福,是遠遠不可超越的。譬如在我父親因為中共迫害而早逝後,我的母親一個人千方百計節衣縮食,含辛茹苦地堅持著,把我和姐姐養大成人,還讓我上學讀書,并督促著我盡最大努力升學造化。要不是中共發動「文革」,讓「革委會」和「貧協」阻斷了我的不斷深造之路;要不是中共專制極權無端堵塞了我的奮鬥追求,壓制了我個人智慧潛能的提升和發揮,我敢說我已經是一個頗有成就的高級知識份子了。
我的生養母親,甚至為了自己的後代,付出了一生心血,操勞到了生命的最後一息。
那年,我的第一個女兒出生了,母親笑得合不攏嘴,欣喜中的精神狀態很不錯,身體沒有異常反應。因我工作地點太遠,在這關鍵時刻也幫不上什麼忙,照顧月子的很多事,都由母親包辦了。誰知迎來小生命剛一個月,母親突然病了。去醫院檢查,診斷為食道癌晚期。醫生忠告說誰也沒有回天之力,如果執意要做手術,恐怕連手術臺也下不去了;唯有採取保守療法,能吃則吃外加特效藥物控制,興許還能挺過三個月時間。諮詢更高明的醫生,幾乎同樣結論。實在無可奈何,我們只好聽了醫生規勸,放棄了最後一線希望,痛苦地眼看著一種天倫之樂在突然間的湮滅,更打消了母親指望著把她最疼愛的孫女帶大的熱望。後來的結果多少打破了一點醫生預言:母親挺過了半年時間,待她的乖孫女滿了半歲,才最後結束了她苦難的後半生。在我看來,也算蒼天有眼,讓她超越了醫生「判決」,而將她與我們的天倫之樂「延續」了近三個月,也讓她多少享受了一點與「咿咿呀呀」的乖孫女「對話」溝通、開心逗樂的人生樂趣。她的在天之靈,一定會永遠回味、留戀這一幸福的。或許正是這樣的留戀,正是想更多地延長跟我們、跟乖孫女在一起的時間,所以她在人生的最後一刻,也沒能閉上自己的眼睛;她帶著遺憾告別了我們。
醫生根據我和家人提供的線索分析說,母親的癌症在發病之前,至少已經潛伏半年以上,能夠挺過這麼長的時間,從她的身體素質和年齡來看,實在是一個奇蹟。對這一奇蹟我思考了很久,後來突然醒悟:之所以沒在此前發病,那是由於母親對家庭、對後代博大的慈愛之心使然——她盼望已久的新生命即將來到這個家庭,讓她感到了莫大的喜悅;同時她給自己強加了一份日常生活以外的「額外任務」:為新生命的到來做好種種準備。愛心和忙碌,從潛意識裏壓制了絕症當頭的信號,因此讓她自己沒有感覺,也沒有什麼讓其他人可見的症狀表現,直到後來小生命出世,讓她感覺到一種「大功告成」,全身心便陡然放鬆了下來,失去了對絕症信號的潛意識壓制,病痛的症狀,終於「如實」表現了出來……
母愛就是對後代的無私給予,對後代的付出——這是母親抗病奇蹟的秘密所在;也是中國的傳統,中國的「國情」。
然而我們名義上的「母親」如此之多,卻不見一點母性、母愛,沒有減輕我們生養母親哪怕絲毫的養育重負。他們背著「母親」的名分,在我們需要撫養的時候,卻總是袖手旁觀,眼看著我們的生養母親擠幹了奶汁,熬幹了血汗。甚至在我們嗷嗷待哺之時,還爭著在我們的生養母親身上擠奶汁搾血汗,霸去了本該屬於我們的養料,讓我們在營養不良中艱難抽長著,并以種種卑鄙手段剝奪著我們的天賦權利,使得我們最終總要帶著某些缺陷,走向社會走向世界。
我們每個人,都從生養母親那裏獲得了不少溫暖、呵護。可是那些強制著要我們相認的「母親」,卻沒有絲毫母性,相反還要跟我們爭食,甚至隨時張著血盆大口,尋找著機會要吃掉我們。
多年來,我為如此多的「母親」強加在我們的頭上,而百思不得其解。為此我細心地觀察著思考著,尋求著答案。幾年前終於恍然大悟:為了在我們身上無度壓搾盤剝尋找藉口。這裏沒必要一一列舉,只要看看中國人有目共睹的教育、醫療、住房「新三座大山」,將我們絕大多數中國人壓搾盤剝到什麼程度,就知道我們被強加的「母親」,如何的心狠歹毒了。當其向我們伸出壓搾盤剝的黑手時,總是理直氣壯:我是你們的母親,你們就應該給我所要的一切;我要多少你們就應該給多少!
