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4月11日訊】2005年9月15日 星期四 晴
剛剛吃過晚飯,並洗乾淨了「碗」——塑料缽。
這樣的飯食加上這樣的心情,不採取特殊措施,我本就沒多大「本錢」的身體會更加不堪的。為了多吃兩口活命飯,每次吃飯,往往都端了碗走來走去地吃。實在不行,我就在嘴裡塞上滿滿一口飯菜,然後喝口水,像吞藥那樣把飯菜吞下去。一邊吞,還一邊念叨著:爸爸,這一口是為你吞的,啊,我看到你對我讚許地點了點頭;這一口是為我的小媳婦你吞的,是的,你強忍著淚水,對我微微頷首了;這一口是為兒子李鵷你吞的,明年,你就要高考,你太需要我了。
快晚上八點鐘了。上班、買菜,做飯,累了一天,我的楊小敏,你和李鵷吃飯了嗎?
無論是在床上床下,無論是在看書看報等,我的楊小敏,你都見縫插針地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對你越來越強烈的思念伴隨著與日俱增的歉疚,一天強似一天地折磨著我,咬噬著我,讓我歸心似箭,讓我度日,不度時如年。
什麼時候自由了,我將一任你在我的懷裡放開地哭,盡情地哭。你還可以打我、掐我,你一定要打我、掐我,好讓我減輕我的罪惡感。的確是天大的罪惡啊,想不到,對你最大的傷害,竟然起始於一週前那個晴空萬里,陽光明媚的9月9日。更令我惶惶不可終日的還在於,這樣的傷害,何年何月何日才是個盡頭?
折磨我的,還不只是對你等親人的思念和歉疚。一早,我被帶出去了兩個來小時,搞什麼體檢,抽血化驗和透視。我非常不願意,並因此胡思亂想——但願只是胡思亂想:我會不會因此患上致命的肝炎,愛滋病等?反正,兩個來月前,報社才組織體檢過的,我什麼病也沒有。
雖然聽你的話上了床的,但中午的午睡完全失敗了。每天不知何時會送來,甚至送不送來的報紙遠遠不夠打發沒完沒了的難熬時光。買來的十來本雜誌,儘管早就告戒自己,要細水常流地看,可是,《知音》還是全部看完了,《讀者》雖然有少量文章沒有看,但有一部份文章卻「複習」過兩三遍之多。這五六天,是我有生以來閱讀報紙最仔細的時候,別說平日裡不屑一顧的體育新聞、娛樂新聞,就連中鋒裡的分類廣告,我也一一過目了的。還有,可讀性強些的文章,我不能不留到每天傍晚最想念親人的下午六點前後這三四個小時這個時段來看。除此之外,我沒有更好的方式方法來熬過這段有如萬箭穿心,百貓抓肺的魔鬼時光。
是啊,不能再看雜誌了,就那幾本雜誌,以這幾天的速度,一個月要四五百塊錢才能供書給我看。這太奢侈了,這筆錢,都夠你和李鵷一個月的生活費或還上一個月的房子貸款了。
在室內來回疾走,走不了多大會兒;看書,沒有這樣多書可看。曾有報導說,某國為了喚醒犯人身上殘存的人性,竟然弄來小貓小狗給犯人餵養。真是那樣,就太好了,我會視小貓小狗如「己出」,當親孩子一樣看待呢。
沒有書報可看,沒有事情可做,心裏的千頭萬緒會被無限放大。這幾天,已經無數次地為李鵷萬般焦慮:我的事,對高考前關鍵時刻的你有多大的惡劣影響?你還能考取你想考的外語大學嗎?即使考取了理想的大學,我們供不起你讀大學的費用,靠借貸,靠打工,你能順利完成學業嗎?
根據牆上今天貼上去的,「在押人員合法權益」有關規定,我這樣的不是燒沙搶掠的人應該可以取保回家的。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我擔心的「特殊」規定,我應該能在23號回家。真是那樣,該有多好。
為此,我知道怎樣做,只能怎樣做。其他的,顧不得了。
可是,一直等待的問訊,不知為何老是不見來。對於問訊,雖然萬般不願意,但是,一者早進行才能早結束,二者在這裡不要說聽到人聲,見到人影,連想見到個蟲影,聽到個蟲聲,也是不可能的。空虛、寂寞、煩躁到極點的時候,連我也沒有意識到,我竟然會在潛意識裡不時發問、盼望:怎麼還不來訊問呢?該來的啊!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最起碼,也是其前期病兆。
天那,天無私覆,地無私載,光無私照,就這樣的「無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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