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無法釋懷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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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6月9日訊】(年過古稀的他,曾是北京鐵道部門的一名老幹部。雖然六.四已過去19年了,但提起那段往事,他依然悲憤難忍。以下是他口述的親身經歷,由大紀元悉尼記者站整理成文。)

(一) 

 
在六.四的前半年,我在海淀區吃飯。海淀區的小飯店裏邊牆上、柱子上都貼著三尺多長,一尺多寬的單子。單子上邊寫著:中央所有的人,廳以上的幹部貪污國家多少錢的一個清單。上邊還說這個錢放到什麼地方去了,哪兒轉走的。我看到的第一個就是鄧小平的兒子鄧樸方,貪污的錢相當於國家一年的稅收,是通過澳大利亞轉到德國、瑞士、新西蘭、美國。其他的都是幾百萬,幾千萬的。
  
我看了以後就考慮,這個肯定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政府早就闢謠了。這個是單子是複印的,估計是學生貼的。各大飯店都貼。我們這些朋友就說,中央都貪污這麼多錢,那麼把國民置於何地?大家都討論這個。
  
我記得那是在87年8月份,我們就看到一個香港的一份報紙,登了一篇中國的領導貪污國民的錢財的文章。緊接著中央《人民日報》,寫了一個社論,說香港的報紙是造謠。結果人家又寫了一篇,說絕對是貪污了,你們從澳大利亞轉去了。結果《人民日報》就沒音了。反駁後,就沒音了。那麼我們當時就是說,這是真的。
  
一直到了六四前頭,學生們就一直在嚷,「反官倒,反貪污,反浪費,要求民主自由憲政」。我說,這是學生在這個時代看到了中國的弊病,這是國家的希望。如果領導、共產黨認識了之後,如果按照學生的意志去改,那中國就有救了。不然,就沒希望了。
  
但我們幾個也談到,共產黨一貫流氓,它不可能停止的,不可能會改。共產黨一開始統治中國,所行所為我們都看在眼裡,我們都不知道它為什麼這麼邪惡。當時說是為了打倒國民黨,它邪惡,好像情有可原,可是現在已經執政了,你還在邪惡,還在說假話。那就不是一個小問題了。我們這些人都有這種看法。你看從共產黨建黨以後,歷次運動殺了很多人。這些人看起來都是冤死的鬼。
  
我認識共產黨不是一天兩天。六.四啊,到了六.四發生的時候,從前半個月吧,我基本上是天天去天安門的周圍。
  
咱們說六.三那天晚上,10點多鐘,我們在前門「大碗茶」門前, 「大碗茶」正對著前門大街。10點多鐘,解放軍是1千人為一個方隊,帶著鋼盔,端著刺刀,排著隊,順著馬路就過來了。前邊是團長和政委,上歲數了,拿著軍帽,不帶鋼盔。兩個帶鋼盔,端刺刀的在旁邊架著,這兩人走在前頭。
  
就聽「殺——!」象颳風似的。那些當兵的全在那叫,象颳風似的過來了。聽他們說是36軍,還是28軍吧,嚷嚷著過來了。
  
然後啊,北京有3個摩托車隊,每個摩托車隊有100多輛,叫「全城通消息」的 過來了。他們是小商販為六.四自發組織起來的,實際上是為學生服務的。
  
當時老百姓很多,幾萬人吧,大家就把障礙物往馬路上扔。飯館裏面的、商店裏面賣的那個方便麵、酒瓶子,什麼可口可樂啊,霹靂啪啦照著軍隊打。
  
軍隊呢,就帶著鋼盔往前衝,「殺——!」過來了。旁邊人一圍上去,就打上了,幾個人,幾個人把一個解放軍就抬出去了。
  
軍隊是一千人一個方隊,一個方隊下去又一個方隊,看不清一共有多少人。解放軍和老百姓打上了。打上了,我們就撤出來。
  
凌晨3點,開始開槍鎮壓。
  
我們的街坊啊有個叫小才(音)的。他逃出來了,沒死得了。他是由北京飯店旁邊那個胡同撤出來的。他說一開始以為是橡皮子彈的,後來一流血,人躺了一街筒子,這才知道是真子彈啊。正跑著,後面一個女學生把他撲倒了,趴在他身上不動了。一看都是血。他就在大街上往前爬,一個街坊掀開一點門簾,把他拉到屋裡去了,活了。他差點嚇瘋了。小才現在開公共汽車呢。
  