它對我們的壓搾盤剝,很多時候甚至不需要什麼理由,也不講任何理由!
我們中國人被強加的,就是這樣的「母親」:對「兒女」沒有任何愛心,更沒有任何付出,只有毫無協商餘地的索取,甚至不擇手段壓搾盤剝,這哪裏是什麼「母親」,分明是豺狼虎豹!
接受了這樣的「母親」,必然會淡化了我們對生養母親的血緣親情之愛,必然會剋扣了我們對生養父母的感恩和回報。因此實質上是要與我們的生養父母爭奪兒女,要剝奪了生養父母的精神寄托和其他種種寄托,甚至要迫使我們出賣自己的生養父母。看看中共竊國後的歷史吧,不是有不少人,曾經津津有味地哼唱著「天大地大不如黨的恩情大,爹親娘親不如毛主席親」嗎?鎮反、反右、文革……在中共發動的歷次政治運動中,不是有不少兒女,為了「報答黨和毛主席的恩情」,而「大義滅親」地出賣了生養自己的父親母親,把自己的父母打入了冤獄,直至父母含冤西去嗎?
在我的記憶中,我的生養母親是善良仁慈的,直到現在,我還為我的母親而自豪,而驕傲。雖然現在已經難以精確地回憶起母親當年被病痛折磨時的痛苦表情,然而我卻清楚準確地記得她在去世前的幾天,在手無縛雞之力的情況下,執意地要抱一抱、逗一逗自己的小孫女;當小寶貝在她的懷裏「呵呵」地笑著時,她也發自內心地笑了,讓我們看到了自她病重以來最開心的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笑容。她不願意看到我們因為她忍受病痛折磨而緊張而痛苦;她盡著自己的最大努力,要給我們、給家庭驅散陰影帶來歡樂。我更不能忘記:她一邊把她最疼愛的孫女親了又親,一邊喃喃念叨:「小孫女乖乖……我們的家風,不整人害人,多做善事好事……要記住,啊!」還在此前,她就再三要求我多做善事好事,決不能像我們村裏大躍進村支書那樣地整人坑人害人——我的父親就是在大躍進後期,被那位中共村支書逼迫著揹黑鍋,進而在40多歲時英年早逝的——她說她在陰曹地府,也會知道我做了些什麼事的……
我的生養母親,至今仍然是我的道德人格楷模。父親去世以後,尚屬年輕的母親,拒絕了好心人的撮合而堅持著沒有改嫁,含辛茹苦地拉拔著我和我的二姐長大成人,體現出他對父親的摯愛與忠貞,還體現出一種矢志不移與堅忍不拔;他面對著一家鼠輩鄰居蠻橫仗勢的欺凌與刁難,始終沒有屈服認輸,以她那特有的智慧做著最頑強的抗爭,直至把那家鄰居的威風壓了下去;以理以據自衛反擊,以驚人的心算擊碎種種複雜的數字騙局,雖然是個文盲,卻也曾在「農業合作化」時期,從一位「小知識份子」(生產隊會計)手中奪回了本屬自己的那份利益;自己家庭困窘拮据,卻總是盡力賙濟比自己還窮的鄰居;她寬容豁達,在家境轉好的情況之下,卻從不對曾欺壓過自己的鄰居另眼相待,反以笑臉相迎誠懇相幫;她對成年子女絕無半點家長作風,任憑我們自主選擇自己的人生道路,并對我們以身作則地進行著道德訓勉。她愛憎分明,對父親的悲慘遭遇總是刻骨銘心,對那個曾經花言巧語誘騙父親替代其揹黑鍋,最後又倒打一耙迫害父親,導致父親被暴打致病、并讓父親在40多歲英年早逝的村支書,一直深埋著不共戴天的仇恨,直至那個村支書病死了多年,她還將其當作活人罵得咬牙切齒……
