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2月28日訊】我所在的城市,今天的氣溫達到了入冬以來的最低點。早上一打開電腦,一條消息更是讓我的身心,倍感寒徹透骨:為老有所養,69歲老人北京持刀搶劫。
新聞大意如下:年屆七旬的付達信,湖南祁東縣農民。由於貧窮,他沒娶過媳婦,年輕時務農勉強養活自己,現在歲數大了,身體也有病,早幹不動農活。作為沒有生活來源的五保戶,村裡每年只給他600元生活補助。今年8月,付老漢前往廣西柳州收廢品,因難以果腹,後改登三輪謀生。由於年歲較大,每天登三輪車吃不消,付老漢決定進北京反映他生活困難、無法養老的事。9月8日,在京生活無著,無路可走的付老漢想出了一個令人驚訝,更令人心酸的養老主意——搶劫。這天,付老漢持刀連續搶劫了兩個人之後,終於「如願以償」,被抓進了監獄。錢搶到手,老漢不僅沒有迅速逃離,反而對被搶劫的人說:「你大聲點喊,使勁喊!」 他生怕警察不來抓他。
付達信入獄後,每次吃飯總是細水長流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他說,自己被抓後生活一下子好了起來,每天一日三餐能吃飽了,而且吃到了兩年以來的第一頓肉。他吃肉時,總是將肉含在嘴裡一點點地嚼,讓整個口腔裡充滿了肉的味道,一個勁地吧唧品味,讓同監室的犯人笑話了半天。「我在這裡生活挺好的,三個多月已經胖了十斤。」付達信對記者說。11月24日,北京鐵路運輸法院以搶劫罪判處其2年有期徒時,付老漢當即對判決的「不公」表示大失所望:法官,您再好好審審吧,判得太輕了!
這只能算是不是新聞的新聞。2005年,廣州有個年逾古稀的孤身老漢,也因為老無所養,也走的是搶劫入獄,吃不要錢的飯、坐不要錢的房子的路。與此有著驚人相似之處的是:廣州老漢在得知自己「只被」判處兩年刑期時,當時也大失所望地說:只判兩年啊!行行好,多判幾年吧,法官。
廣州這事,也不是前無古人的。2005年在監獄裡時,聽說了這樣一件發生於2004年的事。
一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涉嫌故意傷害致死人命罪被關進某看守所,經查證,對方之死與花甲老人無關。誰知釋放老人那天,怪事發生了:老人不但死活不願意離開監獄,反而還有悖常情地一再懇求獄警讓他留下來:一輩子不出去都行。七說八說就是不開竅,獄警指著老人發火了:想讓你進來,你不想進也得進;想讓你出去,你不出也得出——來人,給老子把這個老東西抬滾出去!
曾與花甲老人關押在一起,後來與我關在一起的一個犯人說,早在知道自己有可能無罪釋放時,老人就顯得惴惴不安,對獄中生活戀戀不捨了。儘管看守所吃的是一泡湯就會浮起一層苞谷麩子的「沙沙飯」,但老人常常心滿意足地說,他家的土地又少又貧瘠,他臉朝黃土背朝天,一年日曬雨淋苦來的糧食,只夠一家人吃半年。好多時候,他們家連菜也沒有吃的,只能用鹽水和著辣椒拌了包谷飯吃。自進看守所以來,不用起早貪黑,不用背背挑擔,不用日曬雨淋,不會挨凍受餓,這是他記事以來吃得最「敞嘴」,過得最清閒的大好時光。
樣板戲之一的《白毛女》,其主題據說是甚麼「舊社會把人變成鬼,新社會把鬼變成人」。坐過牢的人都知道,犯人之間還相互稱呼「鬼」,新來的叫「 新鬼」,其他的叫「老鬼」。白毛女因為出於貶低他人,抬高自己的不光彩目的,添油加醋添加得太多。以上幾個老漢,則是原汁原味的新聞報導。依照賀敬之筆法,這兩個老漢,無疑是被新社會變成鬼的。
養老猛於虎,醫藥費,學雜費,喪葬費等,也猛於虎,也會將人變成鬼。北京農民李大偉(化名)的「創意」是,身患再生障礙性貧血的他為了達到「免費」治療的目的,也實施了搶劫,並於今年11月26日,「成功」被判決18年有期徒刑。今年7月17日下午,重慶雲陽縣的程某、劉某、魯某、王某等四個高考成績均上了本科線的准大學生為了籌集學費,綁架一髮廊小姐被捕。還是上個月,28歲的安徽到福建打工的王小喜(化名),其66歲母親猝死租住房中,拮据不堪的他,用兩個麻袋套著母親屍體,袋子裡裝著三塊石頭,含淚將遺體裝在麻袋裡,沉屍「水葬」。王小喜隨即被以涉嫌侮辱屍體刑拘。