軍隊啊,是(全城)四面全有,一塊兒進去的。都不是本地的。都是外邊調來的軍隊啊。
  
但北面的一個炮兵司令部沒進來。他們不認道,炮兵們打聽天安門怎麼走,老百姓就說在這兒呢。就拉著到二院去了。到了二院以後,啪的一關門,出不來了。說你們上天安門幹什麼去呢?炮兵說「不知道」,那也不給他們去,就給他們關在那兒了。可是後來完了以後啊查這個事,為什麼不進去,北邊的炮兵司令部司令員有責任。他就上吊了,自殺了。
  
六.四那天凌晨3點開始鎮壓的時候,人們就跑,有跑進人大禮堂地道的,有跑到中山公園當中的,有爬到樹上的,都殺了,就連歷史博物館那兒救人的紅十字大夫都給殺了。他們(大夫)是有受傷的人就救啊,在那天晚上都給殺了。
  
到了第二天,燒了好多汽車,軍隊都上那站著崗了,老百姓就罵他們,有的抱著孩子,「他媽都是一幫混蛋、王八蛋」,就這麼罵街,老百姓都氣成那樣了。
  
實際上,去了那麼多軍隊,有的殺,有的沒殺,還有的殺了半截不殺了。可是不殺了不要緊,上邊知道了,又派了第二波軍隊。第二波是蒙古兵,由廣南門進來的。上哪拉來的不知道,反正是蒙古兵,說的是蒙古話。蒙古兵不懂漢語,進來就是殺。因為38軍、36軍都不殺了,就派新的來殺。
  
都是白天,六.四的第二天,是禮拜日。你跟他說什麼都不懂,他就殺。殺完了以後呢,這幫軍隊打算由天津撤走,當時天津市長是李瑞環。李瑞環聽到消息以後,就帶著帳蓬,帶著糧食來,把他們截在郎坊了。他說,這人啊,不能向我們那撤,缺什麼我們供給,後來這個蒙古兵啊就從京漢線接走的。後來人們就說了,「李瑞環說這些人要都向天津撤走的話,北京這些人得追到我們天津,我們天津就亂了」。
  
可能哪兒都不要這幫鎮壓人的蒙古兵,就直接的運到雲南前線,跟越南打仗,都消滅在那兒了,一個沒留。

(二)

在天安門打的時候啊,這裏邊就有好多特務公安的。學生逮住他們以後,搜出來他們腰裡別著三條棍(軟鞭子),還有刮刀。學生們採取什麼方式呢,採取大家手拉手,圍著大圈,你認識我,我認識你,都得認識,他們(特務)擠不進去,就撤出來了。
  
到了廣安門、豐台路口打仗的時候,又有一幫特務啊,又打解放軍,又打學生,完了讓兩邊打起來。都是政府支持人打起來的。
  
這次在這個廣安門,豐台這一條街上,就逮住他們了。
  
在豐台一個路口,路口南邊是解放軍,北邊是學生。我們去了,這邊的這個解放軍呢是一個小官,我跟他聊,我說啊,北京學生是反貪污,反浪費,要求自由,你們怎麼來鎮壓呢?他說:我們啊,前3個月就一律不讓聽外邊廣播,就聽政府的一個聲音,怎麼說的呢?說北京啊發現匈牙利斐多芬俱樂部似的反革命叛亂。北京的連黨政的各大機關,及學生全是反革命,沒一個好人,你們進去以後就鎮壓,見人就殺,殺完以後,你們就是第一批的北京市市民,這麼說的。他說:我們一看啊,不是那麼回事,我們就沒殺,可是在這堵著,上邊命令我們今天晚上必須進到天安門。
  
豐台路口離天安門還遠著呢,30多公里呢。他說,既然你問我,我都把事情給你說了,你能不能跟學生們要求要求。要求學生們退200米,我們就前進上去,我們就跟上邊好交代了:下了命令讓我們前進,我們前進了,打不過去,我們只打了200米,我們好交代,我們不是沒執行命令。
  