在母親與世長辭而擇居青山綠蔭的那一天,送葬的人有多少我無法說清,但密密隨行的隊伍,似乎比眼下某些達官顯貴送葬的車隊還要長出很多,中老年人的眼眶裏,幾乎都盈滿了淚水。那些人幾乎都是從鄰村鄰隊自願而來,還有一些人爭先恐後承擔起抬棺移棺安放靈柩、挖土填土的種種義務。
我從這裏,看到了母親善良仁慈的個性人格,得到了鄉親鄰里們的充分肯定和真情回報。
正是母親的善良、仁慈、誠實、忠厚、正直、剛毅、聰慧與寬容大度,對我產生了種種最直接和最具決定意義的影響,促成了我至今為止的事業與人格追求。
然而,那些被強加在我們頭上的「母親」,又有著怎樣的道德與人格精神呢?
請看看我們中國人被強加在自己頭上的「母親」——中共及其政權「中華人民共和國」:
今年10月1日,中共竊國整整60週年。在這60年中,至今為止的一連串政治運動,給中國人民帶來了無窮災難,譬如「土改」、鎮反、肅反、人民公社、反右、大躍進、四清、文革、「嚴打」湊名額(1983年)、反自由化、清除精神污染、血腥殘酷鎮壓六四學運、嚴厲鎮壓民間組黨(1998年)、暴力鎮壓迫害法輪功(1999年開始)、瞞報地震災害、建造大量豆腐渣工程(豆腐渣校舍、橋樑、水壩、居民樓等)、屠殺少數民族、強佔土地、強拆樓房、毒食品、黑磚窯、黑監獄、警察和酷吏濫用酷刑及肆意毆打摧殘無辜平民、攔截和迫害上訪冤民、隨意派征苛捐雜稅、教育產業化、醫療產業化、肆意出賣土地牟取暴利、官僚權貴普遍賭毒奢色貪腐無度、黑惡勢力橫行當道、道德淪喪世風日下、在和平時期居然也要賣國偷安……人們或被誣陷迫害、飢餓折磨、肆意剝奪和毀滅財產,或被踐踏生命,或以莫須有罪名被投入監獄、限制人身自由,或被無端盤剝……國人被中共蓄意製造飢餓或摧殘迫害、踐踏致死達4000萬至8000萬,近千萬人含冤忍辱,妻離子散,鬱鬱寡歡終其一生;很多人失去基本生存條件,流離失所、無家可歸;不少人在中共權貴製造的人禍災難中無辜喪生,或貧病交加、無錢求醫問藥而過早辭世;不少少年兒童因家庭窘窮而被阻隔在學校大門之外,剝奪了求學受教育的基本權利;數億家庭經常陷入經濟拮据窘迫……以上種種,都是中共政權極不光彩的歷史,相當部份還堪稱罪行劣跡。這些歷史在中共統治的60年,不間斷的時間多達半數以上。在不少國人心目中,是近百多年來最黑暗、血腥和腐敗的60年。絕大多數國人過得勉強可算開心的,毫無遺漏地拼湊起來,也僅有屈指可數的幾年——1957年大鳴大放的短短一個多月和1980年代斷斷續續的幾年;犯下了N多罪行,造下了N多罪孽,即使僅舉出一兩件,也該千刀萬剮了。就像薩達姆僅製造了杜賈爾村血案,就足以判處絞刑一樣。
這樣的「母親」,如果還有一點雌性動物的特徵,那也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母老虎母豹子;再假設還有一點人的模樣,那麼也一定是天下最不堪做母親的惡婦,簡直就是前世作惡多端、今生遭了惡報仍不思悔改,反而更加窮兇極惡,因此沒有男人敢要,而已經斷子絕孫的惡婦!
