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瑾:說真話的勇氣

——我看朱學勤的「天譴」和范美忠的拒絕「勇於犧牲自我」

力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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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紀元5月28日訊】5月14日,地震之後隔一天,《南都週刊》登載了68位知識分子的地震感言和寄語。按照姓氏拼音順序排列,朱學勤排第46位。朱學勤的原話是這樣說的:

「這就是天譴嗎?死難者並非作孽者。這不是天譴,為什麼又要在佛誕日將大地震裂?

愛中華者,當為中華哀。華南雪災,山東車禍,四川地震,赤縣喧囂該清醒了。聖火應該停一停,國旗也該降一降,就為黎民百姓降一次吧,他們不是偉人,只是遺骸,遺骸千萬,只是無言。」

由於朱學勤說到了「天譴」,網絡上便掀起了一場批判朱學勤的高潮,其聲音一浪高過一浪。令人感到吊鬼的是,那些批判朱學勤的文章,在天涯的「關天」一路暢行無阻,而為朱學勤的「天譴」說進行辯護的文章,卻都被封了口接了扎,不再容許人進行理性辯駁。如《朱學勤,一個既沒有良知,更沒有膽量的「自由」派學者》( 愚人)就一直高掛在「關天」,而《為朱學勤辯護》(公民黃)、《不要震了白震 ──兼為朱學勤先生一辯》(瓦當)等都被封了口接了扎,不仔細搜索,你就根本無法看到了。但還算好,沒有被徹底刪除,沒有被徹底消屍毀跡,這總算是我們的一點進步。

無獨有偶,在網絡上對朱學勤的「天譴」進行口誅筆伐的時候,又出來了范美忠的拒絕「勇於犧牲自我」,又迎來了一場新的大批判浪潮。其起因是這樣的:

一個叫范美忠的老師,在自己的博客上,以「地震親歷記」的形式,說出了一個引人爭議的話題。據他自述,當時他正在上課,開始以為是輕微地震,叫學生不要慌,隨即地動山搖,他立刻意識到是大地震,什麼話也沒說,他一個箭步衝出教室,衝下樓梯,甚至還跌了一跤,第一個衝到了足球場的中間。等到學生陸續來到操場後,他問學生:「你們怎麼不出來?」學生說:「我們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只看你一溜煙就跑得沒影了,等反應過來我們都嚇得躲到桌子下面去了!等劇烈地震平息的時候我們才出來!老師,你怎麼不把我們帶出來才走啊?」面對學生的質疑,范老師作了這樣的解釋:「我是一個追求自由和公正的人,卻不是先人後己勇於犧牲自我的人!在這種生死抉擇的瞬間,只有為了我的女兒我才可能考慮犧牲自我,其他的人,哪怕是我的母親,在這種情況下我也不會管的。」因而,他說自己「沒有絲毫的道德負疚感」(5月25日《新快報》)。

網絡批判范美忠的拒絕「勇於犧牲自我」,其理由都是拿「老師的職責」來說事。如「范美忠在家怎麼對待母親是道德問題,范老師在校怎麼對待學生是職責問題。道德是自律的,職責卻是他律的;不講道德只能譴責,有違職責卻要處分。」(慕毅飛《別把「范美忠」與「范老師」混為一談》)

對這兩件事,在此我不想作對錯的評價,我只想說幾句自己的感想。

(一)是不是「天譴」,不是最重要的

5·12四川汶川大地震,究竟是不是「天譴」,這我不想去爭論。對一件相同的事情,有各種各樣的不同看法和觀點,這本身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對5·12四川汶川大地震的認識,在中國人當中,肯定有人覺得那是「天譴」,也一定有人認為那不是「天譴」,而是自然災害,是地球的地殼運動的結果。這,本無可厚非,哪裡用得著上升到「沒有良知」的高度來進行批判的呢?對一件相同的事情,有各種各樣的不同看法和觀點,才是正常的,相反,如果對一件相同的事情,沒有了任何不同看法和觀點,而只有千人一面的大一統,絲毫沒有了任何不同意見,這倒是值得憂慮的,倒是件十分可怕的事。因為,歷史常識告訴我們:當一件事情,只有高度一致的一種相同意見,而沒有了任何不同聲音的時候,往往就是人們遭殃遭災的時候!

5·12四川汶川大地震,是不是「天譴」,不是最重要的。對我們全體國人來講,最最重要的是:在「天災」發生的時候,不要有「人禍」興風作浪推波助瀾。這,才是值得我們大家真正關注的大事。

我們的有些人,不去反思為什麼在此次大地震中,有那麼多的校舍坍塌,那麼多的學生喪命,卻在那裡抓住人家的一句話,進行大批特批,真是令人懷疑,他們究竟安的是什麼心。

(二)「老師的職責」是教會學生自己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在突發的大地震面前,要求人人都像譚千秋老師一樣具有高尚的品德,那是不現實的,是毫無意義的「高標準嚴要求」,其實那是和空話套話大話差不多。就像我們熟悉的「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一樣,那是當不得真的,誰要是把那話當真看了,就是成為十足的冤大頭了,上了大當了。