我說那好辦。後來還有幾個新華社記者,一起商量說咱們跟學生說說去。學生們聽了挺能理解,說「好,我們撤300米。」撤回來了,解放軍進了300米。
  
在這時候,一幫人,三千多個,打解放軍,打完解放軍,打學生,打完學生往外撤。這豐台路口是一個大坑,往外撤的時候呢,結果讓豐台的農民社員發現了,說這一幫人啊剛才打解放軍,打學生,他們撤出來了。結果這一說,兩、三萬人把這一群人圍住了,就圍在這坑裡了。
  
人們就問他們,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你們打解放軍,完了又打學生?他們不說,都穿著雨衣,蹲在大坑裡。好,社員就弄了好多拖拉機,拉來許多磚頭,說天亮以前要不說,就砸死你們。這時候,這裏邊出來人了,打著雨衣出來。「我說我說」,裏邊穿的是公安衣,外邊穿著雨衣,出來了。他說我們是大興、三河、廊坊、還有......這幾個縣的公安。讓我們打扮成社員的樣,打扮成市民的樣,來挑起學生跟解放軍打仗。
  
說完了,大家知道了,噢,說在天安門折騰的那個,打起來的那個是不是你們挑起的?他說,我們有一部分人參加了。
  
我們說,社員本來說天亮要打死你們,你們既然說了以後啊,看看你們能不能改,不再幹這事了,就放你們走。結果在這時候,正在討價還價的時候,凌晨3點多鐘,從西倉庫這裏邊出來兩輛鐵甲車,把這幫人救走了。這西倉庫就在豐台旁邊,有東庫、西庫兩個庫,是解放軍的一個兵庫,這裏邊有幾十頃地大。
  
這幫人裏邊,有的上車,有的不上車。出去就完了嘛,可上了車以後往下扔手榴彈,照著學生和解放軍扔,嘩嘩嘩,扔了半天手榴彈。人們就追,因為這個地方離西倉庫沒多遠,也就是兩里地,這一幫人都追到西倉庫的大院裡去了。結果凡是追過去的,全算現行反革命。一動,全是現行反革命。
  
凡是由西倉庫救走的,後來怎麼解決他們,不知道。但是第二天我們去了各地方看看,鎮壓北京市的這些人(部隊),好多一連一連的解放軍讓市民給圍在那兒了,問他們殺了人沒有,要殺了人,就宰他們。
  
菜市口的那幫(解放軍),我救了。我到那以後,看到有一連解放軍被圍在那兒了,那解放軍就這麼蹲著,大家都要拆廁所打死他們。我去了以後呢,一看這事啊,要不管就砸死了。
  我就問他們,「誰是連長啊?」
   他說「我是。」
  「殺人了沒有?」
  他說「沒殺人」。
  
那時要有人指證他們殺人就砸死了。他說,「真沒殺。我們一看都是老百姓,沒殺。」 他說「我就叫我這一連人就在那呆著,沒殺。那西倉庫殺人的不是我們軍隊的。我們真沒殺的,真沒殺。」我說,要沒殺的話,我就跟大伙說說。我說,大伙聽到沒有,他們解放軍真沒殺人,咱們別逮他們了。後來大伙沒殺他們,就讓他們撤了。一連都走了。
  
我再說六二或六一的晚上。我們拿著相機在天安門的時候,我們就跟學生談,說政府要鎮壓你們,你們何必要上這兒?留得青山在啊。學生說啊,大爺,你給我們照相,我們這些人照完了相以後呢,如果你們聽到政府鎮壓了,你們按這個地址給我把照片送走,告訴我媽媽,別等我了。如果不鎮壓,你們就不用送了。他說,我們啊,活著比死了難受,我們一定要用鮮血喚起人民,讓人民不再麻木。學生們這麼說的。

(三)
  