中國有句古話:虎毒不食子。然而這樣的「母親」,居然長期肆無忌憚,千方百計強佔和侵吞「兒女」的所有,剝奪「兒女」自由,破壞「兒女」幸福,「兒女」稍有反抗,便要進行強力鎮壓、殘酷迫害、血腥屠殺。然而,面對自己血腥暴虐、野蠻醜惡的過去和現在,它不僅沒有絲毫愧疚和自責,反而被它自己說成了「輝煌60年」,并不惜揮霍天文數字的民脂民膏,去大操大辦自己的豪華盛宴。這樣的所謂「母親」,哪裏還有什麼道德人格,完全無異於禽獸惡魔!甚至,我們說它是豺狼虎豹,也太嫌污辱豺狼虎豹的「獸格」了,哪裏還有堪做「人母」的資格?
我們常常喜歡譴責別人「認賊作父」,可是我們現在卻要被迫「認魔為母」,這究竟是中國人的幸福,還是中國人的悲哀呢?
我們常津津樂道於中國人的傳統美德。可是不少中國人,卻甘願把那個早已被世界拋棄了的惡婦魔獸,認作自己的「母親」,并對有著這樣的「母親」而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從而大大淡化了對生養父母的愛的回報,將自己本該孝敬回報生養父母的財富和智慧,從生養父母身上剋扣了出來,毫不吝惜地用作了供養這樣的惡婦魔獸;不少人甚至對生養父母以惡報恩,不惜出賣了父母,親手埋葬了父母的自由乃至生命。不知道這樣的道德觀、價值觀、人倫觀,這樣的自我人格選擇,究竟是我們中國人的光榮,還是恥辱?
既然是母親,那我們就得無條件地付出自己的愛,無條件給予物質上精神上的供養回報。可是如果我們認魔為母,那麼我們所愛所供養的,就是惡魔。我們就會給社會、給人類滋生越來越大的禍患,直至貽害我們的子孫後代和我們自己。這樣,我們就成了國家、民族、社會、子孫後代和自己的罪人。於是,論道德人倫,我們該受到譴責;論智商水平,我們該受到嘲笑和鄙夷!
因此,這不僅僅是與社會、與他人無關的個人選擇。這樣的人多了,就必然毀損我們民族的整體形象,玷污我們中華民族的群體人格,自我貶低我們中國人的群體智商。因此我們每一個中國人,都有權利和義務予以抵制,予以譴責,予以批判。
即使按照人倫常理,因為我們錯認了「母親」而減損了對生養父母的回報,我們也愧對了父母,愧對了先祖,愧對了良心和良知。
喚醒自己的良心良知,回歸中國人的真正智慧,克服認魔為母的愚頑弱智,把自己的愛和財富,用於感恩自己的生養父母、兄弟姐妹、為夫為妻等等親人,回報所有養育過、幫助過、愛過和正在愛著我們的人,并幫助、支持、救濟那些需要幫助、支持、救濟的堪稱為「人」的人。
……
我的生養母親,離開人世已經25年。這25年來,作為已經久為人父的我,對於母親曾經給予的養育之恩,時常心存感激;我懷著一種感恩之心,也時常為著母親沒能在世更長時間,沒能讓她和我們後代一同享受更多的天倫之樂,而生出諸多遺憾。甚至,我還時常檢視著母親在世時的自己的一言一行,深為自己未能傾力盡孝,而內疚而慚愧。不過,有一點可以問心無愧的是:自從自己覺醒後,再也沒有認魔為母……比起不少中國人來,這一點足以讓自己自豪,讓早已長眠九泉的父親和母親自豪,并足以告慰母親、父親的在天之靈。
2009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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