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原:最高法院已核准楊佳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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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時十分,王靜榮給我打來電話,要我馬上給王靜梅打電話。正當我準備撥打電話時,王靜梅給李勁松律師打了電話。等他們的通話一完,我接著把電話打了過去。

王靜梅在電話中告訴我,晚上七時左右,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徐法官、蔣法官到了她家裡。法官說,他們受最高人民法院委託,向她宣佈最高人民法院的裁定。經最高人民法院覆核,裁定核準死刑。

按照《刑事訴訟法》及司法解釋規定,最高人民法院核準死刑後,在七天之內就要執行死刑。

楊佳將死,真相未明!

楊佳被羈押在上海市提籃橋監獄

2008年11月25日 08:23 昨晚八時許,我與楊福生在慧忠裡小區見到了「失蹤」四個多月的王靜梅。由於407號樓下有便衣警衛,她從家裡出到小區見我們。當時的見面場景,真有當年地下黨接頭感覺。

王靜梅對我們說的一些話,至今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昨晚著急發博文,一些細節沒有寫)!

她說:「我就是《追捕》中的杜丘!」。

日本影片《追捕》,上世紀七十年代未開始在中國上演。影片中”杜丘”的扮演者,是日本著名演員高倉健。王靜梅說自己是「杜丘」,可能是認為自己沒有”精神病”,但醫師總是要她吃藥吧!

楊福生告訴王靜梅,很多人在關注楊佳一案,社會輿論非常多。當楊福生提到,有不少北京律師在支持時,王靜梅說「律師算什麼,就是一介草民,人家隨時可以把我幹了,說不定那天還把你暗殺了呢!」

律師確實是一介草民,但說可能會被”幹”了,甚至給”暗殺”掉,這可令我感到十分驚訝,有可能發生這樣的事嗎?

聽了王靜梅的話,我真的感覺她很不「正常」了。

我笑著解釋,儘管有人給過「威脅」,但被「幹了」那是不會的。

王靜梅說:「別指望社會輿論了,沒有什麼用的,你以為人家會怕這些嗎?」

王靜梅講,上海謝有明、謝晉律師是在7月16日到安康醫院找她簽授權委託書的,他們一來就要自己簽字。

王靜梅還提到一件事,更使我「吃驚」!

她告訴我,給楊佳判的就是一個死緩!

我反問,誰給你講的?

她回答,看了判決書,上面沒有寫「立即執行」。

我心想,她根本沒有看懂判決書。

我給她解釋,死刑判決要經過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才能生效。如一審是判處死刑,判決書中的表述是「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而不會寫成「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原因是,一審判決不是生效判決,即使被告人不上訴,也得經過最高法院核准後也能生效。案件上訴被駁回了,二審裁定也不是生效裁定,同樣還得經過最高人民法院核准。

除非一審判處被告人是死緩,判決書中才會表述「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死緩屬於死刑,不是一個獨立刑種,只是緩期兩年執行。在兩年緩期內沒有故意犯罪,就不會再執行死刑,改判為無期徒刑。如果確有重大立功表現,二年期滿以後,減為十五年以上二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故意犯罪,查證屬實的,由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執行死刑。

如果要改判楊佳死緩,最高人民法院應作出「不予核准」裁定,撤銷原判,將案件發回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還可以發回上海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重審。不經過法律程序,是不可能改判的。

王靜梅告訴我們,她是在上海市提籃橋監獄會見楊佳的。

在司法實踐中,對被判處死刑的被告人,一般是放在看守所內羈押,如最高法院核准了死刑,履行法律程序後,直接從看守所拉到刑場執行(也有的在看守所內執行)。

楊佳案還沒有經過最高人民法院作出核准,就將他轉移到監獄裡去羈押,不知是出於什麼目的?難道是上海方面已知道不核准楊佳死刑?或者是為了便於將來的死刑執行而轉移?
……
(博文有刪節)

(作者:北京市憶通律師事務所劉曉原律師)

王靜梅到上海見楊佳,並已回到自己家中

2008年11月24日 23:18 | 今天晚上近六時,楊福生給我打來電話說,王靜梅去了上海會見了楊佳,現已回到家中。

接到楊福生的電話時,我正在東城法院門口,晚上六時三十分有一個案件要開庭。他說,晚上準備去一下王靜梅家中,希望陪他一道去。我當即答應等開完庭後就去。楊福生家住在離東城法院不遠的地方,我們約好七時半在法院門口見面。

接了楊福生的電話後,我馬上給王靜榮打電話核實,她告訴我說,也是剛接到王靜梅的電話,現自己也正在趕往慧忠裡小區。

七時半,我從東城法院出來,楊福生已在門口等著,我們打車趕往慧忠裡小區。

不到八時,我們就到了慧忠裡小區,來到了407號樓下面。

我注意到了樓下停了一輛面包車,裡面坐了至少有五人。我對楊福生說,這車有點”問題”。

楊福生打電話到了王靜梅家,王靜梅表示不要到家裡來,自己會下來與我們見面。

等了一會兒,王靜梅下來了,我們一邊聊,一邊往小區北門走,我們發現有人在跟隨著。

王靜梅告訴我們,她是昨天(23日)下午三時坐飛機去了上海。當然不是她一人去的,有幾個人一直陪同。今天上午,她到了上海提籃橋監獄見到了楊佳,但是他們不讓談案情。

今天上午,她去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見到了楊佳案的審判長徐偉,與徐法官交談了一些自己的看法。下午2時,她與陪同人員一起坐飛機返回北京,回到了自己家中。

我問她是幾號進安康醫院的?她說,是7月3日晚上的深夜被當地派出所送去的。

我問她,讓你吃精神病方面的藥了嗎?她回答,給了,但自己不吃。

我再問,你剛開始入院是用化名嗎?她答道,是的,一個月後經過多次交涉才恢復原名。

她還告訴我,入院時後,一人住一間房,有人還以為她是官員親屬。

我繼續問道,在11日時,我與你大姐來安康醫院要求見你。潘主任說,王靜榮在9日見你後,你情緒不穩定,所以不讓我們見你。王靜梅說,什麼情緒不穩定,兒子出了這麼大的事,能情緒穩定嗎?就是兒子發高燒了,家長情緒也不會穩定的。

我追問,你出院辦理了相關手續嗎?她說,沒有呀!

我們在交談過程中,不時有人在旁邊往返,王靜梅示意這不是路人。其實她不說,我已經看出來了。

由於外面很冷,王靜梅也不想多說,我們表示要離開。她執意要送我們出小區,擔心著我們的個人安危。

走出小區,我看了手機,雙方交談了半個小時。

由於李勁松律師在來的路上,我們在外面等又太冷了。我就給老虎廟打電話,他說,自己正在小區的飯館裡吃飯,我與楊福生再次返回到小區。

老虎廟也住在慧忠裡小區,他也一直關注這起案件。我在來朝陽的路上,就給他打了電話。

我們三人在飯館裡聊了起來,老虎廟告訴我,他回到小區時,就跑到了407號樓下,看到了這輛面包車,拿起相機拍攝了照片。面包車裡下來了便衣,要求他把照片給刪除了。

李勁松律師來後,楊福生又把王靜梅叫了下來。王靜梅收下材料就返回了。我送她出飯館門時,看見外面有幾個人等著。

我對楊福生說,讓王靜梅去上海會見楊佳,將她”不明不白”(沒有辦理出院手續)送回家中,看來案件快要終結了。

王靜梅向我表示,暫時不想接受媒體,特別是外媒的採訪。因此,請媒體記者暫時不要去打攪她。

(作者:北京市憶通律師事務所劉曉原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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