到六四鎮壓完以後,我們就圍著北京市區轉了一圈,就看那大橋底下都是學生,哇哇地抱頭痛哭。他們說,我們是逃命出來的,沒打死的。我說你們有多少啊?有百十個的,有幾十個的,剩下十幾個,五、六個,都這樣。我說你們別哭了,趕緊撤吧,再不撤的話,查出你們來又......。六四完了以後,第二天,第三天連著鎮壓了七天啊。政府說的什麼呢?凡是上天安門的、給學生送東西的、打解放軍的、聽報告的、這個那個的,一共13種人,都算現行反革命,後來又說17種人都算現行反革命。六四殺完了以後第二天,派了好多特務,到處轉,只要是有兩人一塊說解放軍的事兒,到那就槍斃。美使館那兒就斃了一個,我知道的。當場就斃。
鎮壓完了以後第二天是六五,禮拜日啊。我坐車全城轉完了以後,看完了以後,上午11點多鐘吧,我就在北京飯店前頭,有一棵樹,我就躺在那兒。還有一個人也躺在那兒,我跟他聊,他是北京市公安局的幹部,曾去過抗美援朝,他說我8點就開始躺這兒了,他說這兒殺了多少人,我都知道。

那邊就在安全部的大門口,用麻包在長安街碼了個牆,這邊留了一個走道,學生們跟市民們都在這兒,解放軍呢就在那兒支機槍打,裏邊還有4台直升機。

槍一響完了他就說,這回啊殺了多少個人。我說你怎麼知道的?他說我是公安局的,朝鮮戰爭我去了,我退休回來的。他說這個打中沒打中,我聽得出來,我就聽出這次槍聲是10個,殺了10個。接著市民啊拉著板車,嘩嘩嘩,就往外邊搶,把這人拉到北京醫院,協和醫院。
  
解放軍殺完以後往裡邊搶人,他們市民呢往外搶.就那些站著的學生啊,你喊「毛主席萬歲」都殺你,都到這份上。搶進去以後幹什麼呢,就在這地方,把腦袋砍下來。活的死的不管,反正只要是搶進去的,不管活的死的,把腦袋砍下來。一個直昇飛機裝頭,一個直昇飛機裝身子。身子是由北京燒的,腦袋是由南京燒的。
  
為什麼要這樣子啊?如果讓身體、腦袋一塊,你讓北京人燒,照起相來,不就知道是誰死了嗎?這腦袋這塊,身子那塊,誰死了你就不知道啊!無對證啊!所以說共產黨它邪就邪在這地方啊。
  
後來我們去醫院看,看完了北京醫院看協和醫院,再看公安醫院,還有其他醫院。這些醫院都滿了,學生都落滿了。活著的趕緊走,死了都拿進來,碼在哪兒呢。
  
我們倆在那兒躺著,那天一直殺到下午4、5點鐘呢,一直在殺。之後又殺了一個禮拜。就是那學生啊,跑到北京飯店後頭,跑到美使館那兒的,都被拿刀挑了。
  
在這就這麼殺。人們已經不怕死了,在天橋這條街,解放軍在這地方碼了好多包,學生們跟百姓們都在另一邊。這邊小紅旗一打,這軍隊端起刺刀就衝,人們就跑,跑完了以後,等軍隊一撤了又回來。人們又回來站那兒,學生和老百姓又唱起來,或喊口號啊。我知道一共有三個這樣的戰場。後邊是重殺三天啊,六五、六六、六七吧。人們都看得見啊。之前那人都逃命啊,那天就不是那麼回事,人人都紅眼了,都不怕死了。
  
再說我們趴在北京飯店前頭的那棵樹下,我們的腦袋拿麻包擋著。到了下午1點的時候,裏邊爬出來一個小伙子,二十四、五歲,他說他們家住在東單,爬到我們這兒,他就停了。我問他,你怎麼爬出來的?
  