有網友說「我也是一個吃了大半輩子粉筆灰的教書匠,常感嘆於學無所成,未能有得天下英才而教之的幸運,但是在這次地震後跟學生講到譚千秋老師的事蹟時,我敢於當著全班學生說如果事情發生在我們班,我一定會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的,必要時我也會像千秋老師那麼做!所以我鄙視那個范某人!」但願這不是他的信口開河,不是發誓言式的大話,而是真能做到的大實話。但我還是不大相信這位網友的話:因為在生活中,說這樣的大話的人已經見得多了,但當真出現情況時,說不定他溜得比誰都快也是有可能的。真敢做者,都不是說大話者;都是默默無聞的只顧干去,只顧低頭一路做去,而根本不會大呼小叫地惟恐別人不知道。

其實,拿「老師的職責」來批評范美忠,我覺得那是犯了方向性錯誤。「老師的職責」是教會學生自己對自己的生命負責,而不是對學生的安全負責。在這個世界上,連總統都是靠不住的,只能靠自己對自己的生命負責,而不應該將自己的生命託付給任何人。誰都無法對你的生命負責,除了你自己。「老師的職責」是教學生學會怎樣自救,怎樣逃生,而不是寄託在他人的救助上,不是在老師「喊快逃」之後才敢往外逃,沒有老師的命令就不敢動一動。「老師的職責」是教學生學會獨立思考,獨立判斷,獨立選擇,而不是人云亦云,聽話和乖!對學生的安全負責的,應該是我們的政府,而不是學校,更不是老師。現在,動不動就將學校裡出的學生安全事故,把責任歸咎在老師頭上,那是我們的老師替政府背了黑鍋。那些拿「老師的職責」來批評范美忠的人,有沒有仔細想過呢?我們百姓都是納稅人,我們納了稅,養政府幹什麼用的?學校的教學樓的防震安全,難道不該由政府來負嗎?那是政府辦的教育啊,怎麼能叫打工的老師來負呢?更何況,為學生買人身安全保險,那也是政府的一大責任。現在,我們的政府,只顧拿別人的納稅錢,卻不管別人的權利,這是政府的最大失職和瀆職啊。

(三)朱學勤和范美忠,只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想說的真話而已

朱學勤說出的,只不過是人人心中嘀咕的「疑惑」「困惑」而已。而范美忠說的,是大實話,是人性的體現罷了——什麼是人性?人性不是善,也不是惡,而是自私!

正是在這個意義上,我們誰也沒有對他們批判的權利,哪怕你做得比他們好。幸虧還有理性的網友存在,而使我看到了中國的希望,否則,都是被洗腦者的喧囂,真是不知今夕何夕了。

「我們試想他如果不是北大畢業的,而是北大荒畢業的,他或許就不會說這些! 這是值得我們思考之一。知無不言 言無不盡 換位與范老師我不想做出同樣舉動 歸位到個人 我佩服他的勇氣 。如果他還能繼續教書育人 我會很欣喜。」「這位范某人那樣做了,沒有可太多指責的,也許很多老師在那種情況下並不一定比你做得強,但生活中有很多事我們可以做但卻不便說出口的,如同夫妻間的事情,每個人都知道那麼回事,但你要在公共場合還繪聲繪色去描述,我想絕多數的人會這麼想:這個人不是道德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 」

這是網友在跟貼中對范美忠的評論二則,我覺得是相當有理性的。因為,朱學勤和范美忠,只是說出了自己心中想說的真話而已。而說真話,是需要大勇氣和大智慧的。換了一個人,還會如此說出來嗎?放在心中,不讓別人知道,這不是更多的人的選擇嗎?正因為範美忠是北大畢業的,所以才這樣天真地說出真話啊。拒絕「勇於犧牲自我」,應該是一個人人都懂的生活常識,而在我國,這樣的常識卻成了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捨己救人,誰能這樣做,我敬佩他,但我不提倡捨己救人,更不應該由政府出面提倡國民捨己救人。因為,捨己救人的結果,往往被別有用心的人——陰謀家、野心家——利用了,白白地當了別人的炮灰,作了毫無意義的無謂的犧牲。捨己救人,不但救不了人,反而讓自己當了別人的炮灰,豈不有愧對父母之感?!捨己救人,應該是一個人的自願選擇,而不是別人有意鼓勵之後的結果;捨己救人,應該是一個人的自由選擇,而不是別人刻意提倡之後的一時衝動。我們應該樹立這樣的觀念:在災難面前,首先是自救,其次是自救,最後還是自救。只有自己先救出了自己,才有可能去救別人。一個連自己都救不了的人,怎麼可能救人呢?自救,然後才有救人啊!一個懂得自救的人,才是一個有希望的人;一個懂得自救的民族,才是一個有希望的民族。不懂自救,而只奢望他救的,只能是懦者弱者!

2008、5、26-27

──轉自力瑾速朽齋(//www.dajiyuan.com)

本文只代表作者的觀點和陳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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