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達蘭薩拉之行(4)

印北西藏流亡社區訪問散記

茉莉 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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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去第二次的地方

雖然經常在達蘭薩拉自由地到處遊逛,但有一個地方是我去過一次,不敢再去第二次的。

那是達蘭薩拉的新難民接待中心。據說達賴喇嘛用他諾貝爾和平獎的一部份獎金資助這個部門,以使剛剛翻越雪山逃亡過來人生地不熟、食宿無著的藏人有一個暫時憩息的地方。

接待站的工作人員翻開記事簿,平靜地向我介紹說:從今年1月到3月初,從西藏跑來的藏人是745個,其中60%是來上學的青少年,30%是僧尼,其他是來看望孩子和來朝聖的。此外有五個孩子在翻越雪山時凍死了,有七、八個要作截肢手術。

我的眼淚唰地流下來,用紙巾捂住臉不客氣地質問:“為什麼流亡政府不想辦法告訴自己的人民、讓那麼小的孩子翻越雪山是危險的?”

他們向我解釋說,西藏流亡政府經年不斷地通過《美國之音》、《西藏之聲》的電臺向人民呼籲不要過來,並告訴他們什麼時候有雪雹。但是電臺被中共干擾,很多藏人收不到。即使大家都知道危險,還是要把孩子送過來讀書。因為,在西藏有些農區、牧區,學校發不出工資,老師都跑掉了。有的地方還有學上,但孩子也不能學習自己民族的語言和宗教。所以,家長不得不把孩子送過來。

由於路途上好走的地方被中國軍隊把守住了,他們只好走偏僻險峻無人煙的山路。如果碰上暴風雪,一個也逃不出來。有的人死了也沒人知道。去年外國人在雪山上拍照,就拍到許多凍死的無名藏人屍首。

在接待站的大通鋪上,有兩個三、五歲的孩子,臉上帶著兩坨高原紅依偎在媽媽身邊。我親了親他們的小臉頰──幸運地逃過劫難的孩子!

後來我參觀了西藏兒童村。那是1960年達賴喇嘛的母親剛逃亡到印度的兩周後,就為解決許多失去父母的孤兒的撫養問題開始籌建的。我在小學校的教室裏和聽課的孩子們合影,給那些從西藏內地來的藏族婦女和她們的孩子拍母子照。她們忍受不住骨肉分離的痛苦,一年一度偷偷輾轉它國,跑到達蘭薩拉來探望在此就學的孩子。


(圖片來源:gettyimages)


(圖片來源:gettyimages)

兒童村是達蘭薩拉最漂亮的地方之一。它實行的是類似共產主義的供給制:窮人的孩子不須付任何費用,接受的是最完整的教育──既是適應世界的,又是民族的。十年樹木,百年樹人,不管流亡政府怎樣拮据,流亡的成人怎樣清苦,他們無論如何也要給自己的孩子一個幸福的童年。所以西藏的藏人不論貧富,都不顧一切地把孩子送過來就學,然後自己含著眼淚又偷偷地回去。


(圖片來源:photos.com)

我在接待站隨便採訪了幾個藏人。他們談到西藏農、牧區現在一年不如一年,中共強迫他們交納重稅和各種攤派,生計愈加艱難;談到中共強迫僧尼說達賴喇嘛的壞話,西藏已經沒有一個安靜的地方讓他們修行;談到與他們同行的和尚被尼泊爾員警抓住打斷了腿……


(圖片來源:photos.com)

我本來說好下次再去新難民接待站做一次採訪,但卻再也不曾踏進那個大門。人類的本性是逃避令自己痛苦的東西。我的心遠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剛強。聽說一些外國人到接待站看了看那幾十人共睡的大通鋪,看了看經歷受凍受餓的旅程、新逃亡出來的憔悴的、患病的、傷殘的藏人,他們往往簽上一張支票(這往往使新難民接待站的食堂有難得的開葷機會),就默默地離開。


(圖片來源:photos.com)

而我只有眼淚和作為一個無能為力的漢人的內疚。唯一能做的,是要求大赦國際組織派人去做一次專門的調查。@


(圖片來源:photos.com)

(//www.dajiyua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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