還有震駭一時,殺死六個警察的楊佳,他先是被山西、上海警察逼為監獄之鬼,後來,又被公檢法殺死,成為了陰間的,真正的鬼。
美國著名短篇小說大師歐‧亨利寫過一篇構思極其巧妙的著名小說《警察與讚美詩》。小說講的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索比,在寒冬來臨之前,為了不至於被凍死,以吃霸王餐,偷盜,調戲婦女等違法手段作「媒介」,想以此達到走進監獄,溫暖度過寒冬的目的。
不過,這是虛構的小說。歐‧亨利如果生長在今天的中國,他不用當甚麼靠編故事吃飯的作家,他只要手提一個小小的攝像機,無需編導、改動地錄下付達信等等的事情,就可以大大超過他當年那篇小說的可讀性,藝術性。任小說家的想像力再豐富,已經遠遠落後於這片神奇無比的國土了。
八十年代,丁玲寫了篇《曼哈頓夜景》。其所謂中心思想,在今天的主旋律網站赫然如下:作者通過描繪曼哈頓街頭繁華夜景和街角淒涼的老人,無情的鞭達了畸形發展,冷漠無情的資本主義社會,因此,她在參觀 遊覽了曼哈頓街頭夜景後,才會發出「別了,曼哈頓,我實在無心在這裡久留」的感歎和憤慨,表現了自己對這個社會的憎恨。
不是我抬槓,按照丁玲筆法,北京街頭的「夜景」,比曼哈頓令人寒心多了。為甚麼?曼哈頓街頭那個老人,他只是坐在街頭,也即說,他還沒有被他所在的那個社會逼迫到需要進監獄養老、治病的地步。還有,丁玲只在美國看見一個流浪老人,中國,付達信這樣的高齡「犯罪」老人,光是近兩三個月來,見諸媒體的,就已經遠遠不止一人。
依照這樣的邏輯和思維方式,美國的「丁玲」來到北京,看到付達信老人的悲慘遭遇,寫的《北京街頭的夜景》,其中心思想,當然是:作者通過描繪北京街頭……表現了自己對這個社會的憎恨。
拋開冷漠無情的法律來說,付達信老人等完全沒有罪。有罪的,是社會,是制度,是政府,是這個政府裡面他那些不孝加不肖的兒子、孫子們。因為,老有所養,醫療保障,學習費用等等,這些,都不是攜挾泰山以超北海的難事,而是為長者折枝這樣的舉手之勞的小事。你看這些混賬「兒孫」,每年,公車、吃喝、旅遊、貪污、浪費等等,還有政治奧運,他們寧可舉全國之力辦這些「無斤倒兩」(吾方方言,即不正經)的事情,也不肯挪點錢來給自己的爹媽養老送終,給自己的弟兄姐妹吃飯治病等等。
「判這樣輕,過兩年出去,還是不能養活自己,怎麼辦?」付達信12月22日接受某媒體記者採訪時是這樣說的:「實在不行就再搶劫,然後回監獄裡養老」。面對這個冷酷無情的國度和政府,付達信等等想要養老,想要治病,他們還有其它的路子和方法嗎?沒有。所以,付達信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索比」,只要這個只歡迎你歌功頌德,不許你「指手畫腳」的政府、和制度存在。
西方諺語說:愛情,可以化地獄為天堂。這神奇的土地,看來,早就引申、豐富了這句話的含義:養老,可以化監獄為天堂;醫療,可以化監獄為天堂;吃飯,可以化監獄為天堂。
付達信老人等等,有義務愛這樣的國度嗎?沒有,恰恰相反,他們有權利寒心,甚至憤恨這樣的冷漠無情,這樣的逼迫他們以搶劫,以進監獄,以放棄自由,以放棄自尊為養老、為治病唯一選擇的國度。
是的,當監獄被作為養老、治病天堂的時候,當好人被被當做犯人抓進監獄,甚至被以國家、以法律的名義處死的時候,甚至,當你有錢之際有人向你收稅,你無錢之際沒人管你的時候,這樣的國家,你就有權不愛它了。不管這樣的國家是過去時的國家,現在時的國家,還是將來時的國家;也不管它名稱上叫做朝代,叫做民國,叫做共和甚麼的。
父母對子女不盡扶養義務,我們還可以起訴他們,甚至可以依法與他們脫離父子、父母關係,何況是一個沒有給過人家什麼好處,甚至是敲詐勒索、誣陷迫害過人家的所謂國家。
祖國啊,母親;黨啊,親愛的媽媽!是啊,父母不扶養我,我依法起訴他們,與他們脫離親子關係,可是,付達信老人等等,依甚麼法,到哪裏起訴這離棄了子女幾十年,看起來沒甚麼悔過、改正行動的國母親、黨媽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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