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紀元10月27日訊】如果不發生意外,二審的楊佳必「死」無疑了。楊佳之「死」死於專制:當他用身體和快刀向這個體制宣戰的時候,體制已經把他視為敵人;這「一個人的戰爭」注定了他是失敗者;楊佳之「死」死於暴政:當二審楊佳時庭外群眾呼喊出「打倒共產黨」並舉出「刀客不朽」旗幟的時候,楊佳身上體現出中國人對專制和暴政的憤怒和反抗,凝聚著國人對刀客的同情。
楊佳之「死」是對中國「暴力抗法」的最新解讀。那就是後極權時期中國普通老百姓的對暴政和極權的忍耐力已達至「臨界狀態」而隨時可以踰越。「暴力抗法」在中國早已不是新鮮事,但楊佳之「死」在轉型時期的中國似乎卻具備一些特別意義。從民主運動的「持不同政見者」到刀客楊佳,從劉賢斌和李必豐等法庭上的「歷史將宣判我無罪!」到楊佳當庭的嚴辭峻容——對專制的反抗顯示出不同時期中國人的行為特徵和態度。
這就是今天的中國,「事情正在起變化。」在歷史把那些宣判者釘在恥辱柱上的同時,它同時也告訴我們,人們開始以自己的方式宣判這個體制的「有罪」,「你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你一個說法」。最早的武器是志士的良心,現在的武器是復仇者的利刃。以此為標誌,轉型時期的中國開始呈現出一種非同以往的世象——如果暴政和專制還是那樣的公然「合法化」,那人民的反抗也將「合法化」。從「非暴力不合作」到「暴力抗法」,中國走向了自己的不歸路?
甘地說,「只能通過非暴力來擺脫暴力,通過愛來克服恨。我相信這句話是不朽的真理;由劍得到的亦將因劍失去。」毛澤東說,「革命是暴力,是一個階級推翻另一個階級的暴力行動。」這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價值選擇和方法取捨。從此,「非暴力」和「暴力」有了區別。
「非暴力不合作!」這個發生在上個世紀印度的民族運動與它同時期中國的「共產主義運動」發韌於同一時間,卻在「東方專制主義」這個大背景下沿著不同的軸線最後走出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共產極權的史無前例,體現出一個更加複雜和更加惡劣的歷史現實:「總督制」對印度的統治只在表面,而共產主義卻深入到中國的每一寸土地和每一個體。當「大英帝國」建立在簡單行政上的殖民統治面臨甘地的「非暴力不合作」搖搖欲墜時,20世紀中國的共產主義運動卻滲透到了社會的政治、經濟和文化等各個方面。共產主義運動強調手段,為了目的可以不惜一切手段,暴力無時不可用,暴力無時不善用,中共並用自己「創造性」的語言表達為「兩手硬」,當然那另一手也是為「暴力」服務的。
早年看《甘地傳》,為甘地「非暴力不合作」所表現出的寬容和堅韌所歎服,後來卻發現甘地所面臨的「大英帝國」其實與我們面對的中共完全不在一個層次:英國的「總督制」與共產主義極權制度相比實在是小巫見大巫。這是兩個不同的民族國家。認識印度需要通過宗教,認識中國卻需要通過「暴力」——魯迅所說的文化意義上的「吃人」實際上是政治意義上的以「暴政」為基礎的「暴力」吧。
人們說東歐持續不斷的民主運動根源於其特定的歷史地域特徵,即使在「布拉格之春」後在蘇聯的高壓下也同樣表現出它的某種連續性,並認為作為民主運動的類似連續性在中國幾乎沒有(筆者以為這應該是在1989年前那些歷史時期,1989年是個分界線)——這是因為東歐不算太長的歷史中卻有一個較長的民主歷史階段,更重要的是作為隔壁鄰居的西方就在它的家門口隨時招手求愛,這樣的魅力是柏林牆所無法真正阻擋的。
這也就是解體的蘇東和未曾解體的暴政中國的區別——自1949年以來,中國的一切運動最後都是以中共的暴力收場,對「體制內反抗」如此,對「體制外反抗」同樣如此;自1989年以來,中國的民主運動走上了自己的正途:在無可避免的面對中共極權和暴力的情況下,「非暴力不合作」面對的是中共的「暴力不合作」,民主運動採取了「和平、理性和非暴力」的方式,自覺的「不越界」和保護自己,中國殘酷的社會現實和政治現實決定了這樣的選擇。而有志之士們在專制的冷血鎮壓下前赴後繼,可歌可泣,「血肉之軀磨鈍了專制的屠刀」,在專制和反專制的抗爭和搏奕中,開創出在共產極權中國的民主運動的新的新篇章,雖然它遠沒有達到1989年前多次運動所達到的高潮,但它的脈絡卻延續到今天,它在「低潮」中前進著。
「非暴力不合作」在今天的中國已從簡單的一個口號而淪為一個普遍的社會現象(對它的解讀可能需要專文),這也是民主運動的功勞之一;而「暴力抗法」則是中國各種矛盾尖銳和集中化的表現。兩者其實是社會生活中連繫在一起的。當消極的「非暴力不合作」已達到忍耐的極限的時候,「暴力抗法」就產生了。
近年來,「流血事件」屢屢發生,「暴力抗法」成為中國「一條最靚麗的風景線」,吸引著國人乃至世界的眼球;特別是近一年來,以「甕安事件」為標誌,「暴力抗法」呈現出超過以往任何時候的強烈度——不管是在次數還是在性質上,其「暴力」強度或血腥度均為以往所未見,儘管這些單個的「暴力抗法」並未對中共的統治基礎有根本的撼動,但它對社會的「同感」和「共振」效應必定會成為中國當下不可忽視的「危險公共事件」,它的反抗體制的政治意義也明顯的凸顯出來。
「楊佳事件」之所以得到無數中國人的廣泛同情的根源就在這裡。作為體制的代表,被殺死的警察誠然也有不幸,但楊佳的快刀與其說是指向警察不如說是指向這個體制:被長期漠視的中國老百姓的「生存權」和「發展權」在極權社會找不到任何一個渠道表達:政府不是楊佳者們的,傳媒不是楊佳者們的,連居委會也不是楊佳者們的,一切可能的公眾輿論都淪為極權和權貴的助手和幫凶;一切善意的主動「和解」(只是為了爭取那少得可憐的一點權利),都會遇到極權的冷漠面孔。一切的「說法」不是藉口就是推托,總之就是「不給你一個說法。」楊佳的快刀決非輕易出鞘,它乃不得已而為之。
作為「暴力抗法」,血性方剛的青年楊佳當然不會被絕大多數中國人所傚尤。中國人在面臨極權的「不講道理」時,他們多半會先去尋求「道理」或「說法」,中國人民是「善良」和「勤勞」的,如果他們還可以勉強生存的話,但中國人民也是「勇敢」的,如果他們連基本的「生存權」和「發展權」都被剝奪殆盡的話。而在後極權的今天中國,中共卻正在演繹那最後的剝奪——先是剝奪了城市,現在又開始到農村,那早已「淪陷的家鄉」面臨著權貴資本的最後的瘋狂。楊佳會死嗎?
依附在楊佳身上的此次社會「簽名」和公義又在等待著消聲匿跡,「刀客不朽」的旗幟肯定也已被沒收,而刀客也正在等候著那最後的「一聲嘆息」。有的消失,有的卻留下。那改變了楊佳的「暴力抗法」看來永遠不會匿跡消聲了,「地火運行的聲音」正在接近,死不死一個楊佳,那「法」都到了不得不抗的時候了。謹以此文悼刀客英雄楊佳。
──轉自《自由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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