他說,一鎮壓的時候呢,我就藏在那個歷史博物館前頭一個公共廁所裡,我就趴到那個溝裡去了,裏邊這個血淌得嘩嘩就往他身上流,他也不敢言語。他說裏邊呢是先拿火焰噴射器噴,坦克不是壓完了嗎?都碾完了嗎?完了以後啊拿火焰噴射器噴的,噴完了燒完了,拿著水管哧的。哧完了,到下午1點多鐘,我聽裏邊沒有聲音了,我就爬出來了。
  
他說的裏邊就是天安門廣場裏邊啊。他說,廣場沒聲音了,我就由裏邊爬出來了。爬出來的時候,六把刺刀就頂在我身上了,讓我趴著,不許抬頭,不許左右看,「爬出去!」他說,我就爬著出來的。他說,六把刺刀捅著我,我也起不來,我的腦袋看著地,不敢左右看。他說,鎮壓的時候呢,最後學生剩下好幾百人呢,都跑到天安門前邊的紀念碑上去了,跑那唱國際歌,結果都殺在那兒了。他說,我聽見他們唱國際歌,我聽到槍響以後都不響了,一片都殺了。他說我聽見一點聲音沒有了,到下午1點多鐘,我這才爬出來了。我爬到這,看到你們兩人,我就停這兒了。
  
我說你一宿沒睡,我說你在哪兒住家呀?他說我在東單住家。我說你歇會兒趕緊回家吧。他說,我渾身上下都是血,怎麼辦?我說,你把外衣脫了,你穿著內衣褲衩就回家得了,家裏要急死了。
  
過了兩天,大家上班去了。我們黨委書記上那兒和我們講話呢。「解放軍不會殺人!不要聽謠言!」「人民子弟兵保護人民的,怎麼能殺人?政府也是為人民服務的,怎麼能殺人?你們不要聽他媽的反革命謠言,胡說八道!」
  
正講著呢。結果我們這幾個進來了。他說「你們怎麼晚了?」我們說,「哎喲,我們差點死在那兒了。我們過馬路的時候啊,這機槍掃我們,我們機靈啊,我們爬過來的。後邊的人早死了。」
  
黨委書記就傻眼了。我說「你別說了,你趕緊滾蛋!不滾蛋,非宰了你不行。」這時候,我因為保護自己的職工,也因為我們給學生送棉衣,送水,送吃的,有人就上黨委那兒揭發我去了。說我支持六四。黨委就有一個跟我要好的告訴我,說「要把你打成反革命」。那時候13種人,後來成了17種人。只要是這樣的人,抓起來,豐台車站是一天一列。往哪兒去啊?送給青海跟甘肅。據說,甘肅送去以後啊,是7天走不出來。大沙漠,往裡一扔,就完了,就不管了。女學生在半道給公安強姦了不少。
  
我就走了,上南方去了。在那裏我看到一個45分鐘的光盤,據說是美國衛星照的,又證實了(鎮壓)這些東西。
  
六四凌晨3點鐘開始鎮壓的。之後中央電台有一個對外的廣播,他說天安門殺人了,用英語說的。當時那話還沒完呢,就把他給逮起來了,拉走了。第二天,把電台所有的人都撤職了,押監獄的押監獄,宰的給宰了,是這麼處理的。第二天的上午11點多鐘,中央(電視)台開台,換了新人了。中央發言人袁木在中央台講話,向全國全世界播出,「天安門一槍沒放,一人沒死。」
  
  
過了一天,去了個美國代表團。那老太太是50多歲,帶著一幫美國人,老太太看那個天安門的紀念碑啊,「都說在這殺人呢,連個槍眼都沒有啊,沒殺啊。」這是美國老太太說的,大伙都罵她,說袁木是代表中央說話,是個王八蛋,這個美國的老太太也是個王八蛋。第二天,美國代表團去,槍眼早抹上了,共產黨幹這麼點事還不容易?外國人不是傻的嗎?你不知道共產黨,我們說現在啊,你外國人,共產黨說什麼你都不要相信。
  
誰會去統計殺了多少人?六四不平反,誰去統計?我估計,就是人大禮堂那一片,天安門那一片,完了中山公園一片,勞動文化宮一片,估計至少得兩萬人,我說的是至少。因為什麼呢,爬上樹上的都殺了,跑幾條街啊,人跑出幾條街筒子都殺。殺到什麼地步了,殺到多遠去了,不光是天安門啊。
  
一提起來我就受不了。我就說這共產黨怎麼這麼惡,它全是瞎話,本來這學生這事啊,應該和平解決。人家跟他們對話,不敢對。4個大總理被說得一句屁話都沒有,讓學生問得整句話都說不上來,結果殺人家。說不上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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